朱一銘把手機抓在手裏,開心地搖了搖頭,然後才將其放在桌子上。剛放下還不到半分鍾,手機突然嘟的一聲響,有短信進來,朱一銘拿起來一看,隻見上麵顯示著發件人:老婆,短信的內容則是“朱一銘你這頭大蠢豬、大笨豬,一頭好吃懶做的豬!”
朱一銘見後搖了搖頭,想了一下,回複了過去,那恭喜你了,你將成為一頭大笨豬的媳婦了,嘎嘎!接下來兩人就開始了一場短信大戰,直到臨近中午的時候,這場大戰才宣告結束。
整個下午,朱一銘都非常忙碌,不光去拜訪了李亮,而且還到衛生局去慰問了檢查組的人。說實話,眼看就要刺刀見紅了,他這心裏還真沒什麽底。萬一這市人醫的倉庫裏麵,並沒有舉報人所說的那些藥品,該如何收場呢?目前呂遠才他們獲得的消息是這段時間市人醫確實購進了好多新的藥品,至於說之前的藥品是不是都差不多銷售出去了,現在還真不得而知。
檢查組的人也曾試圖接近藥庫,可連試了幾次都沒有成功,想要收買藥庫的保管員,可打聽到的消息顯示這兩個保管員都是市人醫院長扈秋琳的遠房親戚。為避免打草驚蛇,經過討論,最後還是放棄了這套方案。
下午的時候,朱一銘並沒有讓曾善學跟著,而是讓他去了市人醫,說是給他放半天假,去那陪女朋友上班。曾善學雖搞不明白老板這樣安排的用意,但是作為秘書不理解沒關係,隻要去執行就可以了。
他約女朋友吃完午飯以後,兩人去宿舍聊了一會天,看看時間差不多了,於是一起往她的辦公室走去。徐丹見狀開心極了,她們全家現在都以她這個男朋友為榮,現在對方居然抽出時間來陪她上班,不深受感動才怪。
兩人到了辦公室以後,沒一會,不知誰傳出的消息,湧進來好幾個小姐妹,最後連一些上了年紀的也跟在後麵進了徐丹的辦公室。大家都是衝著曾善學來了,早就聽說徐丹能從急診室的忽視調到院部來工作,是因為有一個給副市長做秘書的男朋友。今天見到真人了,大家自然得過來圍觀一下。
正當大家在鬧哄哄地說笑打鬧的時候,不知道誰說了一句,院長來了。大家連忙迅速往外走去,一會功夫,走廊上又恢複了安靜。徐丹看著曾善學開心地說:“你要不要去見見我們院長,我能到這兒來工作,還真多虧了人家呢!”
曾善學知道自家老板和陳燃、扈秋琳都不對付,並且他們身上也極有可能有不小的問題,但這話他卻不能對徐丹說。他想了一下,溫柔地說:“等下次吧,這樣的場合,見了她,我也不好多說什麽。”
徐丹是一個天真的女孩子,她自然不會對男朋友的話有什麽懷疑,於是衝著他點了點頭。兩人的話音剛落,就聽見走廊上傳來篤篤篤的高跟鞋敲打地麵的聲音,徐丹立即衝著曾善學搖了搖手,那意思很顯然是扈秋琳來了。曾善學也配合著點了點頭,並假意用手捂住了嘴巴。徐丹噗的一下,笑出聲來,連忙也學著曾善學的樣子,用手捂住了嘴巴。
腳步聲由遠及近,又由近及遠,最終徹底消失了,兩人這才放鬆下來。就在這時,辦公室的其他幾人進了門,他們早晨下鄉的,現在才趕回來。曾善學和徐丹與他們打了招呼以後,又重新回到了屬於他們的那個角落裏。
“這是什麽?”朱一銘突然指著徐丹辦公桌上的紙條問道。
“咦,我也不知道呀,剛來的時候還沒有,我看過桌子的。”徐丹也好好奇。
曾善學拿起桌上的那隻灰色的信封,見到並沒有封口,信封上也沒有任何字跡。曾善學把手伸進去以後,從裏麵抽出一張信箋,展開來以後,發現上麵隻有一行字字——藥庫裏有貓膩。曾善學看後警惕起來,他迅速把信箋重新放回到信封裏,然後迅速塞進衣袋裏。
徐丹見後,滿臉緊張之色,她低聲問道:“善學,上麵寫的什麽?”
