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到家以後,朱一銘衝了一個澡就立即拿出了邱雪薇交給他的那個大信封,裏麵裝的主要就是邱雪薇剛才說的那幾筆匯款記錄以及兩張銀行卡的信息。這些東西單獨看沒有任何任何問題,如果把元都廣場聯係到裏麵的話,這意味著什麽就不言自明了。
有了這些東西,再加上柳翠吟這個證人,難怪元秋生會驚慌失措,不惜讓人綁架古尚誌的女兒了,這可真到了你死我活的境地了。
朱一銘把東西放好以後,點上一支煙,認真地考慮起眼前的問題來。
現在古尚誌車禍的事情基本已經清楚了,他在接到元秋生指使的人打來的電話以後,得知女兒被綁架了,於是不得已隻好做出放棄去省裏的決定,就在車掉頭的時候,意外發生了。就在他和司機先後死亡以後,實際上當時車上還有另外一個人並沒有死,這人不出意外的話,應該就是柳翠吟。她當時受的傷應該不重,在離開時,她還沒有忘記古尚誌身上的那個信封。這東西應該就是她交給古尚誌的,所以她很清楚其中的重要性。她將其帶走以後,隱姓埋名去了徐城。
現在要想順利辦成這事,就必須取得柳翠吟的支持,否則僅憑他們手上掌握的這些複印件是絕對不行的,而要想取得這個女人的支持,這個時候可能比登天還難。朱一銘想到這的時候,猛吸了一口煙,然後將其全都噴了出去。這裏麵的原因簡單,柳翠吟親耳聽到了古尚誌的電話,親眼目睹了車禍的發生,她自然而然地會將這兩件事情聯係到一起,那這種情況下,她當然不可能再站出來了。
在她的思想意識裏,這場車禍是有預謀的,換句話說,古尚誌和他的秘書都死於謀殺,而官方最終對這件事情的定性是一起普通的車禍。這讓她看到對手的無比強大,在這種情況下不要說站出來和對方作對,就連活著都要小心翼翼的,這就是她搬到徐城以後仍要深居簡出的原因。
這樣一來的話,要想取得她的支持,其中的難度可想而知。想到這的時候,朱一銘真有點頭疼的感覺,不過盡管頭疼,這條線索非常關鍵,絕對沒有放棄的道理,不管有多難,都一定要取得這個女人的支持。當年她之所以選擇要揭發元秋生和薑華林,這裏麵一定有原因,隻要幫她消除心裏的誤會,讓她站出來應該還是有機會的。
現在除了這條線以外,還有就是他讓肖銘華一直在做的兩件事情,第一尋找綁架古若馨的匪徒,第二尋找朱一銘初到泰方時,到他的家裏偷書的人。
綁架古若馨的人一定和這事有直接的關係,這是不用說的。至於說那兩個小偷,他們當然不是衝著書架上的那兩排書來的。如果不出意外的話,他們應該就是衝著古尚誌手裏的東西來的。
這也是朱一銘判斷那個東西現在在柳翠吟手裏的原因,因為如果元秋生已經掌握了這個東西的話,那他就沒有必要安排人再到古尚誌的家裏來尋找了。之所以選擇那個時機,也是因為得知他過來了,怕以後沒有機會下手了,偏偏對方安排的人還是來遲了一步,當天晚上他就住過來了,反而因此留下了一個破綻,讓朱一銘很容易推斷出那件重要東西的歸宿,這可能是對方無論如何也意想不到的事情。
盡管現在對於整件事情的過程,朱一銘可以說是了然於胸了,但具體到究竟該如何行動,還是有點不得要領。朱一銘總覺得如果不做點什麽的話,想要說服柳翠吟的話幾乎是不太可能的事情,可目前這種情況下,他又能做點什麽呢?這還確實是一件非常傷腦筋的事情。
三天以後,朱一銘接到了肖銘華的電話,說他們終於想方設法地拿到了趙謝強的幾縷頭發,準備留兩個人在應天監視對方,其他人先回泰方來。等把這邊的事情全都搞定了,再直接去應天抓人,這樣可以避免打草驚蛇。
朱一銘聽後當然沒有提出異議,隻是提醒肖銘華一定要注意保密。通過古尚誌的事情,朱一銘體會走漏消息的後果是多麽嚴重,如果當時元秋生不知道他的動作,後麵的事情根本不會演變成現在這樣,遺憾的是生活中根本沒有如果,隻有是與不是。
朱一銘特意叮囑肖銘華的原因就在於他隻是一個副局長,而那個局長元衛軍和元秋生是一丘之貉,顯然不是什麽好東西。如果讓他知道這事,他一定會向元秋生報告。至於說元秋生會不會給趙謝強通風報信,還真難說。
東堤之行以後,朱一銘對元秋生的印象查到了極點,對方在準備投到馬啟山的門下未果以後,他如果動了和趙奎傑交好的念頭那也不為奇。這樣一來的話,這個消息對他而言,可就是一個現成的人情了,不光不需要付出任何錢物,而且趙奎傑全家都會對他感激涕零,因為這對趙奎傑而言,無異於是救命之恩。這樣利人利己的“好”事,他沒有不去做的理由。
肖銘華聽到朱一銘的提醒以後,立即說,他帶過去的這幾個人都是絕對信得過的,並且在去應天之前,他特意找了一個非常好的借口應付元衛軍,絕對沒有泄密的理由。
朱一銘聽後,便沒有再說什麽,肖銘華的能力他是絕對信得過的,再加上對方幹的就是警察這一行,保密的意識甚至比他還強,自然沒有什麽好擔心的了。
掛斷電話以後,朱一銘非常欣慰把肖銘華從恒陽調過來,否則的話,這接二連三的事情,他都不知道該怎麽辦了。他由此堅定如果有合適的機會一定要把對方推上一把手的位置,這對他的仕途而言,也是非常重要的。
第二天中午臨近下班的時候,朱一銘突然接到元秋生的電話,對方讓他去辦公室一趟,說有事與他商量。
兩人雖然同在一層樓上,就是跑一下的話,也就幾步的距離,但這幾步兩人誰都不會主要去邁出。如果有什麽事情的話,大都是打一個電話,所不同的是,元秋生一般直接打給朱一銘,而朱一銘如果沒有特別緊要的事情的話,往往先打給對方的秘書,這可能就是一把手和二把手之間的區別吧!
通過那天和邱雪薇、顧梅的交流,朱一銘對元秋生多了一層認識,說實話,他從心底裏有點不待見對方,但不管怎麽說,對方也是市長,他的直接領導,心裏就算有些想法的話,也得憋住,絕不能將其放在臉上,那樣的話,可不利於開展工作,更談不上其他的了。
讓朱一銘覺得意外的是元秋生居然主動和他談起了采沙集團的事情,看來馬啟山到泰方市視察以後,給他帶來的壓力確實不小,再加上林之泉的事情,市長大人也有點坐不住了,生怕再出亂子,那樣的話,他對上對下都有點不太好交代了,所以才特意把朱一銘找過來談采沙集團的事情。
這可是關係到幾百戶老百姓的吃飯問題,一旦鬧起來的話,那也不是小事情,所以元秋生對此還是非常重視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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