趕屍女的修仙生涯

第一百五十章 黑影

夜空之下,桃源村村口的一家小戶還點著燈火,門前立在一個一頭白發的老婆婆,而在屋中的桌前坐著一個十八來歲的少女,在她身側還睡著一隻大黑貓。

這小戶便是袂央的家了,她的婆婆此時麵色有些悵然,兩眼愣愣地看著門前原處的漆黑。

“婆婆......”袂央輕言輕語地喚了一聲,眼神裏流露出一絲擔憂之色,她不知道一向表現得很不在乎的婆婆,為何現下也變得多愁善感起來,難道她和簫青羽二人之間真的有著什麽不堪回首的過往嗎?

那日袂央也很好奇,簫青羽沒說,那麽現下的婆婆是不是也不會說了?

咬著嘴唇,袂央大膽起來,也不作和隱瞞,便開口問道:“婆婆到底怎麽了?為什麽提起大叔,你就變成這樣子了?這可不像以前的婆婆啊。”

白發婆婆聽罷,身子僵然,眼神呆滯了許久之後終於閃現了些許光芒,她緩緩轉身,來到袂央身旁坐下,歎了一口氣道:“每個人的身後都會有一個值得他一生難以忘懷的故事,就算是我亦然如此。”

袂央一愣,睜大雙眼有些呆呆地看著白發婆婆,她沒說話,安安靜靜地等候著白發婆婆的話語。

“丫頭,至於我的故事,你還是不要知道的好。”白發婆婆說完,兀自倒了杯茶,喝了個幹淨。

袂央不解,滿臉布滿著好奇和疑惑,撅著嘴道:“婆婆為什麽這般說?袂央隻是想知道婆婆和大叔之間發生了什麽事?當日大叔拿著婆婆的卷月玉佩,為什麽他又會那麽的黯然?”

這話被白發婆婆聽見,她有些啞然,仿佛難以置信袂央的言語,眼神有些懷疑,不過語氣變得激動,“他......他當真是你說的那樣?”

見白發婆婆在意的眼神,袂央心中一沉,實在無法推斷白發婆婆與簫青羽的關係,心道:“實在想不明白,大叔他那麽年輕,可是婆婆這般老了,他們之間會是什麽關係才對呢?”想了又想,袂央在心中繼續道:“不過大叔是早年得到了仙骨,想來年紀和婆婆相仿。他們該不會是......”

袂央臉色有些煞白,愕然地盯著白發婆婆,眼睛都不轉了。

“丫頭,丫頭?”白發婆婆看見袂央如此驚訝地看著自己,不禁推了推袂央的胳膊。

袂央心道:“大叔年輕,可是婆婆老了,他們......他們之前要是戀人的話......怎麽會這樣?怎麽會這樣?要是婆婆也如大叔那般年輕就好了。”袂央在心裏掙紮著,若真如她所想的,兩個年輕時刻相愛的人,現下一個風華依舊,而另一個卻麵容枯槁,也不知道那份情會不會如當初那般?

“丫頭在想什麽?”白發婆婆的話語在袂央的耳畔響起,袂央這才回過神來,雙肩顫抖了一番,她有些慌亂,便是急急忙忙地喝了一口茶,平複了自己的心情道:“婆婆你和大叔許久之前就認識了麽?”

明明知道這一問是明知故問,但是袂央卻不知道問些什麽好了,隻能這麽試探性地對白發婆婆說話。

白發婆婆眼神變得有些遲疑,興許她也在猶豫要不要將一些事情告知袂央,但最終她還是起身走向自己的寢屋,背對著袂央道:“過去了都過去了,現下提起做什麽?有些事情錯過了,就無法再挽回,而今再拿出來說給你們小輩聽,不是讓你們笑話麽?”

