朱國良看看自己的老弟兄一個個麵露難色,心中不忍,再加上自己對袁天成也是滿腹怨言,於是對自己的兒子說:“一銘,你就給想想辦法,看看這事該怎麽辦?”
朱一銘心裏犯了難,心想,今天要是不說出個子卯寅醜出來,看來還真對不起大家的信任。正在著急之際,突然頭腦裏靈光一閃,在來時的路上,常達告訴自己李誌浩和周西的縣長是黨校的同學,看來兩人之間的關係應該處得不錯,要不也不會互有走動。
想到這,朱一銘對大家說:“這樣吧,我出去打個電話問一問,至於行不行,我可不敢打包票。”
其他人連聲說:“你快點打,快點打。”
朱一銘掏出手機,走出了家門,隨即撥通了常達的電話。“常哥,到了吧?”朱一銘客氣地說。
“早就到了,感謝兄弟關心啊。”常達見朱一銘如此夠意思很是開心。
“到了就好,有個事情想麻煩你一下,常哥。”朱一銘隨即就把家裏發生的事情告訴了常達。
常達聽後也很生氣,當兵的出身正義感一般都很強,連忙問朱一銘:“你看,有什麽需要我幫忙的?”
朱一銘聽後,一陣感動,自家兄弟確實夠意思,想了想說:“常哥,我是這樣想的,讓他們把這些事情寫下來,請部分村民代表在上麵簽個字,然後送上去。不知道常哥有沒有有辦法和呂縣長說上話?”朱一銘口中的呂縣長指的是周西的一把手縣長呂正太。
“這個容易。”常達聽後幹脆地說,“上次老板和呂縣長去釣魚的時候,我和呂縣長的司機小於,聊得很是投機,我這有他號碼,你記一下。”
朱一銘連忙奔回家裏,拿出紙筆把號碼記下來。
“記好了吧?”常達說,“我馬上先給他打個電話,把這事和他透一下,你等會再打電話過去。對了,他叫於德軍。”
“好,那謝了,常哥。”朱一銘連忙道謝。
“自家兄弟客氣什麽,等我打完電話,再和你聯係。”說完,常達就掛了電話。朱一銘掛了電話轉身進了屋。
一進屋,他立刻就感受到幾束熱切的目光投射到自己身上,他抱歉地笑了笑,說:“我等個電話。”
其他人連連點頭,這時一屋子的人呆坐著,誰也不說話,目光在四處遊離,時不時就掃一眼朱一銘手上的那部小巧的手機,耳朵更是豎了起來,擔心錯過那期待中的鈴聲。足足等了十多分鍾,嘀鈴鈴,嘀鈴鈴,朱一銘的手機響了,大家都如釋重負,豎著耳朵聽朱一銘在說什麽。
朱一銘一看是常達的號碼,接通以後,連忙問道:“常哥,怎麽樣?”
“行了,我已經和他聯係過了,你直接打電話過去,把你們的想法和他說清楚了。”常達的語速很快。
朱一銘一聽知道常達有事了,連忙道了再見,掐斷了電話。朱一銘拿出剛才記下的號碼給於德軍打了過去。電話接通以後,對方很是熱情,朱一銘把自己的想法和對方說了,於德軍也爽快地答應了,讓朱一銘明天上午九點半的時候,到周西市委宿舍樓207來找他。
朱一銘掛了電話,對大家說道:“行了,我一個朋友碰巧認識呂縣長的司機,他答應幫忙,應該沒什麽問題。”
大家聽後,連聲誇讚朱一銘,朱國良在一邊聽後,滿臉紅光,高興之情溢於言表。朱一銘冷靜地對大家說:“這事得有證據,不能光憑你們說,現在你們就分頭行事,最好能找到實實在在的人證和物證,否則也辦不了他。”
“一銘,這個你不用擔心,我們都已經準備好了。”李瓦匠不好意思地說,“剛才沒來得及告訴你,我們幾個人說的,都有相應的證據。在這,你看一看,有沒有需要補充的。”
朱一銘心想,這些平時老實巴交的鄉下人,還真不能小看他們,做事還真是有板有眼,剛才是在試探自己,現在聽到有門了,把真槍實彈都拿了出來。朱一銘仔細翻看著這些所謂的證據,你別說,還真夠詳實的,拖拉機賣給誰了,牛誰牽走的,分別給了多少錢,上麵一目了然。還有兩份最重磅的證據,一份是村裏近三年的賬目,上麵有收支明細,有些明顯和事實不符,還有一份居然是沙石場老板的證詞,上麵清楚地寫著,沙石場每年上交村裏是一千三百元,收款人就是袁天成。
朱一銘看完以後,把這些紙片放在了一遍,拿眼睛看著麵前的四個人。李瓦匠見狀說道:“一銘啊,你放心,這些東西都是真實的,絕對不是我們偽造的。我們知道那樣做是犯法的。”
