要是放在平時的話,遇到黎兆福發飆,申強一定就選擇退避了,但今天的情況不同,一方麵,他正坐在台上,正感覺到飄飄然之際;另一方麵,三處的所有人都在這,他要是把這口氣吞下去的話,那以後就不要再到三處來了,哪兒有這麽大的臉?兩方麵一綜合,他便和黎兆福對著幹上了。
黎兆福聽了申強的話以後,氣得滿臉通紅,站起身來,邊直接往門外走去。臨出門之際,他回過頭來衝著申強嚷道:“行,申主任,你繼續開會,我這就到鄒部長那去,看看我這個副處長究竟夠不夠資格了解具體情況。”說完以後,用力把門一關,隻聽嘭的一聲,震得人耳朵發顫。
朱一銘見此情況,連忙衝著申強笑著說道:“申主任,不好意思,黎處有點太激動了,一會我再和他交流。你看,還有沒有其他事情?”
“啊!那就太謝謝朱處長了,我……我這沒有其他事情了。”申強慌慌張張地說道,“那我就先回去了,改天我們……我們再交流。”
申強說這話的時候,顯然有點心不在焉,沒有人比他更清楚黎兆福在鄒廣亮心中的分量了,尤其是這段時間。由於未能幫黎兆福謀到三處處長的位置,鄒廣亮正覺得愧疚呢,可以說對於黎兆福是有求必應。這會,黎兆福正在氣頭上,去鄒廣亮那以後,還不直接把他往死裏黑。
申強此刻已經完全沒有再坐在這裝逼的心思了,得趕快抓緊時間趕到鄒廣亮那去,避免黎兆福把他一黑到底。
朱一銘看見申強急急忙忙地往外走去,也沒有再去送他了,此刻對方的心情可想而知。今天通過他的這件事情,朱一銘也暗自提醒自己,以後有事沒事的話,千萬不要亂裝逼,裝逼遭雷劈,這話一點不假。
就拿申強來說,這會過去的話,挨一頓批評算是輕的。盡管從這件事情本身來說,他並沒有做錯什麽,但是此刻鄒廣亮一定會站在黎兆福的立場去說話的。黎兆福和申強相兩比較,鄒廣亮自然是偏向黎兆福的,說白了,秘書不行,可以再找,而要想在部裏再拉攏一個副處長過來,可不是一件簡單的事情。
黎兆福走了,申強也走了,秦珞的事情也塵埃落定了,這會自然也就沒有再開下去的必要了。朱一銘又問了一句,大家還有沒有什麽事情,有的話可以一並拿出來說一說。見大家都以搖頭相對,朱一銘特意看了紀海洋一眼,然後出聲問道:“紀副處,你還有沒有什麽事情要說?”
“啊,我……我沒什麽事情說。”紀海洋邊說,邊衝著朱一銘連連擺手。
他此刻哪兒還有繼續戰鬥的信念,說實話,到現在他這頭腦裏麵還沒明白究竟發生了什麽事情呢。之前,他和黎兆福商量得好好的,借著這事好好打擊一番朱一銘的威信,讓大家發現在三處這一畝三分地上,說了算的還是黎兆福,其他人的話根本不好使。
想不到,申強卻像一匹黑馬從半路殺了出來,並且一開口就直接向著朱一銘那邊說話。這讓紀海洋很是不解,黎兆福之前和他說得很清楚,這事鄒部長是知道的,也是非常讚成的。怎麽過了一個星期天,這事就發生了一百八十度的大轉彎呢,他真是不明白,這中間究竟出了什麽問題。
他相信不光他不明白,黎兆福也一樣不明白,否則他剛才就不會和申強直接幹起來了,甚至憤怒到連會都沒有開完,就提前離場去找鄒廣亮了。
朱一銘見紀海洋也偃旗息鼓了,於是便宣布散會了。
回到辦公室以後,朱一銘很是開心,這個事情已經困擾他好幾天了,現在總算是解決了,他不光沒有因此受到任何影響,反而在無形當中提高了威望。雖然剛才申強說領導之所以不讓從三處裏麵抽人,是因為考慮到他剛來不太熟悉處裏的情況,但是大家都聽得出來,領導們還是給他朱一銘麵子的。
這樣一來的話,誰還會閑得沒事做,想要挑戰新處長的權威,連部領導都給麵子的人,你算那根蔥,居然想跳出來找事,那不是吃飽了撐的嘛?
會議結束以後,大家回到各自的辦公室以後,都悶聲不響地坐在自己的辦公桌前,看上去兩手空空,無所事事,實際上大家的頭腦都在高速地運轉著,思考著剛剛發生在會場上的這一幕。
胡悅梅此刻的心情是很放鬆的,從會議剛開始的時候,朱一銘發表長篇大論開始,他就隱隱猜到了今天這個會上一定會發生點什麽。當黎兆福和紀海洋聯手把處長逼到牆角的時候,胡悅梅始終覺得朱一銘應該是留有後招的,因為從他的臉上始終看不見任何慌亂的表情,取而代之的是一切盡在掌握的淡定。
當申強出現以後,事情果然朝著有利於處長這一麵的方向發展,直到最周黎兆福憤而離席。這一切似乎看上去和處長都沒有什麽關係,但從他那波瀾不驚的臉上,胡悅梅始終覺得他應該之前就掌握了這個消息,否則不可能從始至終都如此淡定,那可有點太不符合常理。
胡悅梅盡管想的很多,但他卻並不準備去找朱一銘確認,那樣的話,極有可能引起對方的反感。誰也不想被別人猜中心事,更何況如果真如胡悅梅所想的那樣,他今天在會上的這一番做派,那可是典型的扮豬吃虎。他自然也更不想被別人,尤其是手下人發現了。
胡悅梅之所以要搞清楚這些,他是想弄清楚朱一銘的真正實力。還是那句老話,既然決心站隊了,那老板的背景、能力、手段,都是她應該去關心和了解的,因為這畢竟和她的未來息息相關,由不得她不去關注。
要說胡悅梅在未雨綢繆的話,那秦珞此刻可就是感激涕零了。他本來已經做好了去下麵區縣的準備了,想不到一個短會以後,他的命運就發生了根本性的轉變。雖說申秘書口中說的是領導關心三處神馬的,但是秦珞卻認準了這一定是處長在背後做了什麽。要不然領導怎麽早不關心,晚不關心,就在他上周剛剛告訴處長這個情況以後,這周一就來關心了。當然這有可能就是一個巧合,但是秦珞卻堅信在體製內絕對沒有如此巧合的事情存在的。
此刻還有兩個人的心情是極不淡定的,一個是張為民,另一個則是黃莎莎。會議一結束,兩人就發現情況不對了,以往不管是開會,或是其他事情,隻要是大家集中到一起的,結束以後,一般同一個辦公室的人都一起離開。就算有前後,這中間的距離,也絕對是很有限的,而今天卻風雲突變,處長宣布散會以後,大家要不搶先,要不拖後,反正就不和他們並排,貌似有刻意把他們兩人孤立出來的意思。
張為民和黃莎莎雖然同是黎兆福的人,但兩人之間並沒有什麽交往,就算有的話,此刻也不好意思走到一起去。那樣的話,給人的感覺,好像他們刻意結成聯盟和大家作對似的,說實話,他們兩人還真沒有那麽大的膽子。
回到辦公室以後,兩人的鬱悶之情可想而知,誰願意在大庭廣眾之下,被黎兆福那樣點名,這可就意味著他們將徹底與處長決裂了。這是他們兩人都不願意看到的結果,尤其是經曆了今天這個會議以後,他們更覺得惶恐不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