因“peterxli”老兄打賞,加更二!
采沙集團由於其行業的特點,所以利潤相對而言,是非常高的,放在往日的話,這可是許多人都非常眼紅的唐僧肉,但由於林之泉的身份特殊,一般人不敢輕捋其虎須,隻有在一邊幹瞪眼的份。這段時間由於出了那樣的事情,采沙集團幾乎成了燙手的山芋,這個時候是不會有人輕易接手這個爛攤子的,所以朱一銘才會有剛才的那一番話。
朱一銘有其他的官員不同,他雖說有強大的背景,但在步入仕途之前,一直生活在社會的底層,所以知道普通老百姓生活的甘苦。
就拿剛才邱雪薇說到的這些采沙工人來說,林之泉、牛全寶等人搞的那些見不得人的東西和他們一點關係也沒有,現在出了事情了卻要他們來承擔後果在,這確實有點說不過去。別看采沙的收入並不高,但有些人全家就指望這生活呢,現在猛地一下斷了他們的活路,你讓這些老實巴交的工人、農民去幹什麽呢,他們又能幹什麽呢?
想到這些問題的時候,朱一銘的心頭覺得無比的沉重,盡管江風吹得人很是愜意,但他的心頭還是很糾結。一直以來,朱一銘都沒有以一個救世主自居,但是正如他和顧梅說的那樣,隻要是他的能力範圍之內的,他還是會盡力將其做好的。撇開什麽當官不為民做主,不如回家賣紅薯不說,朱一銘一直信奉的是做人得對得起自己的良心,若幹年以後回想起來的時候,盡量不要給自己留遺憾,這就差不多了。
不知不覺之間,兩人已經來到了江堤上,看著滾滾向前的久江水,朱一銘的心裏感慨萬千。這條被譽為華夏民族的母親河哺育了一代又一代華夏子孫,她隻默默奉獻,重來不求匯報,這一點就足以讓世人汗顏了。
邱雪薇站在江堤上,心潮起伏,她抬頭看了朱一銘一眼,若有所思地說道:“我小的時候,表哥隻要放假回來都要帶我到這來玩,給我講在校園裏發生的有趣的事情,我聽後就暗暗發誓,長大以後,也要向表哥一下讀大學,做一個對社會有用的人。”
朱一銘聽後,順著對方的話頭說道:“你兒時的願望順利實現了,不光上了大學,還成為了一名公務員,現在更是處級幹部了,可以說是國家的棟梁了,嗬嗬,祝賀你呀!”
邱雪薇聽到這話以後,微微一笑,開口說道:“我就把這當成是領導對我的鼓勵了,我能有今天的這點成績,主要是因為表哥。他在體製內這麽多年,官至常務副市長,雖不說高官,但與一個普通農家走出去的孩子,已經非常不容易了。要說以權謀私的話,恐怕就是為了幫我坐上市府辦主任那一次了,為此,他和市長鬧得很不愉快,但最終對方還是妥協了。”
朱一銘聽後,身子微微一怔,開口問道:“你說的是現任市長?”
邱雪薇鄭重地點了點頭,長出了一口氣以後,她才緩緩地說道:“我可以不做這個官,也一定要完成表哥的遺願,把該搞清楚的事情搞清楚,讓有些人得到應有的懲罰,以此來告慰表哥的在天之靈。”
朱一銘很清楚邱雪薇說這話的目的,其實是在向他表態,也就是說,為了古尚誌的事情,如果需要有人站出來的話,她會毫不猶豫地那樣去做。這有點讓他對對方刮目相看,看來邱雪薇和古尚誌一家的感情極深,這可能主要因為古尚誌當年對她的幫助。
一直以來,朱一銘都沒有聽邱雪薇說起過她的父母,這裏麵應該有一些隱情,否則對方不會對此如此在意。通過邱雪薇今天的這一番話,朱一銘感覺到她對古尚誌的尊重已經超出了表妹、表哥的範疇,近乎於亦父亦兄的那種情感。這可能也就是對方不惜舍棄自己的一切,也要幫表哥出頭的原因所在。
想到這以後,朱一銘開口問道:“這件事情很大嘛?以致於對方不惜讓人綁架古市長的女兒,這可遠遠超出了正常爭鬥的範疇呀!”
體製內,經常因為政見、用人等方麵的觀點不同,彼此之間有點小矛盾,互相在桌子底下你來我往的,屬於正常情況,但搞到需要綁架什麽的程度,那可就不是正常情況了,這在法律層麵上,都是重罪了,一般人絕不會那樣去做的。
邱雪薇聽後,稍稍思考了一番,開口說道:“表哥那天去省裏,實際上並不是去參加會議,而是準備去省紀委舉報某人的。不知道怎麽的,這消息竟然被對方知道了,所以他們便讓人假裝成警察把若馨騙了出去,然後給表哥打電話,好讓他投鼠忌器。想不到就在表哥的車在高速入口處掉頭準備返回的時候,悲劇發生了。”
“哦!”朱一銘輕輕說道。
後麵的事情,他已經知道了,並且還讓肖銘華特意去找過那個撞古尚誌的司機,通過對對方的問詢,再綜合交警部門當時在現場的拍攝的照片,測量的數據,可以確認這是一起由於意外引發的車禍。想不到前麵還有舉報一說,這樣一來的話,後麵的事情就順理成章了。
朱一銘經過沉思以後,看著邱雪薇一字一句地問道:“對方是誰?元嗎?”
古尚誌當時是常務副市長,而元秋生是市長,根據邱雪薇言語之間的意思,朱一銘很容易猜到這個答案。
邱雪薇聽到這話以後,轉過身來,看著朱一銘認認真真地點了點頭,然後開口說道:“我一直都不知道這件事情,直到表哥離開以後,表嫂才將那個信封給我看。她說,表哥之前就叮囑過,他如果出現什麽意外的話,就讓表嫂把這個東西給我看,然後讓我們商量著辦,在沒有絕對把握的時候,千萬不要拿出來。這說明表哥已經預感到了可能會出事,可他••••••”
說到這的時候,邱雪薇的淚水奪眶而出,臉頰上印出了兩道清晰的淚痕。
朱一銘見狀,有點手足無措之感,他很清楚,邱雪薇此刻的表現完全是心底真實情感的流露。鑒於兩人之間的關係,並且自己已經答應會幫助她們去做這件事情,所以她完全沒有必要故作此種姿態。
邱雪薇可能也感覺到了她的失態,從包裏拿出小包的麵紙輕輕抽出一張來擦拭了一番,才對朱一銘說道:“不好意思呀,每當說起表哥的事情,我就有點控製不住自己。”
稍作停頓,邱雪薇咬了咬牙,又說道:“我的父母在我很小的時候,就出車禍離開了,我是在表哥家長大的,一直以來,她在我的心中,就如同親哥哥一般,最終他卻••••••”
說到這以後,邱雪薇再也無力繼續說下去了,手捂著嘴,渾身抽搐起來,看上去很是傷心。朱一銘見狀,上前一步,伸出右手,在邱雪薇後背上輕拍了兩下,低聲說道:“你也不要太傷心,畢竟人死不能複生,節哀順變吧!”
過了許久以後,邱雪薇才控製住情緒,她擦幹了臉上的淚水,顧不得哭花了的臉,從包裏拿出一個大信封遞給朱一銘,口中說道:“這就是表哥準備向省紀委反應的材料,一共兩份,表哥身邊帶著一份,不過當他出事以後,我和表嫂趕到現場以後,那份材料已經不翼而飛了,這是表哥事先放在表嫂跟前的那一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