聽到他這樣說以後,王勇連忙拿出一張朱一銘新印的名片來,雙手遞了過去。
顧梅聽了朱一銘的話,心裏很是感動,自從丈夫死後,她的生活就和以往發生了翻天覆地的變化,深切領會到了人走茶裏的含義,像朱一銘這樣真心關心她生活的迄今為止,她還沒有看到第二個。
顧梅現在有點吃不準對方這麽做的目的,她心裏暗想道,難道他是衝著丈夫的事情來的?不過,想想似乎又有點不大可能。
她雖然對丈夫的工作情況並不關心,但他有哪些靠得住的朋友,她還是清楚的。自從丈夫出事以後,為了這樣那樣的事情,她也去找到他們,但得到的答案讓她很是失望,不是故作左右而言他,就是直接閉門不見。
想到這以後,顧梅決定再觀察一段時間,這事對於她來說,太關鍵了,他必須找一個信得過的人,否則寧可永遠將其爛在肚子裏。
盡管如此,顧梅還是像朱一銘等人表示了感謝,不管怎麽說,對方幫了她這麽大的忙,撇開目的神馬的不說,她心裏確實感到熱乎乎的。
就在朱一銘領著吳康、梁浩康、齊雲等人往門口走去的時候,突然一個小女孩推著自行車急匆匆地走進了門裏。她看見顧梅以後,立即大聲問道:“媽,怎麽了,他們為什麽抓你?他們究竟是真警察還是假警察?”
聽了小姑娘的話以後,朱一銘轉身往後看去,這才其中的意思。顧梅走在後麵送他們出門,而她的後麵則是西山縣的那些警察以及郭鄖等人。看到這一幕,還真有點像警察要把顧梅帶走的樣子,難怪小女孩看見以後會心生誤會。
不等其他人說話,顧梅連忙快步走上去,對女兒說道:“若馨,不要胡說,這是市裏的領導,他們特意來看望媽媽和你的,還不叫叔叔?”
齊雲在朱一銘的耳邊悄聲說道:“古市長的女兒,古若馨,進年讀初二。”
朱一銘在這之前,已經猜到了女孩的身份,聽了齊雲的話以後,輕嗯了一聲以後,上前一步,開玩笑道:“若馨同學,你好,警察還有真假之分,你說給我們聽聽看,這該怎麽辨別呀!嗬嗬!”
聽了朱一銘的話後,其他人都跟在後麵嗬嗬笑了起來,仿佛這是一個多好笑的笑話似的。
說者無心,聽者有意。
不等小姑娘反應過來,顧梅連忙一把摁住女兒的肩膀,用非常急切的語氣說道:“朱市長,您別誤會,小孩子不懂事,她就是隨口一說,她哪兒懂什麽真警察、假警察,您千萬不要當真。”
古若馨聽了母親的話以後,眨著大眼睛,看了看朱一銘,又悄悄抬起頭來看了看媽媽。見媽媽一臉嚴厲的表情,連忙衝著朱一銘說道:“叔叔,我剛才是亂說的,你可別當真,我可不懂什麽真警察、假警察的!”
朱一銘的臉上的笑容僵住了,想不到他隨口一句話,竟然惹得這對母女倆如此大的反應,他一下子還真有點說不出來的感覺。這可是常務副市長的妻子和女兒呀,現在竟然對一句玩笑話都會如此在意,他這心裏真有點不是滋味。
朱一銘微微轉頭看了吳康一眼,然後沉聲說道:“吳書記、梁縣長,有些話我不想多說,古市長是我的前任,我比他當兄長一般對待,希望你們能多關心一下顧大姐和若馨的生活,拜托了!”
