體尊

第一章 雷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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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轟轟……”

一個足足有上百丈高的瀑布,湍急的水流從上俯視衝下,彷佛萬馬奔騰,伴隨著悶雷般的震響,水流砸擊到下麵的巨岩之上,更有著無數水花綻放。可以想象這彷佛猛獸般衝下的水流有多大的力勁。

在天空微微有絲光芒的黎明,一道身影在瀑布之下的岸邊,從體型可以看出是一位十歲左右的少年,迅速的脫掉全身的衣裳,跳進瀑布之中,遊蕩在水中,看著前方轟擊而下的洶湧水流,聽著那悶雷般巨大的聲響幾乎震耳欲聾,這少年微微躊躇之後,便奮力鑽進瀑布之下的一塊衝擊的巨石之上。少年做出了一個令人呆滯的舉動,盤坐在瀑布水流之下,任有著強大衝擊力的水流轟擊著。

沒過兩分鍾,少年艱難的從瀑布之下竄了出來,浮在水中,露出頭,急促的呼吸著空氣,臉龐毫無血色,全身微微泛紅。可見這巨大的衝擊力對這少年造成了不小的創傷。休息片刻之後,這身影深吸了口氣,眼中露出堅定之色,再次竄到巨石之上,任湍急的流水轟擊著。

“堅持,雷罡你要堅持,如果你想與哥哥一同修煉,那麽你就得堅持!!”身影的低吼聲響起,融入了悶雷般的砸擊聲之中,誰也聽不到,就連少年自己也是如此。

兩分半,比剛剛多堅持了半分鍾,少年再次竄出,此時,少年的背部已經湛出了血絲,臉色極度的蒼白。

少年休息了片刻之後,再次鑽入瀑布之下……

直到天空之中泛起了微微的魚肚白之時,少年才爬到了岸邊,全身乏力的躺在地上,貪婪的吸著新鮮的空氣。半個時辰之後,少年才緩緩坐了起來,拿起衣服擦幹全身,迅速的穿上衣服,沿著小道蹣跚離其餘。。

離瀑布大約五裏之處,有一個小山莊,山莊並不大,隻有數十戶人家,雖然剛剛天亮,但已經有村民依稀從村莊之中走出,遇到這少年,無一不是笑著打著招呼道:“雷罡,又去鍛煉了啊?”

少年艱難的擠出笑容,點了點頭。便走進山莊之中。蹣跚的走進山莊的深處的一座小土房子之中,休息半會,忍住全身傳來撕心般的疼痛,少年隨便弄了些粗糧,在土房子的前方的一個大石之上坐了下來,雙眼眺望山村前方的那座雲霧纏繞的高山,眼中閃過異樣的光芒,彷佛那座山上有著小身影惦記的人。

“哥…大師的條件太艱難了,不過,雷罡一定會加倍努力,直到做到。”少年低聲喃喃著,烏黑分明的雙眸深處卻是閃爍著擔憂,十二歲之前在瀑布之下盤坐一個時辰,而此時……自己最多隻能盤坐兩分半鍾,離大師所說的目標很遠、很遠,雖然隻是短暫的一個時辰,但是卻彷佛是一座無法攀登的高山一般壓在少年的胸口,讓雷罡喘不過氣來。

少年名叫雷罡,剛滿十歲不久。原本,雷罡和雷劍村其他村民一樣,過著無憂無慮的生活,經曆人世間的酸甜苦辣、生老病死,但是半個月前,一個老者的突然到來改變了雷罡的生活。

雷罡有一個親生哥哥名叫雷魔,比雷罡大一歲,在失去雙親之後兩人便相依為命,兩人的日子雖然貧苦,但是兩人卻非常滿足。半個月前,雷魔上山狩獵,卻意外的碰到一個老者,而這老者正是改變雷罡和雷道一生的人。老者一直尾隨雷魔來到雷劍村,老者說是要教雷魔修道,這讓雷魔和雷罡內心都激動萬分,甚至以為自己是在做夢。

