錢予華聽了這以後,心裏暗想道:我就打個電話給宋懷慶,你又能奈我何。他反正也是以一個旁觀者的身份待在這的,一個普通市民看見賣場裏麵出了這樣的事情,打個電話給媒體也是很正常的事情。
打定主意以後,錢予華對朱一銘說道:“感謝這位大哥的提醒,我也正有此意呢。”說完,他便掏出手機來,翻了一個號碼,摁下發送鍵。
一會功夫,電話接通了,可就在這時,錢予華的耳邊卻傳來了動聽的手機鈴聲。他們抬起頭來往四處張望,他下意識地認為對方就在他附近,要不然怎麽會有手機的聲音呢?
一番張望以後,他失望了,因為眼前並沒有他熟悉的那個身影,可手機鈴聲卻還在持續響個不停。他凝神一聽,發現鈴聲居然來自朱一銘所站的方向,他很是不解地望向對方,不知是怎麽回事。
朱一銘看著對方一臉疑惑的樣子,笑著從衣袋裏麵掏出一部手機來,衝著錢予華亮了亮,隨即摁下了紅色的掛斷鍵。
錢予華的耳邊隨即傳說一個溫柔的女聲——您撥打的電話正忙,請稍後再撥。這種情況,就是傻子也知道是怎麽回事了,錢予華一臉疑惑地看著朱一銘,大聲質問道:“他的手機怎麽會在你的手上,你把他怎麽了?”
“朗朗乾坤,大庭廣眾之下,你說話可要負責任,什麽叫我把他怎麽了?”朱一銘冷聲說道,“他可是什麽都說了,你是不是也該給個解釋,到賣場來究竟是想幹什麽的?”
“你這是說的什麽話,我到這兒當然是來采訪的,剛才不是告訴你了嗎,我接到熱心市民的舉報以後,才……”錢予華把他剛才的那話又重新說了一遍。
朱一銘剛準備開口,突然看見有兩個中年人從人群裏走了過來,兩人的身高差不多,都在一米七五左右,但體型卻迥然不同,一胖一瘦。
見到這兩個人以後,其他人並沒有什麽異常的表現,剛才還在唧唧歪歪個不停的錢予華卻仿佛中了槍一般,呆立在那不動。跟在他後麵的那兩個年青人更是像犯了錯誤的小學生一般,滿兩通紅,手上的攝像機和麥克風都不知往哪兒放了。
“錢予華,誰讓你到這兒來采訪的?”站在胖子後麵的瘦子厲聲喝道,“現在就帶著這兩個實習生離開這兒,到台裏去等候處理。”
瘦子跟在胖子後麵上車以後,才知道是怎麽回事。他心裏很清楚,台長很生氣,後果很嚴重,所以一上來,不等台長說話,他就搶先開口了。
這麽做的目的,一方麵,他確實很生氣,這個錢予華就是走了他的門路才進電視台的,現在竟讓他跟在後麵倒黴,換到誰,都會被氣個半死;另一方麵,他得把自己從這件事情裏麵撇出來,要是太長認為這事是他在後麵搞的鬼,那他真是比竇娥還冤呢。
聽了瘦子的話以後,錢予華哭喪著臉說道:“台長,周主任,我錯了,求你們給我一次機會吧,都是華運賣場的人搞的鬼,他們答應給我……”
“行了,別在這廢話,現在就帶著這兩人給我滾,等回去以後再討論你們的職責問題。我們台裏是絕對不允許出現,像你們這樣的害群之馬的。”胖子瞪著三個人,怒聲說道。
朱一銘注意到這個胖子是個人才,不光說的話很有水平,而且在說話的時候,眼睛卻始終往他們這兒瞟,一副討好的神色。他話裏的意思很明顯了,等回去以後,就準備把這三個人開了。
聽到這樣的表態,朱一銘很吃了一驚,這個記者帶著兩個實習生搞的這一出,雖然有點離譜,但也不至於到要開除公職的程度吧!這年頭,能混進電視台可不是一件容易的事情,就因為這樣的事情被開了,那還真有點有緣無處伸的感覺。這台長的手段如此狠辣,這裏麵一定是原因,朱一銘決定多留個心眼,看看究竟是怎麽回事。
