接下來將近一周時間,泰方市委和市政府合用的辦公大樓裏充斥著各色議論,這樣的事情無疑是大家最感興趣的,和身份、級別神馬的沒有半點關係。
曲向強和朱一銘作為黨政主官,對於這件事情知道得很清楚,但他們也沒有辦法,甚至沒有采取任何措施。法不責眾的道理,他們再清楚不過了,再說,人家說得都是有鼻子有眼的事情,你又能說什麽呢!
隨著高成傑追悼會的舉行,這個風波才慢慢平息下來。追悼會由薛必溱主持,雖然沒有將其捧得太高,但也算是實事求是,隻是在死亡一事以突發疾病一言以帶之。要說這話倒也不能說不對,隻不過在這疾病突發之前又發生了什麽,大家都有意忽視了這個問題。斯人已去,還追究這個話題也沒有任何意義。
在一個陰沉的午後,朱一銘手捧著茶杯坐在真皮沙發上,他看了一眼坐在對麵的賀齊,開口說道:“這段時間辛苦了呀,那事雖說和我們政府這邊沒什麽關係,但人家既然提出來了,我們也不好袖手旁觀。”
賀齊當然明白朱一銘說的是什麽事情,他隻是輕點了一下頭,並沒有說什麽。這段時間他忙得夠嗆,由於高成傑的事情發生得太過突然,他和薛必溱一起負責處理此事,其中的難關可想而知。
薛必溱這老貨比較精明,他把和家屬打交道的事情扔給了賀齊,還特意找了一個我對於這事不太擅長的借口,這玩意貌似還有誰擅長似的,真是見了鬼了。
賀齊雖然對於他這個說法很是不爽,但也沒有和對方太過計較,畢竟這事總要有人去做,如果硬是和薛必溱在這講經的話,傳出去,對他而言,可不是什麽好事,所以他也就把這攤子事情給接手了下來。
高成傑如果因為其他事情發生意外的話,那倒也好說,現在偏偏是因為這樣的事情,你想讓他的家屬冷靜下來,這幾乎是不可能的事情。
高成傑的妻子並沒有提什麽無理的要求,她隻是讓市裏把那個叫小梅的女人交出來。在這種情況下,賀齊當然不會答應度機房的這個要求,要真那樣做的話,等於是製造矛盾,要是再發生一個什麽意外的話,那他可就吃不了兜著走了。
為了這事,賀齊可以說是煞費苦心,最終總算將其順利擺平了,不過他也為此吃了不少辛苦。哪怕現在坐在朱一銘的對麵,還絕的有種恍惚的感覺。
“一銘,我吃點苦什麽的倒無所謂,反正到現在為止的話,這事也算是搞定了,但在這過程中,我卻聽說了一些消息,不可不防呀!”賀齊說到這以後,猛吸了一口氣,然後吐出一大口濃重的煙霧。
朱一銘聽到這話以後,輕哦了一聲,表示他的好奇。在這之前,賀齊打電話和他聯係的時候,他就覺得有點奇怪,對方好不容易才搞定了高成傑的事情,應該好好休息一下才對,如此迫不及待地來找他,莫不是又發生了什麽變故?
之前,祝友友們最多感到有幾分疑惑,現在聽到賀齊的這話以後,基本可以百分之百地確認了。看來高成傑的意外離開,對他而言,並不見得是什麽好事,有人可能準備拿這事做文章。
賀齊看了朱一銘一眼,接著說道:“就在昨天,我聽說了一個消息,說高秘書長在出事之前,轉換陣營了。為了證明這個觀點,上次召開常委會上發生的一些細節都爆了出來,看來這事的背後有人推動呀!”
朱一銘聽到這話以後,心裏微微一怔。這些事情雖然都是客觀存在的,但在這個時候突然爆出來,這就不得不讓人問一個為什麽了。看來賀齊很是很敏感的,聽到這個消息以後,立即把握住了其中存在的危機,否則的話,他還一無所知呢!
“這事雖然和我們沒有任何關係,但要是這麽傳下去的話,那可對我們不利呀!”朱一銘想了一下以後,說道,“這樣吧,你和美華去溝通一下這個事情,她是女同誌,有些事情由她出麵,可能更為好辦一點。”
賀齊聽到這話以後,立即明白朱一銘的意思了,說到傳播小道消息之類的事情,女同誌可是占據很大優勢的,不管在哪個單位都是如此。朱一銘想巧妙地利用這一點展開反擊,應該算是不錯的一招。
就在賀齊準備和朱一銘進一步商量一下的時候,他的手機突然響了起來。朱一銘掃了一眼手機屏幕,見是歐陽曉蕾的號碼,他沒有立即接聽,而是抬起頭來,對賀齊說道:“行,這事就先這樣吧,如果有什麽情況的話,我們再交流。”
賀齊聽到這話以後,立即明白了,看來對方的這個電話比較關鍵,不想被他聽到,於是立即站起身來告辭了。朱一銘也沒有和賀齊客氣,隻是站起身來象征地送了兩步,等對方出門以後,立即摁下了接聽鍵。
“喂,曉蕾姐,怎麽這時候給我打電話的?”朱一銘關心地問道。
他問這話的時候,心裏有一絲緊張之感,以至於在言語當中都能聽得出來。朱一銘太了解歐陽曉蕾了,如果沒有特殊的事情的話,他絕不會在上班時間給他打電話的。平時兩人通話一般都是在晚上,而往往是朱一銘主動打給歐陽曉蕾,而她則很少主動打電話過來。
朱一銘的話音剛落,電話那頭就傳來了歐陽曉蕾急切的聲音,一銘,出事了,我爸突然在家裏暈倒了,我媽急得不行,你能打個電話幫我安排一下嘛,我現在已經在趕往恒陽的路上了。
朱一銘聽到這話以後,心裏一拎,連忙問道:“老爺子,怎麽樣,沒什麽危險吧?”這話問出去以後,他立即覺得有點不對勁,連忙說道:“行,我知道了,我這就打電話,你慢點開,注意安全,我這就過去。”
“不,你別過來,我能處理,你先打個電話幫著安排一下,等我到恒陽以後,就沒事了。”歐陽曉蕾執拗地說道。
朱一銘沒有在這上麵和對方繼續爭下去,而是輕嗯了一聲,掛斷了電話。
掛斷電話以後,朱一銘的頭腦裏立即浮現出了恒陽的一幹人物。他暫時不清楚歐陽華究竟出了什麽狀況,但歐陽曉蕾卻一再讓其和恒陽市裏打個招呼,在這種情況下,朱一銘決定不管其他的,直接將電話打給恒陽市委書記魏煌。以兩人之間的關係,他自信他還是夠格打這個招呼。
當年在恒陽的時候,朱一銘和魏煌是合作關係,可以說兩人聯手,才將時任市委書記的蘇運傑搞定的,隻不過在這過程中,一直是朱一銘在衝鋒陷陣,而最終撈到好處的卻是魏煌,順利成為了恒陽市的市長。兩年前,恒陽市委書記呂正太調任泯州,魏煌則順理成章地成為了恒陽市的一把手。
朱一銘做出這個決定以後,就不再猶豫了,立即撥通了魏煌的手機號碼。雖說離開恒陽很多年了,但兩人之間逢年過節的時候,經常通電話,當然絕大多數情況下,都是魏煌打給朱一銘。
電話接通以後,朱一銘和其說了兩句客氣話以後,就將歐陽華的事情說了出來。不知魏煌是真不知道,還是有意裝糊塗,總之,聽到朱一銘的話以後,他表示立即去了解一下這個事情。
朱一銘說了一聲拜托了以後,就直接掛斷了電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