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反正這李賀天也不是什麽好鳥,一直以來仗著有蘇運傑罩著,根本不把其他常委們放在眼裏,借這個機會,好好整整他,不光可以出口惡氣,還能得到大老板的認可,應該也是一箭雙雕的高招。想到這,常衛國仿佛猛然醒悟過來,裝作大吃一驚的樣子說:“書記,這事是不是需要我們紀委介入一下,這老板的話要是真的的話,裏麵可大有文章啊!”
李誌浩心想,你就給我裝吧,不過算你老實,知道及時掉轉過船頭來,於是裝作沉吟了一番以後,說道:“好吧,就由你們紀委牽頭,會同工商和稅務去聚龍都和如意庒看一看。不過,去的時候,你們不要出麵,以工商和稅務的同誌們的檢查為主。”
常衛國聽後,心裏一震,看來李誌浩準備在這件事情上做點文章了,不過想想也能理解,他來了不到半年的時間蘇運傑可沒少給他下絆子,借這個機會,打狗給主人,他不出手才怪。
從縣委書記辦公室出來以後,回到自己的辦公室,常衛國連忙拿起了電話,把李誌浩這邊的動作告訴了潘亞東。就算有靠向李誌浩的想法,在沒有成行之前,他絕對不會從潘亞東的船上跳下來的,那樣做的結果隻能是被水淹死。潘亞東聽了常衛國的匯報以後,很是開心,讓常衛國一定要堅決落實李誌浩的指示,把一切貪汙腐敗分子繩之以法。
常衛國聽後,很是不解,心想,你前段時間不是和蘇運傑走得很近嗎,怎麽短短不到一個月的時間就改弦易轍了。他哪裏知道在恒陽不可一世的潘副書記在泯州被三老板批得體無原膚,從那以後,潘亞東一直尋找機會和李誌浩和解,上次討論開發區籌委會辦公室主任人選的時候,推田長業上位就是個明顯的信號。這次李誌浩準備搞李賀天,不管出於什麽目的都應該大力支持,書記和縣長打擂台,正是他坐收漁人之利的大好時機。在適當的時機出手助李誌浩一臂之力的話,到時候,梁玉明自然不會再有話說了。
掛斷電話以後,常衛國不敢怠慢,立刻把紀委副書記、監察局局長洪飛叫到了辦公室,讓他抽調紀監二室的骨幹力量會同工商、稅務部門的同誌調查夢梁鎮在聚龍都和如意庒兩家飯店的消費情況。他們的任務就是查清夢梁鎮的一班人,在此過程中,有無瀆職,甚至*的問題。最後,常衛國強調一定要注意策略,悄悄地進村,打槍的不要。
洪飛從老大的話語中,聽出了事情的嚴重性,不敢怠慢,從書記室出去以後,立即去紀監二室抽調人員,並和工商、稅務部門的同誌聯係。對方顯然已經接到了上麵的通知,幾個電話以後,就已經確定明天一早就開始行動,先去如意庒,後到聚龍都。
朱一銘從常衛國來李誌浩辦公室的表現,就已經猜到肯定是老板讓他過來的,至於說所為何事,那還是禿子頭上的虱子——明擺著的。看來這次老板是準備在這件事情發力了,但這件事情所能起到的效果應該有限得很,最多隻能起個警告的作用,根本不可能令對方傷筋動骨。那老板如此大張旗鼓地搞,用意何在呢,一時還真想不明白,下麵一定要繼續關注此事。朱一銘想到。
第二天上午臨近下班之時,常衛國再次光臨了李誌浩的辦公室。從沒有關嚴的門縫裏,朱一銘隱隱地聽到,如意庒昨天下午突然關門歇業,老板也消失得無影無蹤,而聚龍都裏麵居然沒有任何夢梁鎮的消費記錄。看來那邊也有高人支招啊,已經搶先一步,把所有的漏洞都給堵上了。
李誌浩聽後,心裏雖然很是不爽,不過自己的這招應該已經起到了敲山震虎的目的,反正自己也沒打算一竿子就把對方搞死,騎驢看唱本——走著瞧。這次的動作應該也有收獲,至少可以看出眼前的這個紀委書記有向自己靠攏的意思,這個消息可比搞垮那個什麽李賀天有含金量得多。紀委書記可不光意味著常委會上的一票,這尊大神的存在,對恒陽的這些牛鬼馬神的震懾力,有時甚至遠遠超過了自己這個縣委書記,有哪個當官的不怕紀委請喝茶的。
