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晨,一陣悠揚且又悅耳的鍾聲響徹四方,聲音不大,但七大道宮眾弟子都能聽見。傾刻,一道道或駕鶴,或禦寶,或踏空一閃而來的人影紛紛飛落入貪狼仙峰山腰一巨大廣場之上。一會兒,又有一艘艘精致的飛靈船駛來,停於廣場之上。該廣場被稱之為聚仙台。
聚仙台,形如四方,縱橫百裏,是召開宗門大會或舉辦重大活動之場所。聚仙台靠山區域,一字排開聳立著七個百丈大小的翠玉圓柱台,七個翠玉圓柱台相隔九丈,每個圓柱台上都居中擺放著一把與圓柱台融於一體的巨大紫金座,紫金可是煉冶中品寶器的絕佳材料呀!
半個時辰後,七道飄逸如仙的人影飛落於翠玉圓柱台,爾後坐於七個紫金座之上。
“大師兄,聽說這次通天山脈終於來了兩個小家夥?”居中左側第二位的中年男子大有興趣地問道。
此人一身紫色八卦道袍,身材修長,額骨突起,雙眼閃著精光,正是天機道宮宮主玄機道人。
七星宗,七大道宮宮主皆為玄字輩,任宮主後,便取宮名一字,加玄字為道號,如玄樞道人、玄璿道人、玄機道人等。玄機道人的大師兄正是七星宗宗主,亦為天樞道宮宮主的玄樞道人。
此時,居中而坐的玄樞道人,滿臉笑容,欣慰的目光掃視著下方那一排排弟子們,欣喜地道:“嗯!兩個挺有趣的小家夥。”
“何止有趣,簡直就是兩個小變態,一個攻擊超群,一個防禦絕頂。我敢斷定同大階中,無人能出其右。”說話的是玄樞道人左側末位的玄權道人。
玄權子,身穿白色八卦道袍,中等身材,一副老實憨厚之相。
“嗬嗬!”一聲如天簌般的輕笑聲傳自玄樞道人右邊末座的玄玉道人。玄玉道人輕笑過後,爾後,又似笑非笑地道:“五師兄,是不是興起了搶徒之心?”
玄玉道人,俗名叫歐清雪,雖稱道人,卻貌似雙十年華,霞裙月帔,霧鬢風鬟,膚如凝脂,給人一種說不盡的高貴典雅、清麗絕俗之感。
“小師妹,我惜才,實屬正常,你不會也想與我爭搶吧!要知道,你們玉衡宮可隻收女弟子哦!”玄權道人不可置否地笑道。
“五師兄!那兩小家夥可不能被你搶走。天權宮重在修心,兩個小家夥一擅防一擅攻,可不適合你們天權宮。我們搖光宮以攻擊見長,故擅攻的那小家夥應入我們搖光道宮。”說話的正是長相粗獷的搖光道宮宮主玄光道人。
“哪個說修心修神識的不能攻擊?”玄權道人聞言,大為不快地反問道。
一時間,六大宮主為收徒一事竟爭得不可開交。
宗主玄樞道人見狀,頓覺頭大,低喝道:“大家不用爭了,爭也是白爭。昨天接師尊法旨,兩小家夥,將由地璿師叔親自教導。故兩個小家夥將與我等平輩,我們還沒資格教呢!”
“什麽,由小師叔親自教,不會誤了兩小家夥吧!”玄光道人有點失望且又不服地道。
“誤了小家夥?我們在坐的,除了我之外,還有誰是小師叔親傳弟子玄真師弟的對手?再說,五年前,修真門大比時,地璿師叔所收的一個記名弟子寒子陵,一人連掃天幽穀眾多年輕弟子,最後雖敗於天幽穀首席大弟子肖峰之手,修為也因傷而降。但論當時之實力,我想連我宗首席大弟子方雲也要忌憚不已。”宗主玄樞道人沒好氣地道。
七大宮主談論之時,龍飛與牛重正夾在聚仙台眾分支選拔的眾弟子之中,等待著七大道宮的挑選。
龍飛一副漫不經心的樣子,對究竟入哪個道宮一點也不在乎,因為修行重在靠自己。龍飛此時最想的就是睡覺,因為他自來到七星宗以來一直很忙。白天忙著與寒子陵四處看美女,晚上又被寒子陵硬拉著談人生。昨晚更甚,偷看美女香汗浹背地練功後,又坐於一峰頂巨石之上暢談了一夜的人生。許久的勞累以致身體狀況一直欠佳,故現在滿腦子想的就是一張床。
牛重則興奮不已,希望找個以防禦見長的道宮,且憧憬著在七星宗展翅高飛,解開心中之迷團。。
眾多新入門弟子,首先被選的是凝神以下的外門弟子,這些弟子將被各峰峰主及各長老所選。被收以後,需先幹一段時間雜役,待達凝神期後,轉為了內門弟子,才能專心修煉。
一個時辰後,近五千名外門弟子被分配完畢。接著便是非分支所推薦的內門弟子分配。這些弟子被挑選後,除平時修煉外,還要定期擔任各大道宮的護衛、巡邏之責,由各大道宮副宮主親自挑選。場上五百多名內門弟子,不到一個時辰就分配完畢。最後,才輪到眾分支推薦的一百餘名內門弟子挑選了,這些弟子由各道宮宮主由親自挑選,一旦選中,就直接成為親傳弟子。
看著身邊一個個分支推薦的內門弟子被各大道宮宮主收走,牛重心裏有點著急了,卻不敢說什麽,隻能悶急。此時,龍飛哈欠連天,困意濃鬱,心想的還是睡覺。不過,待隻剩下他與牛重兩人未選時,則鬱悶透頂了起來,不滿之情緒表露無疑,心中大發著牢騷:有沒有搞錯,我賴大少,要相貌有相貌,論修為有修為,談人品有人品,現在竟沒人選我,連張山峰那玩童都被開陽宮選走,七星宗的人也太沒眼光了吧!
