聶雲沒有矯情,一把接過這枚散發著溫和紫芒的紫心玉石,這是他從未見過,甚至都未聽聞過的玉石,不過毫無疑問這塊紫心玉石的價值必然不菲,單憑能夠鎮壓異種力量就已經可以貴為稀世珍寶。
“多謝伍前輩厚賜。”聶雲開口說道,卻沒有說任何客套話,這份恩情他已然記在心裏,他日若有機會,必然十倍、百倍報答對方。
“孫女婿,難道就不能換個稱呼。”卻見伍三生開口笑道,經過剛才的試探,他已經完全承認了聶雲這個孫女婿。
前幾日他剛剛出關,就聽聞自己最疼愛的小孫女居然成親了,更是懷上了孩子,這本來是令人高興的事情,不過當他聽到自己的孫女居然是與自家的一名醜奴結為了夫妻,臉上的笑容可就全部消失了。
為此伍三生揪心了幾日之後,終是來到了小湖邊,準備看一眼自己這個所謂的孫女婿,這一看就了不得,雖然不清楚聶雲的天賦如何,不過能讓那頭奇異小獸跟隨,可見聶雲絕對不簡單,絕非庸人。
此刻伍三生倒是很好奇聶雲的遭遇,竟被一名無上強者以黑炎封印了丹田,每時每刻都在遭受黑炎帶來的燒灼之苦,究竟是多大的仇恨,方才叫那名無上強者如此折磨聶雲,還不如給對方一個痛快。
聶雲淡然一笑,淡淡的說道:“伍前輩始終都是伍前輩。”
語氣很淡,卻透著不容改變的決心,不是聶雲不願意承認這個事實,而是伍婷兒根本沒將他放在心上,他聶雲不過是伍婷兒報複龍鳴的一顆棋子,根本沒有絲毫的感情存在。
且聶雲始終忘不了大婚當日發生的一切,聶雲從未遭受如此羞辱,大婚當日,伍婷兒拒與他喝下交杯酒,伍天河與伍天龍不承認他的存在,讓他在眾人麵前遭受白眼、嘲笑與諷刺,猶如小醜一般,被眾人奚落,聶雲當時能做的隻有沉默,內心的滋味難以細細說出,那種感受沒經曆的人不懂。
人之一生,可能隻此一次大婚之喜,這份意義非常重要,若是這大婚轉變成了一個人一生的羞辱,哪怕是心胸寬容如大海的人,恐怕也會銘記一生!
有些東西錯過了,可能就是一輩子。
伍三生微微皺起兩條白眉,他有些不明白聶雲此話何意,不過也聽得出來,聶雲不願意做他的孫女婿,或者說根本沒有這回事!
“老夫不明白你的意思。”伍三生開口問道。內心頓時對聶雲有些不滿,他堂堂洛水城城主,星主階的存在,能被他承認聶雲應該感到榮幸,而不是如今這副漠然的表情。
“伍前輩,晚輩聶雲非常感謝您賜予的紫心玉石,不過晚輩怕是沒有資格成為您的孫女婿,當日的大婚不過是一場戲罷了。”聶雲認真的說道。
“一場戲?荒唐,我伍家怎會做出如此荒唐之事!”伍三生臉上頓時有些陰沉,他沒有懷疑聶雲說話,因為聶雲沒有說謊的必要,他自會去問他的好兒子伍天河究竟是怎麽一回事。
“無論如何,你這個孫女婿老夫是認定了,無論當日的大婚是不是一場戲,你與我的孫女已經當著所有人的麵成親,這是不變的事實!”伍三生不容置疑的說道。
聶雲神情莫名,他沒有繼續與伍三生爭辯,凡是他認定的事情,隻要他不願意,任何人都休想改變!
“待老夫去問個明白!”
