輕離廣場上,整齊地盤坐著五脈弟子,袂央坐在倪川穹身旁,不停地眯眼看著前方台子上的人物。這日的太陽有些大,因此才會使得袂央睜不開眼。
眾弟子都坐在規定的位置上了,一切都在等待著講學大會的開始。卻在這個時候,隻見唐蕭墨偷偷摸摸地挪到了袂央的身後。好在鏡水湖和青木苑的位置所在一處,不然唐蕭墨的舉動非要被其他脈的弟子發現不可。
“袂央師姐。”
唐蕭墨的聲音從後麵傳來,袂央身子不由得動了一下,她回過頭來,睜大雙眼,驚奇道:“小墨,你怎麽到這個位置上來了?”
唐蕭墨立馬捂住袂央的嘴,做了一個“噓”的手勢,低聲道:“袂央師姐,你懂的。”言畢,便鬆開了捂住袂央的手。
袂央一愣,滿臉疑惑的神色,四下張望一番之後,當下亦是小心地低聲問道:“我懂什麽啊?”
唐蕭墨輕輕伏在袂央耳朵旁,在此之間,她還偷偷往倪川穹的後背望了一下。唐蕭墨悄悄跟袂央說道:“袂央師姐,我和你換個位置啊,好不好。”
袂央這才反應過來,臉上立馬浮生不懷好意的笑容,道:“沒問題,你過來坐吧,我就坐你後麵。”說罷,袂央便和唐蕭墨偷偷換了位置。
一旁的倪川穹還在目不轉睛地看著台子上的人物,連唐蕭墨忽然坐在自己身邊都不知道呢。
坐在倪川穹身旁的唐蕭墨,雙頰突然漲紅得好似一隻柿子,身後的袂央發現唐蕭墨很不自然的神態,心中又不禁覺得好笑起來。她抬頭看向台子上的人物,這才發現青乾掌門和五脈首座已經紛紛入座了,除此之外竟還有幾名她不認識的年輕弟子。
忽然,袂央咦了一聲,眉頭微微一蹙,看著台子上鏡水首座身旁坐著一個女弟子,那女弟子正是袂央之前入場時看見的那位——高貴冷豔,不食人間煙火。
袂央心下一奇,輕輕拍了一下唐蕭墨的後背,問道:“小墨,那個女弟子是誰?”
唐蕭墨聽袂央這般問,便是別過頭來,小聲道:“她叫獨孤梓思,是我們鏡水湖的,師父最疼她了,你看......”唐蕭墨偷偷向那名喚獨孤梓思的女弟子身後佩劍一指,“那把月幽劍,便是師父以前最愛的佩劍,師父她直接將它贈給獨孤梓思了。”
袂央若有所思,蹙緊的雙眉下,她兩眼不由得生出一絲淡淡的羨慕神色,“我真是猜對了,她果然是鏡水首座的愛徒。”
唐蕭墨微微點頭,不過小嘴卻是微微撇起,隻聽她輕哼一聲,“就算是師父的愛徒,就算是同門師姐,我也不喜歡她。”
袂央又是一奇,便問道:“怎麽了?小墨不喜歡那個叫獨孤梓思的?”
說到此處,唐蕭墨特意東張西望了一番,連連往鏡水湖女弟子坐著的位置望去,似乎生怕自己與袂央的談話被她們聽見。幾下張望之後,她緩緩道:“她心高氣傲,仗著有師父寵著,一點都看不起我們這些平凡弟子,哼,有什麽了不起,就算是天才又怎麽樣?狗眼看人低。”說到這兒,唐蕭墨胸口起伏,好似那獨孤梓思真的與她有什麽深仇大恨似的。
袂央連忙輕輕拍了拍唐蕭墨的後背,示意她情緒不要這麽激動,“小墨,看不起就看不起吧,她走她的陽關道,我們走我們的獨木橋啊。”
“嗯!”唐蕭墨狠狠將頭一點,便是回頭向台子上看去了。
緊接著,青乾掌門的聲音響了起來,“各位弟子,雲璣派三年一度的講學大會正式開始了,此次除了幾位首座的悉心傳教之外,還有幾名出色的弟子也要講授他們的修煉心得,眾弟子可要好好牢記,取長補短,一同為壯大雲璣派而努力啊。”他忽然頓了頓,又道:“今年本派新收了不少弟子,作為新入門的弟子們,需要更加聽講才對。”
袂央聽到此處,便是身子一震,牢記住了青乾掌門的話語,她作為剛加入雲璣派的弟子,自然得要各方麵都要虛心學習才對。
“那麽,考慮到新入門的弟子們,我就先來普及一些常識,先從當今修真界的幾大門派講起。”青乾掌門輕輕揮了揮拂塵,樣子很是悠閑。
“幾大門派?”袂央忽然提起雙耳,準備認真聽講,目前袂央模模糊糊地隻記得幾個門派,除了雲璣派之外,她隻知道翼望之城,還有冥淵閣,而後麵這兩個門派皆是來自魔道的。回想起關於這兩個門派的人物——烽寂和墨焰,袂央又是一副臉上抓狂的表情。