曾善學握住了對方的小手,低聲說:“沒事,這信應該是寫給我的,這樣吧,我回去一趟,這事對老板可能會很重要。放心吧,沒事,人家是在幫我們。”
徐丹聽了這話以後,用力點了點頭。他雖然不知道男友話中的意思,但她相信對方一定不會騙他的。徐丹特意把增歃血送到樓下,同辦公室的小姐妹還取笑她魂都跟著飛走了。
曾善學回到市政府以後,見老板並不在辦公室,於是連忙打了一個電話過去。朱一銘說他正在衛生局呢,讓他直接過來。
曾善學連忙打了一輛車直奔衛生局而去,到那以後,見朱一銘正在呂遠才的辦公室裏麵,於是把他剛才在市人醫的遭遇說了一遍,並把那封信掏出來放在桌子上。朱一銘拿起信認真地看了一番,信上的自己歪歪扭扭的,給人的感覺應該是用左手寫出來的。朱一銘看完以後,把信遞給了呂遠才。呂遠才仔細研究了一番以後,又創新放在了桌子上。
“這人應該和上次打電話給你們的人是同一個人,他應該是了解內情的,也就是說明天你們的檢查,應該會有收獲。”朱一銘嚴肅地說道,“現在人家對我們的信心不足呀,要不然就不會用左手寫著幾個字了。”
呂遠才和曾善學聽後都點了點頭,兩人看了這封信以後,都覺得這人的字寫得太次了點,連小學生都不如,現在聽老板一語道破了天機,感情是用左手寫出來的。這人還真是不簡單,連這樣的細節都想到了,看來平時一定是一個謹小慎微的人。他之所以做出這樣的事情出來,應該不外乎兩種可能,一是和扈秋琳有仇,所以想借機報複他,二是他很有正義感,見不得這些罪惡的行徑。
朱一銘想了一下以後,對曾善學說:“善學呀,等醫院下班的時候,你就讓於勇和你一起去接你的女朋友,然後你們倆和遠才一起仔細回憶一下,今天都有哪些人進了辦公室,誰最有可能是寫這封信的人。”
呂遠才聽後連忙點了點頭,他也清楚如果能找到這個人的話,對他們了解市人醫藥庫裏麵的情況,將會有巨大的幫助。
曾善學在一邊聽了以後,卻有點局促不安,他鼓起勇氣對朱一銘說道:“老板,不要讓於哥去了,我自己去接她就可以了。”他聽了老板的話後,真是受寵若驚,但卻不敢就這麽答應了下來。萬一老板隻是說了句客氣話,自己卻把他當真,那不是有點太不知進退了。
朱一銘聽後笑了笑,說道:“我讓於勇開車去市人醫,主要是為了給這寫信的人一點信心,順便讓你小子占個便宜。”他邊說,邊指了指桌上的那封信。
於勇這才反應過來,原來老板有他的打算,那自己就勉為其難地享受一次副處級的待遇了。想到這以後,他不禁露出了滿心的微笑。
朱一銘把這事安排好以後,就站起身來,往外間的大辦公室走去,呂遠才和曾善學也連忙站起身來跟在後麵往前走去。
下班以後,朱一銘徒步回到了市委市府的宿舍區,今天有好幾個宴請,他都以身體不舒服推卻了。在宿舍裏休息了一番以後,他下樓來到了小師傅麵館,好久沒來了,今天突然有吃碗麵的想法,於是便直接過來了。他心裏很清楚,之所以不想去酒店是因為怕喝了酒以後頭腦不清楚,因為他一會回到宿舍以後,還得把明天的事情好好盤算一番呢。
一碗大排麵吃完以後,他直接回了宿舍,頓覺得渾身充滿了力氣。看了一會電視以後,他就坐在了辦公桌前,邊思考,邊在稿紙上寫寫畫畫。他的注意力其實並不十分集中,因為他正在等呂遠才或者是曾善學的電話,期待著曾善學的女朋友能回憶起中午究竟是誰留下了那個紙條。
到了八點半左右,朱一銘的手機響了起來,曾善學在電話裏麵說道,經過剛才他和他女朋友的仔細回憶,覺得寫這封信的人很有可能是市人醫辦公室的主任。因為藥庫裏的情況一般人是了解不到的,在中午過來的那些人當中,隻有他最有可能獲取那的情況。
朱一銘聽後嗯了一聲,然後對曾善學說道:“善學,你把電話給遠才,我和他說話。”
曾善學立即把手機遞給了呂遠才,呂遠才恭敬地說了一聲,老板,您有什麽吩咐?曾善學站起身來,衝著徐丹招了招手,兩人出了包間的門。看著女朋友滿臉的驚愕之色,曾善學把她摟在懷裏,輕聲說道:“親愛的,放心,沒事!”
徐丹小聲說道:“善學,朱市長那麽年青,鬥得過他們嗎?萬一……”她就算再不明白,現在也多少知道了一點眉目。
“嗬嗬,放心,沒事,老板雖然年青,但是厲害著呢。”曾善學安慰道,“早晨的那信,人家一眼就看出那是左手寫的,你看出來了嗎?”
徐丹聽了這話以後,嬌聲說道:“我要是看出來,那我不成了市長了?”
“哈哈哈……”兩人異口同聲地笑了起來。
朱一銘在電話裏叮囑呂遠才,明天一早在去市人醫之前,先和這個辦公室主任聯係一下,探探他的口風。朱一銘甚至告訴他,如果有必要的話,可以直接告訴他是我讓你去找他的。
呂遠才聽後,連忙說知道了。他這時才總算明白過來,為什麽老板讓他請曾善學和他的女朋友吃飯,用意原來在這兒。
兩人在電話裏麵又把明天的事情做了一番討論,呂遠才建議是不是先把扈秋琳調離市人醫,這樣更有利於他們的行動。朱一銘想了一下以後,還是否決了這個提議,這招調虎離山太過笨拙了,反而會授人以柄。再說隻要檢查出來她的藥庫裏麵確實積壓著大量的藥品,那麽不要說扈秋琳在那,就是陳燃去了,也沒用,誰也不能把黑的說成白的。
呂遠才聽後,說道,知道了。掛了電話以後,他長出了一口氣,看來還是底氣不足呀,明天去的時候,一定要注意,絕不能在扈秋琳跟前露怯。那樣的話,可真辜負了老板的信任,並且也讓自己和檢查組的人陷於被動。打定主意以後,呂遠才和曾善學、徐丹打了個招呼,三人就一起離開了飯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