伍三生突然消失,天空中傳來渾厚的聲音,叫人完全聽不出來自哪個方向。
聶雲微微一歎,舉足朝著湖邊的木屋走去。
今日能夠與伍三生見麵,說實話聶雲感到很高興,他心中有很多不解之處想要尋求星主階的強者解答,而現在伍三生就是最好的人選,日後聶雲少不了要與伍三生見麵,所以也不會讓兩人的關係鬧僵,至於伍三生詢問他與伍婷兒之間的事情,就這麽拖著吧。
“紫心玉石,有了它,短時間內不需要擔心生命之火熄滅的問題。”聶雲將紫心玉石貼身帶著,感受到從玉石上麵散發出來的溫和氣息,聶雲明顯感覺自己體內的黑炎被壓製,臉上的燒灼之苦幾近消失,整個人煥發出一股新生,不似之前那般死氣沉沉,猶如垂暮的老人。
“姑爺,您要的筆墨紙給您送來了。”
一道清脆的聲音從屋外傳來,聶雲聞聲望去,是一名俏麗的小丫鬟,隻見小丫鬟身後跟著兩名仆人,抬著一個木箱子,裏麵裝的大概就是聶雲要的筆墨紙了。
聶雲微微擺手,示意他們放下箱子就可以離開了。小丫鬟會意連忙吩咐兩名下人將木箱搬進了屋內,放置在一處空蕩的角落之中,三人這才躬身離開。
聶雲臉上露出絲絲微笑,起身來到木箱旁,微微用力將木箱打開,裏麵放著半米高的白色宣紙,宣紙皆是一米長,半米寬左右,正是用來畫畫最好的尺寸,除去宣紙,裏麵有著十幾隻毛筆、硯台與黑墨。
“隻可惜這裏沒有其他色彩的顏料,單一的黑墨水畫出來的畫兒太過單調。”聶雲微微搖頭,他在現代化都市生活了十幾年,已經習慣了色彩豐富的畫卷,讓他用單一的黑墨水作畫,總感覺少了些什麽。
“看來隻有自己動手製作一些彩色顏料。”聶雲微微笑道,起身離開了木屋,朝著幽林深處走去,也許那裏麵就有他要找的東西。
聶雲之所以要作畫,隻是心中突然有所感悟,想把自己的人生過往以畫卷的形式體現出來,這樣做的目的與意義是什麽,聶雲不清楚,也不願去細想,他如今隻想憑自己所想到的去做,一切隨心。
......
卻說伍三生離去之後,直接回到了伍家大院,將伍天河與伍婷兒二人召到了自己居住的庭院之中,詢問聶雲與伍婷兒之間究竟是怎麽一回事。
“父親,您找我有急事?”伍天河站在客廳的下方,眼神有些不敢直視自己的老父親,整個人顯得規規矩矩。
這幾日伍天河一顆心可是一直懸著,自己這個老父親的脾氣他可是非常清楚,因為伍婷兒的事情,他可是做出了詆毀伍家顏麵的決定,要是自己的父親真的發怒,他可沒有好果子吃。
伍婷兒卻是一臉平靜的坐著,麵對這個最疼愛自己的爺爺,她如今感覺好遙遠,她知道自己再也回不到以前了,自己再也不可能衝著爺爺撒嬌,因為她已經做不到了。
“哼!沒事難道找你來喝茶。”伍三生哼聲道,臉色並不好,伍天河與伍婷兒還沒來之前,他已經找下人問了個明白,已經知曉當日大婚所發生的一切。
現在伍三生算是明白為何聶雲不願意承認這場婚姻,在大婚當日,卻被新娘拒絕喝下交杯酒,被嶽父及親屬漠視,不被承認,遭受所有人的嘲笑與白眼,這哪裏還是大婚,簡直就是一種人格上的羞辱,隻要是個性情之人,這份羞辱恐怕都會銘記一生。
得知事情的經過之後,伍三生當真想要給自己這個大兒子一巴掌,既然已經做出決定,就應該承認對方的存在,而不是無聲的羞辱對方,若是如此,就不該做出這個錯誤的決定。
伍天河微微苦笑一聲,看得出他的老父親是真的生氣了,這讓他的心有些踹踹的,生怕自己這個老父親一怒之下暴打自己一頓,這樣的事情可是發生過好幾次,那下手可是很到位,讓他每每想到之時都會不寒而栗。
“父親可是不滿婷兒與那啞奴的婚事?若是如此,我立刻對外宣布,解除這場婚姻,將那啞奴趕出伍家。”伍天河試探著問道,卻不知這話簡直是火上澆油,純粹在刺激伍三生。
“閉嘴!”伍三生陰沉著一張臉說道,“你還嫌伍家的臉麵丟的不夠?解除婚姻?讓別人再看笑話?真是愚不可及!”
“那父親的意思是?”伍天河諾諾的說道,完全猜不透自己父親的心思,也就不敢再胡亂說話。
“婷兒,老實說,你腹中的孩子究竟是誰的,是不是那聶雲小家夥的。”伍三生一臉嚴肅的看著伍婷兒說道。
“聶雲?”伍婷兒微微一愣,臉上露出一絲不解之色,說道:“可是那啞奴?”
“什麽啞奴,如今的他已經是你的夫君,從你做出決定,到大婚完成之時,這已經是不變的事實,逃避事實隻會讓自己受傷。”伍三生一臉嚴肅的說道。
“不,我與他沒有任何關係,他不過是被我利用的棋子。”伍婷兒臉色微微一白,語氣十分堅決的說道。要她承認聶雲是她的夫君,恐怕是不可能的事情。
砰~!!
卻見伍三生怒氣橫生,生生一掌將身旁的紫杉桌給拍成了碎片,嚇的兩人皆是心中一跳,連忙把頭低下,不敢望著伍三生。
伍三生作為伍家絕對的主事人,有著絕對的威嚴,若是他真的發怒,伍家沒有任何人不害怕。
此刻伍天河內心連連苦笑,看著自己的女兒微微歎息,隻希望她不要再繼續說些刺耳的話來,否則老頭子怕是真的要動手教訓這個孫女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