瘦麻杆接著說:“我和胖子去做的胡會計的工作,他覺得袁天成要是下去的話,他也許能做上村主任,所以就幫了我們一把。”
“那個沙石場的老板,我們讓老人和婦女去和他鬧,他要不說出上交村裏的真實數目,就不讓他賣沙石。剛去了半天,他就求饒了。”何胖子得意地補充道。
朱一銘聽了他們的這些方法以後,真是哭笑不得,不過你別說,這些方法雖捧不上台麵,但卻是最為行之有效的,這些收集來的證據就是最好的證明。看來村民對袁天成真是恨之入骨了,要不也不會下如此大的功夫,由此可見,袁天成平時在村裏的所作所為確實很是過分,有句流行語說得好,世界上沒有無緣無故的愛與恨。
朱一銘掃視了眾人一圈,說:“我覺得還可以再弄一份全村人的簽名來,這樣就更有說服力了,但是現在時間太晚了,恐怕來不及了。”
“沒關係,我們分頭行動,跑遍整個村子恐怕來不及了,但我們一人去兩個組,應該沒問題。”李瓦匠鎮定地說。
朱一銘對他們這種眾誌成城的決心,發自內心的佩服,最後說道:“還有個事情,你們明天要派兩個人和我一起到縣裏去。”
“就瓦匠和麻杆去吧,他們嘴利索點。”何胖子提議,其他人都點了點頭。人選就這樣確定下來了,大家也就都散了,分頭去各組忙著找人簽名了。
等他們走後,朱一飛去送吳玉花了,朱婷則早就去做作業了,就剩下朱一銘和自己的父母三人。朱一銘把自己想承包花木場,讓二老去恒陽幫他照應的想法說了出來。
朱國良和韓春秀經過剛才的事情,突然間發現自己的兒子長大了,處理事情甚至比自己還老練。現在兒子既然把這事提出來了,又聽說對方是隔壁陳家的舅舅,也有點動心,但兩人並沒有立刻給朱一銘答複,而是說要商量商量。朱一銘也沒有勉強,畢竟讓自己的父母這麽大歲數了,突然一下子離開生活了大半輩子的家,確實有點難以割舍,何況小妹還要在周西上學,也確實需要人照顧。
一夜無話,第二天一早,李瓦匠等四人就過來了,拿著好幾張簽了村民姓名的舉報信。朱一銘看後很滿意,讓李瓦匠把所有的東西全部裝在一個大信封裏,以免遺失。
朱一銘和李瓦匠、瘦麻杆一起坐上了到縣城周西的中巴車,到車站下車以後,朱一銘又和於德軍聯係了一下,得知對方正在宿舍裏等自己,連忙打了輛車,三人直奔縣委宿舍區而去。
朱一銘到207宿舍的門口,剛準備敲門,門突然開了,出來一個二十六、七歲地年輕小夥子。朱一銘連忙伸出伸出右手,邊和對方握手,邊說:“於哥,你好,我是朱一銘,剛才給你打過電話。”
“朱秘書,你好,想不到你這麽年青,真是年輕有為啊,來,請裏麵坐。”於德軍客氣地把三人讓進了宿舍。
坐下以後,朱一銘為李瓦匠和瘦麻杆做了介紹,於德軍也客氣地和二人握了手,然後對朱一銘說:“朱秘書,昨天接到你電話以後,我就和華書記聯係過了,他今天正好有空,我們現在就過去。”
“華書記是?”朱一銘問道。
“噢,對了,華書記是紀委的,就住在呂縣長家樓下。”於德軍為朱一銘作了介紹。朱一銘聽後點了點頭。這個華書記肯定是紀委副書記,周西的紀委書記姓成,這個朱一銘知道。大家都身在官場,有些話自然無需說白了,於德軍的話中,已明確告訴朱一銘這個華書記是呂正太的人。
於德軍帶著朱一銘等三人一起來到了成姓副書記的家,由於事先已經聯係好,所以三人到那以後也沒做過多的停留。李瓦匠和瘦麻杆把大致的情況說了一遍,並把那個大信封遞給了成副書記,對方也表示在適當的時機會予以關注。短短的十幾分鍾時間,就決定了袁天成的命運,堂堂的紀委副書記要收拾一個小小的村委會主任還不跟玩似的。
從成主任家出來,朱一銘一再向於德軍表示感謝,並說隨時歡迎他去恒陽玩,最後還給他留下了一條中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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