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華夏的官場上這稱呼很有講究,同一個人,有時候有兩、三個稱呼,分親疏遠近,同時也要分場合。朱一銘和李誌浩的關係很近,正常稱呼他為老板,按照鄭璐瑤那論,可以叫他李哥,今天裴濟在,又是出事以後來申請處分,自然隻能稱呼他為書記,這是由場合決定的。
聽了兩人的話以後,李誌浩把臉色一沉,訓斥道:“你們以為這是什麽光彩的事情,到我這搶功來了,看來你們夢梁的黨政班子還真是團結一心啊,但是不是用的有點不是地方。”停下了,喝了一口茶以後,他繼續說道:“裴濟不是我說你,平時你不是蠻有頭腦的一個人嗎,怎麽這會做起事情來,就這麽不動腦子嗎?你不想想,驗收組的同誌下來,隻是完成一項工作,你搞得鑼鼓喧天的,算怎麽回事?再說,居然找一群小學生,這些孩子不要上學嗎?你有什麽權利,讓他們離開課堂,來給你這個大書記迎賓?”
裴濟聽了李誌浩的話以後,臉上真的是紅一陣,白一陣的,他現在真是恨不得抽自己兩個嘴巴。在官場上,也算混了十好幾年了,怎麽這點見識都沒有,這是再明顯不過的錯誤了,自己當時怎麽就沒有發現呢?他現在的心裏,恨不得把黃成才生吞活剝了,但其實這是黃成才的錯嗎?要不是他自己一心想出風露臉,黃成才就是想十個類似的主意,也是沒用。人有許多時候都是這樣,出事以後,總想把責任往別人身上推。
朱一銘看了裴濟的表現以後,知道該自己為他說一句的時候,於是他輕咳一聲,對李誌浩說:“書記,這是我也有責任,沒有及時地阻止老裴,他是一把手,要操心的對方多,我作為副手,沒有能夠及時地協助他做好相關的工作,這是我的失職……”
朱一銘正說著,李誌浩衝他擺了擺手,示意他停下來,然後雙眼盯著兩人看了有半分鍾左右,開口說道:“這事出了也就出了,就目前看,還好影響應該不大。我也和驗收組的同誌作了溝通,對我們的創建工作也不會帶來什麽影響。今天找你們倆來,是提醒你們在以後的工作中,一定要務實,創新可以搞,但要有實在的內容,而不是盡弄這些務虛的東西。今天我和你說一句大白話,如果沒有什麽創新的能力,也沒有關係,隻要把縣裏安排的工作盡心盡職地做好,這就不錯了,總比搞得一團糟要強。”
本來裴濟聽了李誌浩之前的話,覺得已經送了一口氣了,現在一聽心又重新提到了嗓子眼。顯然剛才李誌浩後麵的這句話是衝著自己的說的,他一定也看出來那點小心思了,現在是在借機敲打。裴濟剛才那招釜底抽薪,把朱一銘先摘出來,是經過一番思考才做出的決定。這樣做至少有兩點好處,一博取李誌浩的好感,認為自己是一個勇於擔當的人,二讓朱一銘真心實意地幫助自己說話,這樣有利於最終搞得這件事情。現在看來這招完全是正確的,但李誌浩要比他想象中的聰明,沒有被他的把戲蒙蔽住雙眼,最好還是把他狠狠地敲打了一番。裴濟此時的心裏,用“忐忑不安”這四個字來形容,一點也不為過。
朱一銘出李誌浩辦公室的時候,覺得渾身酸疼不已,將近一個小時的時間,他們兩人一直站在,老板根本沒有讓他們坐下來的意思,他們自然也不敢有任何想坐的舉動。上車以後,朱一銘猛地發現李誌浩剛才發火的時候,真的讓自己覺得有幾分畏懼的感覺,這是從來沒有過的。按說這事和他並沒有關係,但就是發自內心的一種敬畏,揮之不去。看來.經過這段時間的磨練,李誌浩也在成長,現在身上的氣勢和初來時完全不一樣了。
正當朱一銘在胡亂思考之際,手機突然響了起來,拿出來一看,竟是李誌浩的電話,連忙摁下了接聽鍵。此時李誌浩的語氣已經沒有了剛才的嚴厲,他想詢問一下到底是怎麽回事。朱一銘就把事情的經過原原本本地告訴了他,說完以後,話筒裏傳來了一聲歎息。過了一會,李誌浩說,沒有你的事就好,我還真擔心你是不是摻和進去了,現在看來我的擔心是多餘的,你在夢梁的這段時間幹得不錯,但還要繼續努力,尤其是在一些細節的處理上,別忘了千裏之堤,潰於蟻穴。裴濟的這個事情也算是敲了一次警鍾,工作是靠幹出來的,不是靠溜須拍馬就能搞定的,自己多努力,以後有什麽困惑,直接過來找我,或是打電話。朱一銘連忙道了感謝,然後恭敬地掛了電話。
(最後一更,11點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