官之圖

第一千三百七十四章 狗嘴裏永遠吐不出象牙

在短暫的安靜過後,朱一銘的耳邊傳來了一個小心翼翼的問話聲,喂,大……打個,您好,請問您找我有什麽事嗎?

朱一銘注意到光臉那貨一定把他當成江湖大佬了,這樣也好,免得他還得考慮以一個什麽樣的身份來向對方提問,可以說是省去了他的一大麻煩。為了配合對方,朱一銘故意把嗓音往下壓了壓,開口問道:“現在我問你的話,你要照實回答,那張十萬塊的欠條,我會讓我兄弟給你的,否則的話,哼!”

“大哥,您有什麽問題隻管問,隻要是我知道的,我一定如實相告。”光臉忙不迭地開口說道。

光臉現在考慮的不是說不說的問題,而是擔心這位老大問的問題,他根本回答不了,那樣的話,這十萬塊的欠條還是拿不回頭。

朱一銘雖然沒有見過光臉的麵,但由他這唯唯諾諾的說話聲,可以想見他那猥瑣的形象,心裏不由得萌生了一種為談昕不值的念頭。對方竟然和這樣的貨色生活了十好幾年,想想可悲。

華夏人往往容易站在子女的角度考慮問題,從而忽略掉了自己的感受。就難談昕的事情來說,為了女兒讓自己委曲求全和這樣的人渣待在一起,但女兒就真的幸福嘛,隻怕未見得。

這隻是朱一銘在一瞬間的想法,他很清楚這是談昕的選擇,他沒有任何權力提出質疑,由此可見,這次的事情爆出來,對於談昕來說,到未見得是什麽壞事,至少可以幫他下定決心,離開這樣的垃圾。

想到這以後,朱一銘衝著手機厲聲說道:“光臉,這不是你該操心的事情,你隻要把你知道的情況說出來就行了,不知道就說不知道,不得瞎編。”

“行,行,大哥,我知道了,您問吧!”光臉可憐兮兮地說道。

在這一刻,朱一銘突然有一種不願意再和這貨磨嘰的想法,這也就男人,真是讓人無語。意識到這以後,朱一銘立即說道:“我的問題很簡單,那幾個家夥的消息是從你這兒來的吧,那你又是如何知道的呢?”

朱一銘根本搞不清楚,準備向他下手的那四個家夥的消息是不是從他這來的,但他用了這樣一種語氣,隻要是確有其事的話,這家夥是絕對不敢否定的。如果不是這回事的話,他才會出言否定的。雖說朱一銘沒有和這貨見過麵,但通過這番通話,他已經把他的揣摩得一清二楚了。

果然不出朱一銘的所料,他的話音剛落,電話那頭便響起光臉的應答聲,大哥,這事我也不是很清楚,隻是有兩次聽我老婆說漏了嘴,我才記住的。說實話,就她那樣的,哪兒會有做市長的看上她,我一直認為這是她故意說給我聽的,隻不過那幾個家夥硬是要打聽,我就告訴他們了。

“放屁!”朱一銘怒聲罵道,隨即衝著怒吼道:“把手機給大頭,你給老子滾一邊去,我就沒見過你這樣的男人!”

朱一銘在說這話的時候,確實動了震怒,要是光臉此刻在他眼前的話,他一定會抬腳踢過去的。哪兒有男人這樣說自己老婆的,說不要臉,那都是抬舉他了,這簡直就不是人。

事情的前因後果已經出來了,之所以把他牽扯進來,是因為談昕在平時的生活中,不留神的時候,說漏了嘴,恰巧被光臉聽了去了。在別人向其打聽或者他自我吹噓的時候,被有心人聽了去了。