兩人從小聽村裏的長輩們談起修道者,能長生不老,飛天遁地,更是舉手能夠翻天覆地,殺人於千裏之外,卻沒想到這突然出現的老者要教雷魔修道,兩人如何不震驚和激動。但是,正當雷魔和雷罡激動之際以為自己有幸修煉道術之時,老者的話卻讓兩兄弟呆木了,按照老者的原話那便是:“孩子,你資質超眾,乃修道的天才,如果你願意,老夫便帶你回仙道門,傳授你頂級修道術,日後前途無限,而至於…你的弟弟,資質平庸,與修煉無緣,如果你能舍棄,那麽,此時便可與老夫回道門。”

雷罡彷佛遭到五雷轟頂,瞬間呆滯在原地,雷魔也驚呆了,反應過來後,絲毫不加思索的拒絕了老者,說“自己不可能離開弟弟”。老者不收下雷魔便不死心,但又說什麽也不肯帶上雷罡,到最後挨不過雷魔的執著,老者定下一個條件,如果雷罡能夠在十二歲之前在瀑布之下盤坐一個時辰時辰,那麽,破例把雷罡帶回仙道門。

這便是剛剛那瀑布一幕的緣由。

看著前方被雲霧遮掩了的高山山頂,不知是身上撕開般的疼痛還是彷佛想到自己會與哥哥分開,雷罡的身軀竟然微微抖動起來,雙眼之中更是浮現了霧水,良久之後,雷罡歎了口氣,思索良久之後,雷罡站了起來,蹣跚的朝著前方高山移去。

臨近響午,雷罡才沿著山路爬上了這座高山山頂,哥哥雷魔便是在這座高山之上修煉。已經有半個月未見到哥哥,雷罡內心很惦記。雷魔並沒有直接進入山頂的土坪之中,而是躲在一顆大樹之下,偷偷的看著前方。

看到自己熟悉的身影正在閉眼盤坐,雷罡的內心流露出暖流,但是看到旁邊閉眼的青衣老者,雷魔的內心升起了一股敬畏之情。對於老者,雷罡內心的敬畏是打心底的,聽著村裏人議論修道者長大的雷罡,對於修道者內心有著根深蒂固的恐懼。

猛然,雷罡的身軀一震,眼中更是閃過絲驚恐,目光飄忽不定起來。

那盤坐在前方的老者猛然瞪開了雙眼,那渾濁的雙眼之中竟然閃爍著妖異的厲芒,彷佛利刃般劃進雷罡的心中,穿透雷罡的靈魂。

“呼……”雷罡空間之中有著無形的巨大威壓,壓得自己透不過氣來。臉孔上原本恢複的血色,再次猶如潮水般迅速退去。

“老夫不是說過,沒事不要來打擾麽?”蘊涵無上威嚴的滄桑之聲在雷罡的腦海之中猛然炸開。

雷罡身軀一抖,差點沒跌倒在地,眼中盡是驚恐之色,攙扶旁邊的大樹,臉色發白的看著前方的老者。幹燥的嘴唇微微張了張,想說些什麽,但是感受到那股厲芒,硬生生的吞進肚子之中,眼中閃過莫名的心酸和痛苦,再次看了眼方熟悉的身影後,雷罡無奈的轉身蹣跚離去。

“誒,希望你能知難而退,以你的資質,不可能進入修道的門派,更別說仙道門了,在瀑布之下盤坐一個時辰,就算是達到煉精化炁的天階也難以做到,更別說,以你凡人之軀……”老者心中微微歎道,隨即看了眼身邊的少年,眼中閃過絲精芒和期待,良久之後,緩緩閉上了雙眼。

從高山之上下來的,雷罡內心無盡的失落和委屈,對於能不能修煉,雷罡看的並不重,而真正讓雷罡絕望的是,如果自己沒有達到大師的要求,那麽便要與哥哥分開,雷罡的父母在兩年前就雙雙病逝,留下八歲的雷罡和九歲的雷魔,兩人相依為命,哥哥是自己在這個世上唯一的至親,雷罡不知道,自己如果沒了哥哥,那麽自己活在這個世上還有什麽意義。

雖然,內心的委屈和不甘,卻讓雷罡更加堅定和勤奮起來,回到雷劍村,雷罡潦草的吃了午飯便朝瀑布奔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