李誌浩從臘月二十四過後,開始忙碌起來,忙著給上麵的各級領導拜年。過年,是華夏人最為看重的,官場上一般流行拜早年,因為到正兒八經過春節的時候,領導家裏外麵的比較忙碌,反而臨近過年這段時間比較清閑。因為工作上的事情都已安排妥當,最多也就是出席一些無關痛癢的會議或是活動之類的。
二十五、六兩天,李誌浩主要在泯州拜碼頭,常委家裏都一一拜訪,幾位副市長家裏也不能不到,另外像*等一些要害部門的一把手,也要去給個麵子。雖說大家是平級關係,但有時候在他們負責的口子,卻能把住恒陽的命脈,到那時,再臨時抱佛腳可就遲了。至於說這樣的拜訪能起到多大的作用,誰也不好說,不是都說,領導也許不記得哪些人來過,但一定會記得哪些人沒有來。
朱一銘雖然也看出李誌浩對這一套很不感冒,但他還是竭力去做,並力求做到位。這也算是華夏官場的一條潛規則吧,大家都這麽做,唯獨你反其道而行之,難道真的這大千世界是眾人皆醉你獨醒嗎?隻怕未必。
二十六的中午,從主管工業和科技的賀副市長家裏出來,李誌浩、朱一銘和常達三人在一個不大的飯店裏吃飯。李誌浩掏出一包軟中出來,各遞給兩人一支,朱一銘眼疾手快連忙幫他點上火,剛準備幫常達點,對方已經自己掏出了打火機。李誌浩狠狠地吸了兩口煙,過了一下癮,一上午跑了三個副市長家,全沒碰見正主,都是夫人當家,聊了幾句以後,放下禮品直接走人,連煙都沒顧上抽。“小朱啊,剛才賀市長的夫人說,她有個侄女在我們恒陽,你知道是哪個嗎?”
剛才朱一銘在聽賀市長夫人說起這茬的時候,就暗暗留心了,再加上平時的觀察與了解,心裏已經大概有了個數。“老板,我也就是估猜而已,說錯了,你可不要責怪啊!”朱一銘先打了一針預防針。
“說說看,閑聊而已,有什麽責怪不責怪的。”
朱一銘不好意思地笑了笑說:“我估計是縣委辦秘書科的李倩。”
“哦,何以見得?”李誌浩心想,這小子還行,有兩把刷子,和自己事先了解到的情況一致。
“賀夫人剛才說,比我的年紀要大點,也做文字工作,關鍵一點就是現在正和一個小警察談對象,雙方也算般配。”朱一銘說道。
“李倩是秘書科的科長,也算是個股級幹部,和你嘴裏的那個小警察般配嗎?”李誌浩疑惑地問。
朱一銘心想,我正等著你這一問呢,幫李誌浩的茶杯裏添滿水,微笑著說:“老板,我猜賀市長夫人說的這個般配應該不是指的工作方麵,而是指雙方的家庭,也就是我們華夏人老話說的,門當戶對。”
“哦,怎麽個門當戶對法,你倒是說給我們聽聽。”李誌浩顯然被朱一銘一番雲遮霧罩的話語,吊起了胃口。
“我說的這個小警察是肖雲飛部長的兒子,就是上次您在夢梁鎮見過的那個,叫肖銘華的。縣組織部長的兒子和副市長的妻侄女,也算是門當戶對了吧?”朱一銘笑著解釋道。
李誌浩聽後大笑道:“哈哈哈,原來是這麽個門當戶對法,你小子還真能扯。”
“老板,朱一銘的話應該八九不離十,他和肖銘華可是死黨。”常達在邊上插嘴道。
李誌浩注視著朱一銘,臉上帶著令人玩味的笑容,意思是,你小子原來另有消息來源,還和我在這裝,分析了一大堆,原來是故弄玄虛。
朱一銘聽後頭大如鬥,心想,常達這句話真是幫了倒忙,眼珠一轉,半開玩笑地說:“老板,剛才那些分析絕對是我的原創,我可以保證現在肖銘華都不知道李倩和賀副市長的關係。”
“噢!”李誌浩看這朱一銘這急紅了眼的架勢,知道他沒有扯謊。看來李倩這小丫頭還有點意思啊,以後看能不能培養培養,一方麵賣了賀副市長一個麵子,另一方麵說不定還能發掘出一個人才,也算是一舉兩得了。
正當李誌浩陷入沉思之際,飯菜上桌了,三人便停止了討論,專心地對付起眼前的四菜一湯起來。
臘月二十六一直到晚上近九點鍾,泯州的拜訪告一段落,底下兩天,李誌浩讓朱一銘在辦公室坐鎮,他和常達要去省裏拜訪一下。朱一銘此時已經完全沒有了當初的擔心與抱怨,此時,他已經完全取得了李誌浩的信任,老板不帶自己去應天,肯定有他的理由,自己隻需做好自己分內的工作,就足夠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