說完這話以後,朱一銘抬腳就往外走去。他的心被剛才顧梅母女倆那謹小慎微的表現給刺痛了,怕再待下去,忍不住要罵西山縣一幹人的娘。那樣的話,大家臉上都尷尬。他現在畢竟隻是一個常務副市長,有些話如果說得太過火了,容易得罪人,這不利於他開展工作。
他相信話說到這份上,以後吳康對於顧梅母女一定會很上心的,梁浩康也可以名正言順地多多關注了,這樣一來的話,他的目的也達到了,這就行了。
朱一銘上車之際,看見吳康在那猶豫不定,似乎有什麽話想說。他決定不給對方這個機會,上去以後,直接讓黃振開車了。
出了東堤鄉,往西山縣城行進的時候,朱一銘的手機突然響了起來。電話是梁浩康打過來了,他說吳康想請朱一銘留在縣裏吃頓飯,說今天讓朱市長受驚了,懇想給他一個彌補的機會。
看到吳康剛才的表現,他就有點猜到對方的用意了。留下來吃飯未嚐不可,不過該擺的架子還是要擺的。有些人就是這樣,你太好說話了,他會輕視你;你有意拿捏一番以後,他反而會對你愈加恭敬,這可真是一個“賤”字了得。
朱一銘對著手機說道:“既然是浩康打電話過來的,那我這個麵子一定要給,你告訴吳康別搞得太複雜,填飽肚子就行了。”
朱一銘和梁浩康之間的關係雖然非同尋常,但這些場麵上的話,還是一句不能落。這就是所謂的規則,你既然身在其中,就必須嚴格遵守。
又過了五分鍾左右,朱一銘的手機再次響起,朱一銘瞥了一眼號碼,知道是吳康電話。他讓其響了足足半分鍾以後,才摁下了接聽鍵。
這三十秒,朱一銘的閉目養神,而吳康則是抓耳撓腮,心裏如十五個吊桶打水一般,七上八下的。他剛才在朱一銘上車的時候,就準備過去,可人家硬是沒鳥他,車直接開走了。
他心裏雖然清楚,朱一銘今天過來主要是為梁浩康撐腰的,現在看來,目的也已經達到了,但對方會不會因為今天的事情,對他產生一些不好的看法呢,這是他最為關心的。誰願意因為別人的事情給常務副市長惦記上,那不是腦子進水了嘛?他這才想法設法要把朱一銘留下來,把今天這一茬給揭過去。
剛才接到梁浩康回過來的電話,說朱一銘同意留下了吃飯了,他一顆懸著的心才算放了下來,連忙打個電話過來表示感謝。電話響了這麽長時間,對方都沒有接聽,他這一顆心又懸了起來。梁浩康一打就通的的話,他打的時候,卻久久沒有人接聽,這意味著什麽,傻子也能想得出來。
在這之前,他還有幾分輕視朱一銘的意思,對方雖然身居高位,但這年齡也太輕了一點,貌似比梁浩康大不了多少。他下意識地認為,對方是沾了家裏的光,對付這類公子哥兒他的經驗很豐富,好吃好喝的伺候著,再幫著他們搞點政績神馬的,就可以打發走了。
經曆過今天的這事以後,誰要是再告訴他朱一銘隻是一個下來鍍金的公子哥,他會直接抬手給對方一巴掌。對付心思如此縝密,做事更是滴水不漏,這會是一個隻為鍍金而來泰方的公子哥,真是瞎了你們的狗眼。
今天,對付過來假借看望顧梅母女之名,行的是支持梁浩康之實。遇到林之泉便宜小舅子的事情以後,則完全是借題發揮,由此,他這個西山縣的一把手處處陷入了被動,甚至連這會請對方吃頓飯都要小心翼翼的。
經過這一番折騰以後,吳康在心裏暗暗提醒自己,以後沒事千萬不要招惹這位常務副市長,那純粹是給自己找不痛快。
朱一銘要是知道吳康此刻心裏的想法,一定開心得不行。他讓手機響一會,要的就是這種效果,想不到現在所達到的,貌似比他期待的還多,當然應該開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