黎兆福緊跟在朱一銘的後麵,往前走了兩步,也隨口附和道,是呀,是呀!
唐福成笑了笑,並沒有再說什麽,和朱一銘、黎兆福握了握手以後,立即閃到了一邊,緊接著是一個黑臉男子上前和他們握手。朱一銘聽了唐福成的介紹,知道是黨委副書記。
第三個上來的是一個小白臉,還沒等到唐福成開口,他就陰陽怪氣地說道:“朱處長,真是雷厲風行呀,難道大家都說組織部的人牛呀,以前還不信,今天確實見識到了,真是不見不知道,一見嚇一跳呀!”
朱一銘聽了這話,心裏很是不爽,再聯係他的排位,他立即猜到了對方的身份。看來唐福成事先有安排,有些話他不好出口,但卻借助這貨的口說了出來。
在場的所有人聽了這話以後,都把目光盯到了朱一銘的身上,剛才對方的這話挑釁的成分十分明顯了,他斜了對方一眼,冷冷地說道:“我沒猜錯的話,這位應該是夏副區長吧,關於之前的事情,我剛才已經向唐區長解釋過了,你是不是因為站在後麵的緣故沒聽清楚。要不這樣,我到每個人的身邊對著大家的耳朵一一解釋一遍,你看如何?”
夏新明聽了朱一銘的話以後,臉色鐵青,他看著朱一銘怒目圓瞪,怒聲說道:“你……你這是說的什麽話,我剛才隻是……”
唐福成在一邊冷眼旁觀,剛才回來的時候,他和夏新明是坐在一輛車的,兩個人當時就訂好了計策,一個人唱紅臉,一個人唱白臉,堅決要給朱一銘一個下馬威,否則之前的那口惡氣,他們倆怎麽也咽不下去。
就在夏新明還準備繼續發飆之際,區委書記馮強大聲喝道:“行了,夏副區長,朱處長和黎處長是省委組織部的領導,你個人要是有什麽意見要和他們交流的話,再找機會吧。兩位領導請!”說完上麵的這番話以後,他衝著以朱一銘為首的督察組的人做了一個請的手勢。
朱一銘看著馮強點了點頭,然後跟在他後麵,往區委辦公樓走去。夏新明猛地遭遇此變故,一下子愣在當場,竟不知該如何是好了。在他的印象當中,很長一段時間以來,好像都沒有聽到過馮強的聲音了,今天乍一聽都覺得有點陌生,他甚至有點懷疑剛才那話是不是那位三棍子打不出個悶屁的區委書記說出來的。
馮強的表現讓很多人都覺得很是意外,其中表現最為強烈的當然是區長唐福成了,不過這會他硬是裝作什麽也沒發生的樣子,快步跟了上去。別看他的身材既矮又胖,腳下還真是靈活,三、五步以後,已經超過身邊的其他人,緊跟在馮強的後麵,引著督察組的人往三樓的大會議室走去。
所有人都走光了,在秘書的提醒下,夏新明這才反應過來,連忙轉身快步往前走去。在上樓梯的時候,一個踉蹌,差點摔下來。秘書見狀,連忙搶前一步,伸手扶住了他。夏新明站穩身子以後,猛地用力撥開秘書的手,然後一步兩級樓梯,快步往樓上跑去。
朱一銘等人在會議室裏麵大約隻待了半個小時不到的時間,便出來了,主要就是把督察組的人一一向寶新區的同誌做了一個介紹,然後兩邊的主官分別簡單講了兩句。朱一銘注意到馮強說完話的時候,唐福成已經做好講話的準備了,誰知對方並沒有給他機會,直接把話筒推到了朱一銘的跟前。唐福成的臉色立即陰沉了下來,那樣子,好像誰欠了他三百塊錢沒還似的。
簡短的見麵儀式結束以後,馮強的意思要幫督察組的同誌安排住宿的地方。朱一銘有領導有交代婉轉地拒絕了,最後馮強說,中午一定賞個光一起吃個飯,朱一銘沒有推辭,爽快地答應了。
上車以後,朱一銘就問胡悅梅他們住在哪兒比較好。胡悅梅聽後,想了一下,說道:“處長,我看那個雲華賓館不錯,我們上次就住在那邊的,雖然不是什麽星級的,但是條件和服務都挺好的。”
朱一銘聽後,點了點頭,對小陳說道:“小陳,雲華賓館,你認識嘛?”
