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班以後沒一會,秦珞就和胡悅梅、闞娟來到了朱一銘的辦公室。朱一銘詳細地把自己的想法說了一遍,直到他們確認已經完全清楚了,才罷手。
三人見朱一銘沒什麽吩咐了,便準備下去了。站起身來以後,胡悅梅對朱一銘說道:“處長,我們三人下去以後,就仔細研究一下,然後便著手修改,明天應該就可以交給你。”
朱一銘聽後,想了一下說道:“不急,你們三人仔細研究一下,不出意外的話,這次改完,就不準備再動了,所以在時間方麵,倒沒必要這麽急。”
三人聽了朱一銘的這話以後,均是一愣,他們清楚地記得上周對方剛交給他們任務的時候,那感覺可是著急得很,怎麽過了一周,又不急了。雖然他們心裏是滿腹疑團,但是領導讓怎麽辦,就怎麽辦吧,他們隻要按照領導的吩咐去做就行了,至於說其他的,想了也沒用。
朱一銘之所以讓三人不要那麽急著把這個方案拿出來,也是和他之前想的那事有關係。他一方麵需要和盧魁聯係一下,聽聽對方的意見,另一方麵,他自己也得好好琢磨琢磨,看看究竟怎麽做,才更為穩妥。
這事終於告一段落了,朱一銘便騰出手來準備解決一下紀海洋的事情。綜合這段時間發生的事情,他愈加覺得把對方爭取過來,是極為必要的,省得他總和黎兆福一個鼻孔出氣,一個勁地找事。朱一銘雖然不怕他們,但總是這樣的話,那就不行了,誰有那功夫,老陪著他們折騰。
打定主意以後,朱一銘就拿起了電話,給紀海洋打了過去,一會功夫,他就進了處長室。到了門口以後,對朱一銘的眼神一對,紀海洋連忙滿臉堆笑地上前一步,沉聲說道:“處長,您找我?”
從他的神情、動作,以及“您”這個稱呼,朱一銘也覺得老紀對他的態度,似乎也在發生著某種改變。他也笑著說道:“紀副處,來,坐,坐!”他邊說,邊站起身來,一指那張沙發,同時自己也站起身來,往沙發跟前走去。
紀海洋本以為朱一銘找他過來,是有什麽工作要交代。他從上周就發現和他同辦公室的胡悅梅和闞娟好像都正在忙什麽事情,不過兩人商量的時候,總是背著他和張為民。這樣一來的話,他就不方便再出言打聽了,既然人家成心瞞著你,你再去問的話,那就有點不知進退了。
紀海洋雖然不知道具體是什麽事情,但是有一個可以肯定,這事一定是處長交給她們的,要不然兩個女人不會搞得神秘兮兮的,另外,他還看見秦琭那小子貌似也參與了這事,因為有一天中午的時候,他看見他們三人在一起討論的。綜合之前的觀察來看,紀海洋就認為朱一銘讓他過來,一定也是為了這事,誰知,事情卻不是他所想的那樣。
兩人坐定以後,朱一銘隻是和他東拉西扯了一番,他本來以為這是對方在寒暄呢,估計說完以後,就會不如正題了。誰知說完以後,朱一銘竟不出聲了,那意思並沒有其他事情了。
紀海洋雖覺得有幾分莫名其妙,但既然領導沒事了,他再呆在這,似乎也有點兒不妥,於是便起身準備告辭了。
朱一銘見狀,也站起身來,和紀海洋握了握手,然後裝作很隨意的樣子說道:“對了,紀副處,你看什麽時候有空,我們喝兩杯,我聽他們說你的酒量不錯,我剛來的那次,你有事又沒有過去,你看怎麽樣?”
