因“逍遙一農夫”兄台萬賞,加更(二)!第一更已在昨晚加過了。
到鴻運泰坊以後,他們並沒有去曲向強的房間,而是來到了一個小型的會客室。朱一銘發現在這之前,梁之放已經和對方聯係過了,因為茶杯、香煙什麽的,都已經準備好了,可見事先早有準備。
四人坐定以後,梁之放就開始了匯報,並把之前賀齊、魏美華和兩位局長一起準備的資料一一遞給曲向強過目。
朱一銘注意到曲向強看得很認真,遇到不明白的地方還出言向梁之放、元秋生詢問。有一些他們倆也不太明白的,朱一銘則及時地插言解釋。這些東西都是在他的授意下完成的,所以他對此還是非常了解的。
經過近一個小時的匯報、交流,曲向強基本搞清楚事情的原委。梁之放隨即又匯報他已經讓紀委的同誌介入此事,市采沙集團的總經理以及幾位副總都已經被請去喝茶了,相信時間不長,應該就會有結果出來了。
曲向強想不到泰方市的動作如此之快,客觀的說,他對此還是比較滿意的。省長讓他留下來的目的就是為了防止他們弄虛作假,他剛才仔細了研究一番對方提供的這份材料,其中的可信度還是非常高的,當然也不能說就是百分之百了。
曲向強略作思考以後,開口問道:“梁書記、元市長,這起事故除了采沙集團的人,還有沒有其他人牽扯其中?我留在這兒的目的你們也知道,所以向省長匯報的時候,我希望能夠匯報得全麵一點。”
他的這話雖然說的很婉轉,但在場的人都聽得出來是什麽意思。省長下來視察的時候,你們市裏搞出了這麽大的動靜,如果到最後隻收拾幾個小魚小蝦,怕是交代不過去。如果還有什麽大魚的話,乘早說出來,這樣我向省長匯報的時候,也好幫你說話。
梁之放聽到這話以後,沒有立即開口,而是把目光投射到了元秋生的身上,那意思這事還是你來說吧!誰都知道這是一件得罪人的事情,所以能不開口的盡量不開口。梁之放有路可退,元秋生的麵前可隻有一條道,無路可退。現在關注這件事情的是省長,根據對口匯報的原則,應該由你市長做匯報,恰巧出問題的又是你手下的副市長,那更是沒有任何疑問了。
元秋生眉頭一蹙,用很是沉痛的語氣說道:“我們市的采沙集團一直是副市長林之泉分管,這個集團也是以他在西山縣做縣長的時候搞的采沙公司發展起來的。這起事故,他是不是知情,甚至是不是參與其中了,我們暫時還不清楚,不過相信隨著調查的深入,不久就會有結果了。”
對方的話雖然說的很婉轉,但曲向強當然明白其中的意思。他低頭稍一沉吟,開口說道:“你說的這個林副市長就是那天省長在這的時候,作介紹的那位吧?”
元秋生聽了對方的話以後,用力地點了點頭。
梁之放、元秋生、薛必溱、朱一銘四人從鴻運泰坊裏麵出來以後,誰也沒有主動開口,說實話,此刻四人的心裏都不是太舒服的。
剛才曲向強已經明確表示了,他會立即向省長匯報這件事情的,同時要求泰方市的人進一步做好采沙集團幾位領導人員的思想工作,一定要讓他們說清楚事情情的來龍去脈。
曲向強這話裏透露出來的信息已經很明確了,那就是馬啟山有往泰方市伸手的意思了,否則的話,曲向強不會如此鄭重其事地交代。他雖是省政府的秘書長,但在泰方市幾位地方大員麵前,還沒有什麽得瑟的資本,尤其是梁之放和元秋生作為地方上的主官,級別和他一樣,說到實權神馬的,他恐怕還要稍遜一籌。在這種情況下,對方說話的口氣如此強硬,他依仗的是什麽,那就不言自明了。
下班以後,林之泉回到位於建業路上的華府小區家中,這兒現在基本常住在這兒。他的老婆也知道這個情況,兩人你不問我,我不問你,隻是瞞著雙方的父母就行了,兩人這也算是自得其樂了。
回到家以後,林之泉就將自己關到了書房裏麵。
郭青玲見此情況,知道男人心裏一定不痛快,她也就不敢進去打擾了。記得剛搬到這兒來的時候,有一次對方也是這樣的,下班回家就將自己關到了書房裏,她不明就裏,出於關心,特意過去問候了對方一番。誰知這不關心倒好,一關心,對方竟然衝著他大發雷霆。那是對方第一次衝她發貨,她記得很清楚,也正是從那次以後,不管對方在書房裏待多久,她都不會去敲門的。
今天也是如此,盡管到了晚飯時間林之泉還是沒有出來,郭青玲也沒有進去找他。吃完晚飯以後,她自顧自去房間裏麵看電視了。
林之泉此刻心亂如麻,事情發展到現在這個地步,接下來等待他的是什麽,他心裏再清楚不過了。他現在真是恨透了自己,為什麽偏要在馬啟山麵前露個臉,就算露了臉的話又能如何呢?現在別說升級了,要保住眼前的位置基本都是不可能的了,甚至還有可能麵臨牢獄之災。牛全寶進去以後,如果把他們之間的事情全都抖露出來的話,那他可就全完了。
林之泉現在連給他的嶽父打電話的勇氣都沒有了,現在這個情況就算編謊的話,他都不知該怎麽編了。盡管不想打這個電話,但他思前想後,覺得這個電話還必須打,因為現在這個情況下,除了老丈人恐怕不會有人願意幫他了。要是不打的這個電話的話,那就意味著他放棄抗爭,坐等失敗了,這可不是他林之泉的性格。
打定主意以後,林之泉撥通了那個爛熟於心的號碼。一會功夫,電話那頭響起了唐允成官腔十足的聲音,喂,哪位?
林之泉先是一番噓寒問暖,然後就把前兩天的事情說了出來。隻不過在說的時候,他沒有說這是他的主意,隻說這是采沙公司的人出的主意,他聽後也沒有認真考慮,就隨口答應了下來。現在想不到居然出了這麽大的簍子,所以一定請嶽父出麵幫他說兩句好話,讓他度過這次難關。
唐允成聽到這話以後,很是生氣,怒聲說道:“你當時和我說這件事情的時候,我就提醒你不要想這個心思,你偏偏不聽,非要這麽去搞,現在出了事了吧,這時候想到要我幫你了,你不覺得太遲了嘛!”
林之泉聽到這兒以後,連忙說道:“爸,我知道錯了,您就幫幫我吧,您要是都不願意幫我的話,那這次我可就真的完了!”
唐允成聽到林之泉的話以後,長歎了一口氣,沉聲說道:“之泉呀,你以為這事是嶽父不願意幫你嘛?你們泰方發生的這件事情現在在省裏已經傳遍了,省長新官上任,下麵視察竟然遇到這樣的事情,你覺得他會善罷甘休嘛?”
說到這以後,他略作停頓,繼續說道:“之泉,這件事情到目前為止還沒有查到你的頭上,我覺得這對你來說,應該是個機會,去找秋生同誌把你的問題談清楚,爭取主動吧!我會幫你和他打個招呼的,至於說,有沒有用,這還真不好說,他現在也是泥菩薩過河自身難保呀!”
林之泉聽到嶽父把話說到這份上了,當然也不好再多說什麽了,他恭敬地向對方道了再見以後,就掛斷了電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