兩人討論了許久,還是決定把家安在應天,雖說對朱一銘來說遠了一點,但方便鄭璐瑤,再說應天畢竟是大城市,生活各方麵都比較方便,以後有了孩子,他的優勢就會體現得更加明顯,教育、醫療什麽的。
商定完了,鄭璐瑤一本正經地說道:“在應天買個房可要不少錢呢,你那夠嗎,要是不夠的話,我去找我爸媽,我可是一分錢都沒有,平時還靠他們救濟呢。”
朱一銘白了他一眼,說道:“你也太小看你老公我了,別說在應天買房,就是去東方,俺保證也不差錢。”
鄭璐瑤聽後一愣,喃喃地說道:“看不出來,你還真挺厲害的!”
“我厲害不厲害,你不知道呀?”朱一銘聽後壞壞地說道。
鄭璐瑤開始的時候,沒有聽懂他話中的意思,仔細一咀嚼,這才明白過來,立即舉起了粉拳,狠狠地砸向了朱一銘。
初七一早,鄭璐瑤就回應天了,好像中午有一個活動,領導讓她必須參加,沒辦法,起床以後,隨便找了點東西對付了一下,就回應天了。朱一銘還賴在床上沒有起來,一見鄭璐瑤要出門了,連忙批了一件棉衣就起床了。不管怎麽說,也得送送,要不然也太不禮貌,鄭璐瑤見狀,一陣感動,連忙讓他上床去,這麽冷的天凍著可容易生病。朱一銘叮囑了兩句小心開車以後,就回到了床上。
初八正式上班,和往年一樣,又是開不完的會。白天會議開得頭昏腦脹,晚上酒喝得七葷八素,這樣的日子,真不知是享福還是受罪,至少朱一銘選擇後者。這樣混混沌沌的日子還將一直持續下去,至少要到過完正月才會結束,朱一銘真有不堪忍受之感。
這天晚上,朱一銘推掉了所有的應酬,倒不是想修身養性,而是佳人有約。一大早的時候,季曉芸就打電話過來了,雖然什麽也沒說,朱一銘當即就明白她的意思了。扒開手指頭酸酸,上次兩人約會的時候,應該還是去年的事情了,朱一銘不禁覺得一陣汗顏,連忙問對方去什麽地方。
季曉芸說去泯州的綠水花園,朱一銘聽後一愣,那邊的房子應該還是毛坯,他還準備過年以後找個裝修公司去裝修一下呢,怎麽都能住人了呢?心裏雖滿是疑惑,朱一銘也沒有問出口,反正到時候去了就知道了。
天剛擦黑,朱一銘就開上車出發了,老規矩出發前,把前後左右仔細打量了一番,確定沒有什麽問題才開始行動。其實他的擔心完全是多餘的,不就上個泯州,就是被人撞見了,也沒有什麽。這就是心中有鬼的表現,不過小心駛得萬年船,總沒錯。
進了小區以後,看了那一模一樣的樓群,朱一銘真有點發蒙,雖說上次來過,但當時急急忙忙的,還真沒怎麽注意。定了下神以後,朱一銘才想起來,給季曉芸買的房子在六棟的306。為了這個吉祥的數字,他還多花了三千塊錢呢,本來給他的是307,他硬是調到了306。朱一銘拿出鑰匙,打開門以後,發現季曉芸正在廚房裏麵忙著呢。她回身看了一眼以後,開心地說道:“你先找個地方坐一下,飯還有一會就好了。”
朱一銘打量了四周一下,哪兒有坐的地方,客廳裏麵空無一物,除了水泥地以外,確實無處可坐。
季曉芸看了朱一銘的表現以後才猛地記起,客廳裏麵還是空空如也,什麽也沒有,笑了一聲說道:“你還是去房間吧,那兒有地方坐。”朱一銘依言去了房間,進門一看,隻見寬敞的房間裏麵,雖然別的什麽也沒有,但是至關重要的東西還是有了,床,一張寬大的床,不管在上麵怎麽折騰都夠了。朱一銘看了一下,連床帶被褥一應都是新的,並且顏色都是大紅的,直逼人的眼,上麵鴛鴦交頸的圖案格外醒目。
看了這一切以後,朱一銘才意識到今天對於季曉芸來說,應該是個特別的日子,怪不得一大早就打電話給自己的,看來是早有預謀的。季曉芸要是知道某人是這樣想的,準會被他氣得吐血,啥叫好心沒好報,這就是最為典型的。
菜雖準備得不少,遺憾的是居然沒有桌凳,季曉芸不禁埋怨起來,原來昨天她去那家家具店的時候,買了一張床,一個餐桌,六把椅子,結果他們隻把床送來了,說餐桌和椅子要等兩天,暫時沒貨,真是把人給鬱悶死了。抱怨歸抱怨,飯還是得吃得,兩人就在廚房裏麵就著灶台,開始這頓有特別意義的晚餐。這頓飯吃了大約半個多小時,兩人卿卿我我,邊吃飯邊打鬧,最後飯菜是否還熱乎,隻有他們兩人知道,不過這些貌似都是不重要的。
這一晚因為識破了季曉芸的心思,朱一銘異常的主動。一連三次以後,兩人終於都筋疲力盡,季曉芸更是連床都懶得下了。將近一個月的積攢所爆發出來的能量是驚人的,而然在對方大舉進攻之下,還是一敗塗地了,不過這樣的失敗,換來的卻是深入骨髓的快樂。