紀海洋猛地聽到這話以後,一下子竟愣在了當場。他的頭腦高速運轉起來,對方這樣做可有向他拋橄欖枝的意思。如果拒絕的話,那可就有點不知道好歹了,對方畢竟是一處之長,但要是同意的話,加入被黎兆福看見的話,那事情可就麻煩了,所以他在猶豫不決,不知該如何作答。
朱一銘把對方的表現看在眼裏,自然也清楚他猶豫的原因,決定再給對方加把火,他麵色一沉,不滿地說道:“怎麽,我請紀副處吃頓飯,這麽小的一件事情,還要經過深思熟慮呀,是不是還要請示匯報一番。”
紀海洋聽了這話以後,臉上一紅,連忙說道:“處長,你誤會了,我不是這個意思,上次你請吃飯的時候,我因為家裏有了突發的事情,所以沒有過去。這次,我來請吧,算是為上次的事情賠罪。”
在這一瞬間,紀海洋已經打定主意了,他決定不管黎兆福怎麽想了。他就和朱一銘吃頓飯,貌似也沒有什麽大不了的事情,就算被對方知道,又能如何呢,難道我連和別人吃飯的權利都沒有嘛?
朱一銘聽了這話以後,臉上的轉怒為喜,淡淡地說道:“誰請客,都無所謂,一頓飯而已,這樣吧,我看改日不如撞日,就今天晚上怎麽樣?”
“啊,今晚?”紀海洋想不到對方竟然如此雷厲風行,不由自主地說道。這話一出口,他就發現不對了,這可有點不給對方麵子的意思。
朱一銘聽了這話以後,當然明白紀海洋的心事,他之所以說出今晚,就是怕拖下去的話,對方可能會變卦,所謂打鐵要乘熱,說的就是這個道理。他看了紀海洋一眼,然後說道:“怎麽,紀副處今天晚上有什麽安排?”
“沒,沒有,隻是覺得有點……”紀海洋欲言又止。
朱一銘聽了這話以後,決定不給對方繼續說下去的機會,他搶先說道:“既然沒什麽事情的話,那就今晚吧,上次在海月樓吃過以後,發現那兒菜品的味道確實不錯,我們就還去那吧。”
朱一銘在說這一番話的時候,刻意提高了話音,大有不給對方爭辯或是拒絕機會的意思。
聽了對方的話以後,紀海洋真有點騎虎難下的感覺,心想,你就算要吃飯的話,那沒必要去海月樓吧。那可是部裏的定點酒店,幾乎每天晚上都有部裏的人光顧,這樣一來的話,第二天他們倆一起吃飯的消息一定就會傳出去了。他轉念一想,也許人家要的就是這個效果。
紀海洋此刻的頭腦裏麵一片混亂,昨晚本就沒有睡好覺,現在朱一銘又是霸王硬上弓似的吃請,搞得他真有六神無主之感。他知道話說到這份上,他如果拒絕的話,那就說明徹底和朱一銘決裂了,說實話,他還真的沒有做好這個準備。他有心想要找個借口拖延一下,可是剛才已經說過了今晚沒什麽事情,總不至於再出爾反爾吧,那和直接拒絕也沒什麽區別。
紀海洋心想:不管了,我先答應下來,然後回到辦公室以後,再好好琢磨一下,實在不行的話,到時候再找個理由拒絕。他心裏很清楚,這已經不是去吃不吃這頓飯的問題了,而是關係到他的立場問題。
說實話,朱一銘能給他這個機會,這讓紀海洋還是有點小得意的,這至少說明他在對方的眼裏還是有點利用價值的,否則他也未見得願意費這個功夫。這樣一來的話,他自己就得想清楚了,究竟是選擇朱一銘,還是繼續跟在黎兆福後麵混,這是一個原則性的問題,絕對來不得半點含糊。腳踏兩隻船神馬的,想都不要想,能到這個層麵的,誰都不是傻子。
打定主意以後,紀海洋爽快地說道:“行,那我就先謝謝處長了,晚上我一定過去,到時候還請領導多多賜教。”
朱一銘聽了這話以後,顯得很開心,笑著答道:“好說,好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