青乾掌門的聲音又回蕩在整個輕離廣場,“當今修真界,分為正魔兩道,兩道皆分別有三大門派是為代表。正道門派代表便是雲璣派、幻星閣與宸極宗,我雲璣派就不用介紹了。而那幻星閣,坐落在無盡海群島之上,以操縱迷幻星陣為主,擅長星辰之術。至於宸極宗,坐落在荀山雪脈之中,常年寒冰徹骨,專攻五行中的水係法術,雖然法術種類較為單一,但力量可容不得輕視。”
袂央聽得似懂非懂,接下來青乾掌門說的話語更加深奧了,說到什麽術什麽功法之類的介紹,袂央不由得瞌睡連連。時間過了幾許之後,袂央打了一個哈欠,她仰起頭來,正發現台子上的獨孤梓思正盯著自己。
袂央情不自禁地打了一個寒噤,那獨孤梓思的目光極為寒冷,似乎快要把袂央整個人都要凍住了。袂央不由得低聲道:“這人憑白無故盯著我作甚?仿佛我上輩子欠她錢似的。”
“是啊,她就這麽喜歡盯著人看,你看,雙眼滿是憤怒。”唐蕭墨歪過頭來,很是不滿地說道。
袂央連忙低下頭去,反正那獨孤梓思,她以後是不敢去招惹的了。
之後的講學大會,袂央和唐蕭墨竟是連連打瞌睡,台上的幾位首座說的什麽修煉心得之類的東西,袂央自然是聽不見了。
直到倪川穹幹咳了幾聲,袂央和唐蕭墨才如夢初醒。隻聽倪川穹皺緊眉頭,有些訓斥地說道:“袂央,現在輪到師父他老人家講學呢,你就不能給他點麵子?別再睡覺了!”話語間,倪川穹才發現坐在身旁的唐蕭墨。
唐蕭墨一聽倪川穹說話,整個人便變得很不自然,雙頰宛如火燒一般,她將頭低得很低,生怕叫倪川穹看見她此時此刻的麵部表情。
袂央哦了一聲,嘿嘿一笑道:“川師兄教誨,袂央沒齒難忘。”她又悄悄看了唐蕭墨一眼,似乎又想取笑眼前這個臉紅得不能再紅的小丫頭。
“這位是?”倪川穹這才反應過來唐蕭墨的位置應該是袂央坐著才對。
唐蕭墨身子巨震,吞吞吐吐地道:“我......我是......”
袂央捂嘴一笑,心裏想不明白,暗道:“難道川師兄不認識小墨?”看著唐蕭墨一臉無助的樣子,袂央便開口說道:“川師兄,她是鏡水湖的女弟子,過來這......是找我玩的。”
“對啊對啊,我是來找袂央師姐的。”唐蕭墨連忙點頭,當下看了袂央一眼,回報了她一個感激的眼神。
“切,來雲璣派不久,你倒是找到玩伴了。”倪川穹嘴角微微抽動。
“那可不是,你以為我像你天天躲在屋子裏練劍啊。”袂央立馬回道。
倪川穹便不再多說,轉過身去了。
“謝了。”唐蕭墨竟是握住了袂央的手。
袂央笑得合不攏嘴,心裏很是喜歡這個唐蕭墨。
台子上的張道青正在說著什麽話語,袂央依然還是沒有心思去聽了,對她來說,一切的心得終究是別人的,還不如自己在實踐中慢慢體會的好。袂央比較注重自己去嚐試,因此對於講學大會上枯燥無味的催眠術語,她倒真是沒多少興趣了。
“袂央師姐,你看!”唐蕭墨輕輕用胳膊碰了一下袂央,示意低頭打瞌睡的袂央往台上看去。袂央立馬睜開雙眼,有些茫然地看著台上,隻見獨孤梓思麵對笑容地走到正中央,看樣子,是要發表下她的獨家心得了。
袂央便向旁邊的唐蕭墨問道:“她是什麽時候拜入雲璣派的?”
“三年前啊,也是因為這短短三年,她修為猛進,師父們都視她為天才呢。”唐蕭墨淡淡回道。
“三年前......”袂央忽然將視線移向不遠處的姬夜離,她對唐蕭墨說道:“我似乎聽薛妙萸薛師姐提起過,三年前我大師兄也傳授過自己的心得,可為何這次講學大會他又不去了呢?”
唐蕭墨微微斂眉,道:“每個弟子隻能講一次,若是每次的講學大會都是那幾個弟子講的話,其他出色的弟子就沒表現的機會了嘛。嘿嘿,姬師兄上次上台後,他在鏡水湖的人氣可是很旺的哦。”
“啊?”袂央一愣,道:“那麽你又是如何知道川師兄的?他也說過嗎?”袂央說這句話的時候,聲音特別壓得很低。
“這個......他倒是沒有,但是呢,我就是知道有這麽一個人。”唐蕭墨連忙轉移話題,道:“袂央師姐,你呢?你的幾個師兄,你有沒有看上誰?”
“我?”袂央雙眼睜得更大了,哭笑不得,“我可沒有呢,嘿嘿,小墨怎麽成天想著這些東西東?”
唐蕭墨對袂央吐了個舌頭便不再多話。
講學大會也就這麽匆匆而過,一眨眼就結束了,待得眾人快要散去的時候,卻見獨孤梓思往袂央走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