下午的時候,朱一銘突然接到了李常樂的電話。對於這個昔日的同窗好友,讓朱一銘真有點不知該如何應對的感覺。電話接通以後,對方不出意外地提出要請他吃飯,朱一銘以這段時間工作比較忙為理由,推脫了。
掛斷電話以後,朱一銘想了一下,拿起手機給他的準妹夫謝正裕打了過去,他想了解一下李常樂究竟想幹什麽。
電話接通以後,朱一銘沒有拐彎抹角的,直接說出了他心中的疑問。謝正裕雖然是省委宣傳部副部長謝國棟的兒子,但從朱婷這兒來論,他們之間是子舅關係,說話自然用不著再繞彎子了。
謝國棟聽完朱一銘的話後,連忙說道:“二哥,我還準備晚上打電話給你的。昨天晚上你那個同學非要拉著我去吃飯,吃完以後,還準備安排這個、那個的,我回絕了。在上車的時候,他拉著我含糊地說了一句,他好像在寶新區組織部工作,那邊的一把手好像不太待見他,問我有沒有什麽辦法。”
朱一銘聽到這的時候,嗯了一聲,並沒有多說什麽。
謝正裕見狀,繼續說道:“我想到你那天交代的,便沒有理他,為了防止他再沒完沒了的,我把話說得比較死。情況大概就是這樣,二哥,我這樣處理有沒有問題,要是有的話,那我再……”
謝正裕以為朱一銘打電話過來,是對這事有什麽不滿的,所以才特意出言問道。說實話,像李常樂這樣的情況,他要真準備出手幫一把的話,倒不是什麽為難的事情,基本就是一個電話的事情。
朱一銘聽後,連忙說道:“正裕,你誤會我的意思了,你這樣做很好,說實話,他和當年我們上學那一陣已經完全不一樣了,所以這事就這樣吧。”
“好,謝謝二哥的指點。”謝正裕順勢拍了一記馬屁。
朱一銘聽後笑了笑,沒有多說什麽。打完這個電話以後,他已經了解其中的情況了,這樣一來的話,他就知道該如何應付李常樂了。作為當年的同窗好友,如果李常樂能實在一點的話,就算他什麽也不說,朱一銘也會幫他一把的。他現在這樣搞的話,讓人根本更不敢輕易出手,如果把他捧上去的話,將來有一天隻會摔得更重,那樣的話,還極有可能牽扯到其自身,這可就沒必要了。
下午臨近四點的時候,李誌浩到了應天,朱一銘特意去接了他,讓人很是意外的是對方竟要住在軍區招待所。之前,顯然已經聯係好了,到了那以後,他們直接進了房間。朱一銘和李誌浩聊了一會,盧魁便打電話過來了。當得知李誌浩已經安頓好了,他說等下班以後過來。
六點半的時候,三人來到了下麵的包間——應天廳,朱一銘在這吃過一次飯,所以對裏麵的布局還是很熟悉的。兩人又等了十分鍾左右,李誌浩站起身來,示意了朱一銘一下,兩人一起往外走去。李誌浩顯然剛才已經和盧魁約好了,到那大約五分鍾左右,對方就過來了。
接著盧魁以後,李誌浩便引著他就往樓上走去,朱一銘則和梁浩康握了握手,然後兩人並排往樓上走去。兩人之間的位置乍一看是水平的,但隻要仔細觀察,就會發現梁浩康始終慢朱一銘半步,就如同李誌浩慢盧魁半步一樣。這既是對對方的尊重,同時也是華夏國官場的規矩使然。
入座之時,梁浩康有意想要出去,盧魁衝他使了一個眼色,示意他坐在末座。朱一銘由此發現梁浩康在盧魁眼裏的位置,他很慶幸之前就和對方之間有了交流,在官場上混最重要的自然是人脈,要想有廣結人脈的話,識人是前提。這就和交朋友一樣,雖然你的朋友再多,但如果全是一些酒肉朋友的話,那根本沒用,一旦遇到一些難事的話,他們一定會溜之大吉。
四人的這頓飯吃得很融洽,李誌浩和朱一銘分別說了在工作中的困惑,盧魁言簡意賅地給予了解答。此時,他是兩人的師長,更是兩人的朋友。梁浩康在一邊聽得非常認真,他以後的路不是在省委組織部裏麵繼續幹下去,就是放到地方上去,所以李誌浩和朱一銘說的這些,對他來說,都是非常重要的經驗。
當李誌浩聽到朱一銘搞到這個市縣幹部督查方案以後,很感興趣,他詳細詢問了實施過程以及操作步驟。盧魁看後不由得點了點頭,隨即看似隨意地說了一句,這個督查方案領導很重視呀,明年市縣可就要換屆了,樹欲靜而風不止呀。
李誌浩和朱一銘聽了這話以後,互望了一眼,誰都沒有說話,然後若無其事地吃飯、喝酒了。
晚飯結束以後,盧魁便先行離開,看他忙碌的身影,朱一銘估計他一定還要去趕場子。李誌浩的房間開好了,朱一銘便準備告辭了,誰知對方竟說了一句,你等會我,順路把我捎回去。
朱一銘這才知道對方的房間雖然開好了,但卻並不打算住在這,並且連車都沒開,直接坐他的車離開。朱一銘知道李誌浩估計也遇到什麽難題了,要不然不會如此小心謹慎,這次來應天一定是有什麽目的的,但對方不說,他絕不會開口問的。盡管兩人之間的關係很好,亦師亦友,但誰都有屬於自己的秘密,尤其是關於官場和仕途的,往往是不足為外人道也。
朱一銘把李誌浩送到省人醫家屬區以後,就調轉車頭,往江灣帝景駛去。
周六、周日休息了兩天以後,朱一銘感覺到精力非常充沛。雖然他知道李誌浩仍在應天,但是卻沒有和對方聯係,他一定是來辦事的,周五晚上聚過了就行了,如果有需要的話,對方一定會和他聯係的。
周一上午剛到辦公室,辦公桌上的內線電話就響了起來,朱一銘拿起來一聽,是馬鈞的聲音。朱一銘連忙笑著說道:“馬主任,你好,請問有什麽指示?”
馬鈞聽完這話以後,連忙說道:“我說大處長同誌,不興這麽黑人的,我哪兒當得起你的領導。”不等朱一銘回話,他繼續說道:“不開玩笑了,部長讓我告訴你一下,十點左右的時候,他在辦公室等你。”
朱一銘聽了這話以後想,崔楷文今天找他的話,十有八九是為了那個方案的事情,但還是小心謹慎地說了一句,馬主任能都透露一下,還有誰。
馬鈞聽完這話以後,壓低聲音說道:“還有你們三處的主管部長,估計是為了你們搞的那個方案的事情,你心裏有數就行了,就別告訴其他人了……”
朱一銘聽了這話以後,連忙說道:“放心,老弟,我知道了。”
掛斷電話以後,朱一銘看看時間還早,又把那個方案拿出來仔細推敲了一番,要是到時候被崔楷文或是鄒廣亮給問住了,那人可丟到姥姥家去了。正當他在認真研讀方案之時,電話突然又響了起來,這次打過來的是鄒廣亮。他提醒朱一銘把那個方案好好準備一下,一會部長可能要問,千萬不能出什麽岔子。
朱一銘應了一聲,隨即說了兩句客氣話,向對方表示感謝。他心裏很清楚,鄒廣亮絕對不會這麽好心的,他擔心的是朱一銘到時候要是回答不上來的話,崔楷文極有可能遷怒於他,所以才打了這個電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