這事情聽上去有點匪夷所思,但它卻就這麽發生了,有時候生活就是這麽讓你覺得難以琢磨,很多看似不可能發生的時候,就在不經意之間發生了。

朱一銘之所以要找光臉,就是想搞清楚這個消息是這麽泄露出去的。至於說向他打聽的那幾個是什麽人,他又是如何認識他們的等等,自然有大頭和老賊幫著問清楚,根本無需他去勞神。再加上朱一銘對光臉這貨極為不恥,一秒鍾也不願意和他多說,於是直接將其痛罵一頓,讓他將手機給大頭了。

大頭從朱一銘口中確認他已經得到想要的答案了,他便說其他事情他來處理,明天早晨向對方匯報結果。

朱一銘想了想,說道:“李老板,這樣吧,你把那邊的事情處理一下,然後就直接過來吧,我們商量一下,下麵一步該怎麽辦。你也知道我的身份不便,總待在這兒的話,容易節外生枝。”

“行,朱市長,我主要是怕打擾你休息,既然這樣的話,那我半個小時以後就過來。”大頭低聲說道。

得到朱一銘的首肯以後,他便掛斷了電話。大頭在往屋裏跑的時候,心裏暗想道,別看做領導的在人前風光無限,可在別人看不到的地方也有甘苦,就拿這位來說,年紀輕輕就是一市之長了,可連離開泰方的時間稍微長一點都不行。在這點上麵,他絕對是幸福的,隻要他願意,離開應天一、兩個月都沒有問題。

掛斷電話以後,朱一銘總算可以鬆一口氣了,看來情況並沒有他想象中的那麽嚴重,這個光臉並不是掌握了他和談昕之間的什麽東西,而是一種想當然。這樣看來的話,隻要把這件事情處理好,就不會有任何問題了。這已經是他能想到的最好的結果了,當然有理由鬆口氣了。

由於大頭一會就過來了,朱一銘利用這個時間給談昕打了一個電話。他知道時間盡管不早了,但在這個特殊的夜晚,對方絕對是無心睡眠的,果然,電話剛響到第二聲,談昕便接了起來。

朱一銘並沒有深說,隻是把這邊的事情簡單地告訴了一下對方,至於他從光臉那得到的消息,在談昕麵前隻字未提。事情到這個程度,她就已經很自責了,朱一銘可不想再讓她承擔什麽壓力。

兩人並沒有多說,將最終的結果告訴對方以後,朱一銘就掛斷了電話。現在這個時候非常特殊,再加上談昕此刻正在家裏,容易驚醒她的母親和孩子。朱一銘隻是不想讓對方太過擔心,至於說其他的,明天可以仔細地說。

朱一銘掛斷電話以後,第二支煙還沒有抽完,大頭便到了。他顯然也意識到這件事情對於朱一銘來說極為隱蔽,所以這次僅僅是他一個人過來的,連一直跟在他身邊的老賊都沒有帶。

兩人之間也沒有客套,在椅子上坐定以後,大頭就將事情的原委告訴了朱一銘。據光臉說,那天他在打牌的時候,認識了一個老板,對方便問他關於他老婆的事情,他開始的時候,不願意說,但後來對方給了他兩千塊錢,他便把聽到的消息說了出來。對方讓他每天盯住他老婆,一旦有什麽情況的話,及時和他們聯係,還說事成以後,給他一萬塊錢作為報酬。

聽到這以後,朱一銘眉頭一蹙,問道:“對方怎麽會特意找他問這事的?”

大頭聽後,立即說道:“雖然光臉拒不承認他在人前說起過這事,但我們問了好幾個常和他在一起賭博的家夥,他們都證實,他曾經在酒桌上把這事拿出來說過,大有以此為榮的意思。”

天底下還有被老婆戴了綠帽子不以為恥,反以為榮的男人,這真是天下之大,無奇不有。光臉之所以把這事拿出來在人前吹噓,主要為了證明他找老婆是很有眼光的,在省委黨校做領導不說,還有市長看上她。這觀點雖然聽上去狗屁不通,但在他那樣的貨色的嘴裏說出來也就不足為其了,狗嘴裏永遠是吐不出象牙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