“處長,寶新區隻要你們說出地方來,我就沒有不認識,我準嶽母家就在這邊,經常和女朋友過來的。”小陳說道。
“哦,看來這次對你來說,可是美差啊,公私兼顧了呀!”朱一銘打趣道。
小陳聽後,不好意思地笑了笑,然後便認真地開起車來。
“處長,你看要不要給黎副處打個電話,告訴他一聲。”秦珞突然說道。
胡悅梅聽後,立即說道:“是呀,我也剛準備說這事。”
朱一銘想了一下以後,說道:“沒必要,我們住那邊,他要是覺得不行的話,可以另外去找地方。我們是兩個小組,督查的對象並不相同,領導們沒有提出吃住在一起的要求。”
胡悅梅和秦珞聽了這話以後,點了點頭,朱一銘說的確實是實情,但他們心裏都清楚,處長這麽說,是因為對之前黎兆福打的那個電話有所不滿。既然領導已經發話了,那他們也就沒什麽可多想的了,該他們做的事情,他們已經做了,做決斷那可是處長的事情,和他們就沒有關係了。
到了雲華賓館以後,朱一銘、胡悅梅和秦珞從車上下來了。黎兆福打開車窗,對朱一銘說道:“處長,你們這是?”
“哦,黎副處,我們就準備住在這兒了,你們怎麽辦?”朱一銘問道。
“我們呀?”黎兆福看了華雲賓館兩眼以後,靈機一動,對朱一銘說道,“處長,我看還是分開住吧,這樣便於開展工作,你覺得呢?”
“嗬嗬,黎副處,這兒可不是在處裏,你別這麽客氣。”朱一銘笑著說道,“我們是兩個獨立的小組,我們就這了,你們願意住哪兒就住哪兒吧。”
朱一銘這話看上去輕描淡寫的,實際上卻含有深意。他說這兒可不是處裏,也就是告訴對方,現在我們的位置是平等的,但是到了處裏以後,那就得另當別論了。他這麽說的根本原因是為了告訴黎兆福,我們是兩個獨立的督察組,誰出了事誰擔著。換言之,你不要以為我是處長,出了什麽事都由一把手來承擔責任,沒這麽便宜的事情。
黎兆福心裏也有他的算盤,聽了朱一銘的話以後,也沒有作過多的探究,笑著說道:“行,既然這樣的話,我們就去另找地方了,不過有什麽情況的話,我會及時向處長匯報的。”
朱一銘接著他的話說道:“黎處,你這個說法可不對呀,現在我們之間不存在匯報不匯報的問題,最多也就是一個互通有無吧,至於說需要匯報的話,那就得去找盧部長和鄒部長了。”朱一銘這話說的可比剛才那句可直接多了,他相信黎兆福一定能聽明白的。
黎兆福聽後,心裏開心極了,不過表麵上仍謙虛道:“處長,你可不能甩手不管呀,遇到大事情,還是得請你拿主意呀!”
朱一銘笑了笑,不想和對方繼續扯下去了,反正該他說的,已經說清楚了。他淡淡地說道:“再說吧,再說!”
說完這話以後,便不再理睬黎兆福,帶著秦珞、胡悅梅往雲華賓館走去。黎兆福假意揮了揮手,然後就衝司機說道:“小張開車,看看前麵有沒有和這檔次差不多的賓館,我們也住下來吧!梁主任,你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