片刻,其它的人都已選走,廣闊的聚仙台上空蕩蕩的,隻剩下龍飛與牛重兩個落寂的人影。牛重一臉無奈,又有一絲莫名其妙之感,心中暗叫:這是搞什麽哦!竟沒人理我們。龍飛則氣惱地幹脆從儲物袋中拿出了一套鋪蓋,往廣場上一攤,倒地就睡,嘴中嘀咕著:昨晚的人生談得太傷神了,實在太困了。
又過了近一個時辰,龍飛呼嚕打得正震天動地之時,一個胖乎乎的白發老頭踏虛空落入兩人麵前,有點不好意地嘻笑道:“兩個小家夥,剛吃完早飯,一時忘了時間,害得你們久等了,不好意思呀!”
牛重聽後,徹底抓狂,欲哭無淚,卻還是低聲說道:“前輩,你一般什麽時候吃早飯呀?”
“說來不好意思啊!別人都說我是夜貓子,我的早飯都是午時才吃,怎麽,有問題不?”白發老頭疑惑地問道。
白發老頭,肥頭大耳,壽眉長垂,紅光滿麵;不過卻身穿陳舊、皺巴巴的粗布灰衣,白發蓬鬆無光澤,一副邋遢之相。
“沒…沒問題!”牛重不知老頭底細,又見老頭如此特別,有脾氣也隻能悶在心裏,無奈回答道。
“既然沒問題!那就跟我走吧!”白發老頭笑嗬嗬地道,接著,一腳踢向正睡得很過癮的龍飛,大叫道:“臭小子,我都來這麽久了,你還在睡,雖然我比較欣賞你的個性,但也太不給我麵子了。快起來,再不起來,我扒光你的褲子。”
腳的力度是挺大的,龍飛被踢出三尺之外。龍飛猛然醒來,摸著被踢疼的屁股,惱火地大叫道:“有沒搞錯,不理人也就算了,睡個覺也被人踢屁股,能占多大一塊地呀!”
“哎呀!小家夥脾氣蠻大的嘛!不過,正對我的胃口,哈哈!起來吧!跟我走。”白發老頭不但不生氣,竟興奮了起來。
“你是誰呀?我為什麽要跟你走啊?”龍飛心中的不爽還沒消,打了個哈欠,頭一偏,撇了撇嘴道。
“哦!我忘了給你介紹了,老人家我叫地璿子。”白發老頭看著龍飛那無禮的舉動,也不生氣,反而有一絲欣賞,爾後,抓了抓頭,突然記起什麽似的,又有點不好意地笑道:“我怎麽老愛把正事忘了呢!唉!你倆跪下拜師吧!我以後就是你們的師父了!”
龍飛與牛重皆隱露出一絲失望之色,心想著:咋攤上了這麽一位師父呀!
“什麽表情嘛!要不是因為那死鬼師兄,我才懶得跑這來收你們呢!”地璿子吹了吹胡須,有點生氣地道。
“沒!沒什麽別的,剛才一時思鄉,愣了一下,請前輩原諒!”龍飛連忙解釋道。
緊接著,龍飛與牛重一起跪下,異口同聲地敬道:“師父在上,請受徒兒三拜!”
龍飛兩人無比恭敬地向地璿子拜了三拜。剛才,龍飛見地璿子已露氣相,急忙傳音給牛重,要求共拜三拜。要知一般拜師一拜就夠。
結果,效果挺不錯的,地璿子見兩人竟拜了三拜,心裏頓時樂開了花,十分滿意地點了點頭,雙手扶起兩人,慈愛地笑道:“不錯,不錯,真是我的好徒兒!”
此時,玄樞道人等七大宮主忽然現身於三人之前,恭手作揖,齊聲道:“拜見師叔!恭喜師叔又得兩名優秀弟子!”
龍飛與牛重目瞪口呆地看著七大宮主,揉了揉眼,敲了敲頭,不敢相信之色流露無疑,竟懷疑起自己是在做夢,心中暗叫:剛才,無人理睬;現在,竟成了七大宮主的師弟了!這也太誇張了吧!
七星宗雖以修為論輩分,但那指得是外門、內門及開山弟子,親傳弟子則不在此列。
“這兩小家夥是挺不錯的,一個傻得可以,一個調皮得令我喜歡。嗬嗬!你們對我的到來,也不用太過在意。我就不上去坐了,我還要入世修行。走了!”地璿子一說完,袖子一揮,三人同時消失。
七大宮主麵麵相覷,都無可奈何地搖了搖頭。玄樞道人苦笑地道:“小師叔是性情中人,平日神龍見首不見尾,能見其一麵就不錯了。既然他已走了,我們也回去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