“婆婆!”袂央聲音高了些,她很想知道,但見白發婆婆似乎極為不願,當下也不敢再強求下去。“婆婆不說也好,袂央不敢再問了,不過我想說的是,過去的事情都成了定居,還是不要一直沉溺在過去的傷痛中的好,勇敢麵對,不去逃避才是我們該做的。”

白發婆婆身子微微一震,袂央這話不禁令她轉過身來走向袂央,她伸出一隻手似要給袂央一個暴栗,嚇得袂央連忙低下頭去,不過這次卻是換來白發婆婆的輕撫。

袂央有些驚奇,整個人都站著一動不動了,又呆又傻地立在原處。

“臭丫頭,出去一兩年,腦袋竟然變得靈光多了,連說話也摻雜了些道理來。”白發婆婆一邊說著一邊笑了笑。

以前的白發婆婆很少這麽誇袂央,所以這話令袂央感到有些突然,不過轉瞬後她揚起嘴角笑道:“這哪是我在外麵學的,這可是以前婆婆教我的。”

白發婆婆再次綻放笑容,這夜她臉上陰晴不定,若不是聽見簫青羽的消息,她也不該如此,而是應該如往常一樣,總是抱著事不關己的模樣。

袂央正要說什麽,卻聽見外麵狂風呼嘯,涼風一下灌入了屋裏,使得桌上的燭火立馬熄滅。見狀,袂央嗔道:“好大的風,竟是連蠟燭都熄了,我且去將門關緊了。”說罷,正欲上前過去關門,可是沒走出一步,袂央便被白發婆婆拉住。

“咦?”袂央當下一奇,黑暗中的她回頭問道:“婆婆,怎麽了?”

白發婆婆沒有作答,她單手箍住袂央的肩頭,袂央能感受到此刻白發婆婆的手勁變得越來越大。

“婆婆,婆婆,到底怎麽了?你說說話呀!”眼下四處一片漆黑,又見身後的白發婆婆不發出任何聲響,袂央變得心急起來,額上都已然滲出了些許冷汗。

外麵狂風依舊,袂央心兒撲通直跳,她四下環顧,隻見適才睡著了的阿黑此刻也醒轉了過來,它也沒出聲,兩隻發綠的雙眼似乎在張望著什麽。

屋子裏靜得可怕,“婆婆,婆婆......”袂央再次喚了喚。

身後的白發婆婆終於低聲道:“丫頭,別說話!”

袂央心裏一沉,全身寒毛直直豎起,心中斷定眼下情況絕非一般。如她所料,門外果然響起了一個陌生男子的聲音,“我真是萬萬想不到閣下會在這裏。”話音傳入袂央她們的屋子,久久地回蕩著四周,不知道過了多久才緩緩散去。

袂央倒吸了一口涼氣,心中暗暗道:“此人到底是誰?他又在和誰說話?”

身後的白發婆婆鬆開箍住袂央肩頭的手,徑直走出了屋子,站在門口,斥道:“哪來的路人?也不好生走路,竟是把我家的燈火也給弄滅了。”

袂央探出頭去,隻瞧見前方立著一道黑影,看不清他到底是誰,白發婆婆的話音一落,那男子似乎有些始料未及,愣了好大一會兒,才淡淡說道:“那還真是冒犯了,下次絕對不敢再有如此大的動靜。”

白發婆婆聽罷,輕哼了一聲,道:“知道錯了便好,想在這裏借宿的話,想都別想。”

那男子依舊淡然道:“嗯,我自然不敢留在這裏,這小屋也不會歡迎我。我看這小屋有些小,要不閣下隨我回去,住個大一些的房子。”

“你說著什麽話呢?好端端地突然蹦出個你這樣莫名其妙的人來,還說要請我去住大戶人家的房子,當真是折煞老身也!”白發婆婆搖著頭,說話依舊尖酸刻薄。

袂央聽得懵懵懂懂,不知道門前的白發婆婆和那陌生男子為何說這些奇奇怪怪的話語,雖然她很想得知原因,但也不敢出聲,側目看著阿黑,這下連它也看著門前說話的人。

“閣下可知道這是什麽?”那男子緩緩地說著,接著手中突然乍現了一個發著墨色光芒的令牌。

那令牌映入白發婆婆的眼簾,她身子震了震,“你是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