第二天一早,朱一銘就回到了恒陽,這段時間對於他來說,正處在關鍵時期,他可不想有什麽節外生枝的事情發生。那樣的話,所產生的後果往往是無法估量的,所謂一粒老鼠屎,壞了一鍋粥,說的就是這個意思。
這段時間,朱一銘除了有些許隱隱的期待以外,精力主要放在了教育收費的督查上麵。年後,新的一學期又開始,為防止收取教育附加費的行為死灰複燃,朱一銘接下來的日子都在下麵跑。他很清楚自己去跑,和教育局的人跑完全是兩回事,這個收費行為主要是鄉鎮政府的行為,教育局的人下去,人家根本不買賬,而自己去了則不然。他自認為目前還沒有哪個鄉鎮的書記和鎮長,敢不買他的帳的,以前的那一番做派放在那兒,一般人是不敢輕易嚐試的,畢竟誰也不會和自己的官帽子過不去。
連著一周巡視下來,並沒有發現什麽異常情況,朱一銘這才放下心來。之前搞出了那麽大的動靜,甚至在全省都產生了一定的影響,要是幾個月以後就反水了,那豈不是會讓人笑掉大牙。如果傳到相關領導的耳朵裏麵,一定認為是在搞表麵文章,那樣的話,可是大大的不妙。
教育附加費的事情解決以後,朱一銘覺得這項工作完全可以深入下去,這項舉措不光確實造福於民,而且前期已經取得了不錯的成績,繼續下去的話,也更容易出政績,這絕對是一箭雙雕的事情。打定了主意以後,朱一銘覺得具體的操作倒是不急,等到學期臨近結束的時候再說,另外城區擇校費這一塊,要想解決的話,必須等到下學期開學的時候。
新的一周開始以後,朱一銘要辦的第一件事情,就是把衛生局的呂遠才叫了過來,準備啟動恒陽市藥品價格檢查工作。兩人商量了一陣,決定先從城區的藥店開始檢查,在朱一銘的下意識裏麵,藥店的水應該相對淺一點,本著先易後難的原則,還是從這開始,要保險一點。
呂遠才聽後,想了一會,說道:“朱市長,我準備搞一個啟動儀式,不知你是否能賞光,到會講幾句。”
朱一銘聽後,立即說道:“這是一個好事呀,放心,我一定過去,你準備好了,把具體時間告訴我就行了。”
呂遠才聽後,用力地點了點頭,他這次可算是豁出去了,大有不成功就成仁的架勢,試想一下,也確實是這麽回事。這事如果失敗了的話,他在衛生局裏麵自然就會無立錐之地,首先陳燃就不會讓他的好看,至於說其他的副局長、科長,一定也會視他如眼中釘一樣,當然成功了的話,自然就是另一番景象。現在呂遠才是吃了稱砣鐵了心地要把這件事情做好,這對於朱一銘來說,自然是個好消息。
三天以後,朱一銘參加了衛生局組織的“藥品價格整治工作專項會議”,在這個會議上麵,藥品價格整治小組的組長呂遠才對整個工作進行了部署,陳燃和朱一銘分別講了話。由於朱一銘在這壓陣,所以其間並沒有任何人跳出來搗亂,陳燃的臉上始終是一副笑容不斷,不知他是真心擁護這項工作,還是打著其他的什麽主意,就不得而知了。
正月即將結束的時候,有一個消息仿佛在一夜之間就傳遍了恒陽的官場,不知是誰散布出來的,也不知道是誰在後麵推波助瀾的。消息就是朱一銘要升官了,將成為政府這邊第三個常委,更有說得神的,那個市委常委的位置一直空在這,就是為朱一銘準備的。由於怕他提升得太快,上麵有看法,所以才緩一緩,等過個一年半載的,另外也等朱一銘幹出點成績出來,到時候,自然就水到渠成了。
朱一銘可能是整個恒陽官場最後一個知道這個消息的人,中午剛到辦公室,突然接到了田長業的電話,讓他過去一趟。朱一銘見他的話語很慎重,還以為出了什麽事情,連忙往田長業的辦公室走去。
田長業見朱一銘進來以後,他也來到了會客區,兩人在沙發上坐定。田長業就連忙問朱一銘常委的事情是怎麽回事,朱一銘被他一下子問得蒙住了,反問道:“田哥,你這消息是從哪兒來的,我自己還沒知道呢。”
田長業看了他的樣子,不像是裝出來的,於是,就把這段時間流傳的消息告訴了他。
朱一銘聽後陷入了沉思,怪不得這兩天曾善學有幾次欲言又止,原來是為了這事。這個消息應該也不算空穴來風,畢竟在年前蘇運傑就找他漏過這個消息,但這時候猛地一下子傳出來,還真的讓人不得不防,是不是有人故意在攪混水,真還說不定。一個市委常委,不知有多少人眼紅呢,隻有成為了常委,才能真正算是市領導了。朱一銘現在是副市長,副處級,放眼整個恒陽市,副處級可不在少數,但要成為市委常委以後可就不一樣了。帶常的副處級,在全市,也就十個人左右,他們手中的權力和非常委的副處級相比,差距也不是一般的大,最起碼手中掌握了一票,而這一票足以讓許多人低頭彎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