隨著時間的推移,春節漸漸臨近了,在這個華夏國最為重要的節日來臨之前,所有人總是顯得異常忙碌,體製內則更是如此了,各種各樣的會議、慰問接踵而至。臘月十五以後,除了開會與慰問以外,跑動與拜訪就成了主題。等到春節的時候,大家都忙得很,所以這些禮節性的拜訪一般都放在節前,這就是大家經常掛在嘴邊的,先給您拜個早年。
朱一銘在年底之前剛剛升任市長,雖說在這之前,諸位常委都已經一一拜訪過了,但這和春節期間的拜訪是兩回事。除了這些大佬們以外,相關部門的頭頭腦腦都要走一遍,否則來年的時候,要是遇到需要他們方便的時候,那就極有可能變得不方便起來。
春節的時候,朱一銘帶著妻兒回了老家周西。他這麽做的目的,一方麵當然是為了回家看望父母,另一方麵也為了躲避有些人的圍追堵截。雖說他留在泰方過年的可能性很小,但即使到了應天也不能說就保險了,要知道那些人找過去的概率還是相當大的。
不在市裏這段時間,朱一銘提前和曲向強打了一個招呼。曲向強初來乍到,他是絕對不可能回去過年的,這對他而言,正是樹立個人威信的好機會,甚至有傳言說,年後,他準備把妻子、女兒全都帶到泰方來,看來他是準備很長一段時間之內,在泰方市紮根了。
朱一銘去找曲向強,除了告訴對方他回老家過年以外,還有一個重要原因,那就是交代清楚,他不在的時間,市政府這邊的工作由賀齊代管。曲向強聽到這話的時候,臉上的表情一凝,想要說點什麽,想了想以後,並沒有開口。
朱一銘的用意很清楚,曲向強也一眼就能看穿,這個“代管”兩字在這個時候可是有特殊含義的。在市長不在的情況下,政府一邊的工作都是由常務副市長負責的,而泰方市自從朱一銘晉升為市長以後,並沒有任命新的常務副市長。在這個時候,朱一銘提出他不在的這幾天時間裏,政府的事情由賀齊代管,這裏麵的意義就有點非比尋常了。
這是朱一銘早就打定的主意,他上任以後必須要辦成的兩件事情,第一,推肖銘華就任公安局長;第二,推賀齊成為常務副市長。肖銘華從恒陽跟過來,並且前段時間吃了很多的辛苦,作為朋友和兄弟,朱一銘必須對其有所交代。賀齊是朱一銘到泰方以後,較早站隊的老人之一,再加上他本來的資曆,推他就任常務副市長可以說是合情合理的。
在這之前,朱一銘也和魏美華溝通了一下。魏美華本來也沒有這方麵的意思,她雖說和朱一銘之間的私人交情不錯,但在幾位副市長的排名裏麵,卻隻比蔡國才高一點,所以並沒有能為常務副市長的奢望。
賀齊如果能就任常務副市長,除了可以成為朱一銘的得力助手以外,還有兩點好處,第一,讓更多人看到跟在市長後麵做事的後果,第二,賀齊竟升以後,就可以挪出一個副市長的位置來,這樣就可以繼續操作了。
第一點,對於所有人來說,都很重要,大家跟在你後麵幹,不就想有個好的前程嘛,現在賀齊就想一麵鏡子一般,讓大家從中看到了自己的影子;第二點,對於有一定資曆的部委辦局的頭頭們來說,是最為實惠的,通過努力,他們極有可能憑借這次機會,一躍成為副市長。那可是實實在在的副廳呀,不是誰都能達到這個高度的。
有人形象地將華夏國的官場成為金字塔式的結構,越是往上,淘汰的幾率越大。就一座地級市而言,正廳級的職位隻有四個,副廳級的也就二、三十個而已,其中還不乏許多有名無實的,這些大部分都是看不上眼的。這樣一來的話,剩下的那些位置就顯得非常搶手,誰要是能從中搶得一個的話,那無疑是非常值得慶賀的事情。
對於朱一銘的這個做法,曲向強心裏雖有點不太感冒,但也不好多說什麽,畢竟政府在人家的職權範圍之內,他雖然是一把手,但也不好太指手劃腳了。一番虛與委蛇以後,他爽快地答應了下來。
工作代管四個字,朱一銘說了就能算,但最終的常務副市長究竟花落誰家,那可就難說難講了。曲向強在想到這的時候,覺得什麽時候有必要和施為民溝通一下,讓對方在這段時間之內,在工作的過程當中,表現得積極一點,這樣他為對方說話的時候,也好開口。
這個年,朱一銘過得是比較開心的,他回到老家的時候,一點也沒有張揚,所以周西縣委縣政府的人並不知情。在這之前,他就和大哥朱一飛說好了,如果有人詢問的時候,不要透露他回去的信息。
雖說泰方和周西之間沒有任何關係,但現在的人都很會鑽營,知道自己的轄下有地級市的政府主官,他們當然沒有不過來拜訪的道理。隻要有一個人過來,那接下來的事情就複雜了,所以朱一銘幹脆將這種事情掐滅在萌芽狀態。
初三下午,朱一銘就帶著妻兒去了肥城。在這之前,鄭相國就過來電話,說是要幫朱一銘介紹一些人認識。在這之前,朱一銘的地位太低,鄭相國覺得沒有必要和安皖省這邊人過什麽接觸,現在情況不一樣了,之前沒有必要的事情也變得有必要了。
三十四歲的朱一銘已經是一市之長了,照這種勢頭的話,四十歲以後,進入省級應該不會有太大問題。根據華夏國的幹部任命條理,真要到那個時候的話,他極有可能要離開淮江省。至於說到不到安皖省,那並不重要,重要的是借著現在的機會,多幫他積累一點人脈。鄭相國還有兩年左右就要內退了,現在機會難得,他不可能不加以運用。
朱一銘聽到嶽父的話以後,當然不敢怠慢,鄭相國讓他初四再過去的,晚上幫他約了幾個朋友一起吃個飯。朱一銘為了慎重起見,初三下午的時候,就帶著鄭璐瑤和毛毛趕過去了。
鄭相國和胡梅知道以後,當然也非常開心,兩位老人家可是有很長時間沒有見到外孫了,心裏很是掛念,尤其是胡梅,之前毛毛一直都在她身邊,現在猛地一下子這麽長時間看不到他,這心裏還真不是個滋味。
朱一銘在肥城待了三天時間,除了第一天剛到的時候和嶽父、嶽父聚在一起聊了聊工作情況以及家長裏短,接下來的時間,基本都在酒桌上渡過的。他跟在鄭相國的後麵出去,當然都是執晚輩禮,這樣一來的話,酒自然不能少喝,盡管他的酒量不錯,但也架不住這樣喝呀!每天晚上回到家的時候,基本都是醉眼朦朧。
鄭璐瑤見後,心疼不已,不解問朱一銘,這樣喝法有什麽必要。
朱一銘沒有和妻子做過多的解釋,她雖在官宦之家長大,但由於沒有親身實踐,有些事情和他是無法說得清楚。他隻是衝著妻子開玩笑道,幸虧你爸在安皖省任職,他要是在魯東省的話,那這兩天你可能得開車接我回來了。
魯東人喝酒不光量大,而且豪爽,在淮江、安皖、魯東三省都非常有名,所以朱一銘此刻才會拿這話出來說。
鄭璐瑤聽後,嬌聲說道:“我才懶得去接你,我看,到時候你直接就不要回家了,反正第二天還得接著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