錢予華和那兩個實習記者聽了這話以後,簡直有種五雷轟頂的感覺,尤其是那女孩子一下子沒忍住,居然灑起了金豆子。他們還想再說點什麽,隻見那個瘦瘦的周主任連忙衝他們使眼色,那意思是讓他們先回去再說。
三人看了看胖子鐵青的臉,知道這會台長正在盛怒之中,想要為自己求情的話,也是白搭。
胖子看見那三個貨耷拉著腦袋往賣場外麵走了,臉色才稍稍緩和了下來,他真快要被氣瘋了。就在剛才,他正在辦公室和台裏的一個美女主持談話,兩人聊得正開心,突然接到了市委常委、宣傳部長的電話。
對方一開口,就沒頭沒腦地訓斥道:“鄭胖子,你現在行呀,居然什麽地方都敢派人去,我看你這台長是不想幹了。”
他是宣傳部長一手提拔起來了,對對方說話的風格還是很了解的,一般不是遇到什麽特別緊急的情況,是不會如此失態的。他連忙衝著美女主持揮了揮手,讓她退出去,然後對著電話恭敬地說道:“部長,您批評得是,我的工作確實做得很不到位,請您明示,究竟是怎麽回事?”
他雖然還不知道究竟錯在哪兒,但是先承認下來,然後再搞清楚具體,這總不會錯的。
聽了他的這話以後,宣傳部長的口氣也緩和了下來,對方可是他一手提拔起來的,剛才那情況,也是屬於愛之深,責之切。他對著電話說道:“小鄭呀,有些人不是你我能夠得罪得起的,你了解過淮信賣場的底細嘛,怎麽隨隨便便就讓手下的人過去了,你呀,讓我說你什麽好呀!”
“老領導,您剛才說什麽,淮……淮信賣場?這是什麽地方呀,我從您這,還是第一次聽說,怎麽會讓人過去呢?”鄭台長一臉鬱悶地反問道。
“你沒有讓人過去?”聽了他的話以後,宣傳部長也有點疑惑了,他想了一下,對著電話問道:“你們台裏有沒有一個叫錢……錢什麽的記者?好像是新聞部的吧。”
“錢予華?”鄭台長的腦海裏立即出現了一個人命,隨即脫口而出。
“對,對,就是這個人。”宣傳部長在電話那頭說道,“就是他過去的,你剛才怎麽還說不是你們台裏的人?”
“他是我們台裏的人,不過我可沒讓他去那什麽淮信賣場呀!對了,你說的這個什麽賣場,就是那個新開張的大超市吧?”鄭台長連忙解釋道。
“對,就是那兒。”宣傳部長不耐煩地說道,“我現在不管你知不知道這件事情,你現在立即就過去給我處理好。要是出了問題的話,不要說你,我都有可能跟在後麵倒黴,小鄭,一定要慎重呀!有了結果的話,一定要在在第一時間內向我匯報。對了,你過去以後一定要搞清楚哪位是吳公子,一定要想方設法地取得他的原諒。隻有這樣,我們才能順利脫身。”
鄭台長聽了這話以後,隻覺得頭腦子裏麵嗡的一下,老領導的這話可有點太嚇人了。對方可不是一個喜歡虛張聲勢的人,他能這樣說,可見這件事情的嚴重程度。他立即對著電話說道:“是,老領導,我知道了,我這就過去處理,您放心,我一定會會把這事擺平的,再見!”
雖然他很想打聽一下對方口中的這位吳公子究竟是何許人也,但是他也清楚,該讓他知道的,老領導一定會告訴他的,不該讓他知道的,問了也白搭。他心裏甚至隱隱覺得,就是老領導的話,也未必就知道對方的身份,他看上去也隻不過像是一個傳話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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