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啊啊啊啊啊啊!”袂央發出一聲長嘯,忽而抱著頭大叫道:“我的頭好痛!好痛!”緊接著便癱坐在地上打起滾兒來。
麵前的男子見狀不由得震懾一番,屋中的白發婆婆更是慌忙無比,連忙跑了出來,大呼道:“丫頭你這是怎麽了?”
地上的袂央幾近發狂,兩眼的視線早已模糊,眼前的光景看不清了,隻是喉嚨發出厚重的嗚咽聲。白發婆婆蹲下身去,雙手箍住她的雙肩,搖了搖袂央,隻見袂央全身橙色光芒縈繞,身子也不住地顫抖著。
白發婆婆沉吟片刻,便在袂央身後輕揮一掌,袂央吃了個痛,低呼一聲便倒在了白發婆婆的懷中。那籠罩在袂央身上的橙色熒光也頓時消失不見,袂央臉色有些煞白,沉沉地昏迷在白發婆婆的懷裏了。
那男子也默不作聲,隻聽白發婆婆道:“年輕人,你回去吧。”
那男子先是一愣,向前走了一步,伸出手似乎想做什麽,但不過片刻又縮了回去,隻是淡淡道:“還望閣下考慮幾日,晚輩過些天再來。”
白發婆婆也沒答應什麽,隻是抱起袂央往屋中行去。
屋裏的阿黑見袂央如此,亦是有些驚訝,伸長了脖子注視著袂央,夜裏的貓眼總是顯得如此明亮。
“這丫頭體內的元氣……”白發婆婆蹙著眉頭,一邊點燃了燭火一邊細細說著。
阿黑的目光從始至終停留在袂央的身上,白發婆婆這時側目過來,對袂央道:“黑貓,這丫頭的體內怎地會有另一個人的元力?”
阿黑立馬閉上雙眼,裝作聽不懂人話。誰料這一舉動便換來白發婆婆地一個暴栗。
“嗷喵--”阿黑吃痛叫了一聲。
“傻黑,別以為我不知道,你可是會說話的,就不要在我麵前裝了。”白發婆婆瞥了阿黑一眼,將手探著袂央的額頭。
“嗷喵--”阿黑故作鎮定地叫了聲,接著說道:“你能看出來,果然不一般。”
白發婆婆淡然道:“傻黑,你可知道這丫頭體內的元力是怎麽一回事?”
阿黑瞳孔微縮,“誰讓你擅自主張給我套了個莫明其妙的稱呼的?”
“哼,名字隻是個代號,叫什麽也無所謂。你別給我岔開話題,趕快說說這丫頭體內的元力是怎麽回事!”白發婆婆說罷,又給阿黑腦門一個暴栗。
阿黑搖了搖頭,故作無奈地說道:“你們這些晚輩,都喜歡這樣目無尊長。”他頓了頓,見白發婆婆不說話,繼續道:“這丫頭體內的元力,是她去年在雲璣派後山紫亦崖上得到的,身體被一個女子的神識進入,傾注了那女子的畢生元力。”
言畢,白發婆婆眉頭皺了皺。她的手停留在袂央的頭上,有些擔憂地道:“眼下這丫頭還處於禦寶之境,對別人元力多多少少都無法全部融入,一旦思想有些偏激的話,身體就會對這元力排斥。”
阿黑聽罷,眯起雙眼,趴在椅子上,懶懶地說道:“隻能等這丫頭慢慢進階,境界高了,這體內的元力自然可以全部屬於她自己。我本以為她吸收了神木鼎的力量,修為境界就會提升到會神之境呢,看來實際情況並不是如此簡單。”
白發婆婆冷哼一聲,不知道從哪裏摸出來一粒靜心丸塞進了袂央的嘴裏,然後將手按在她的身後,像是在給袂央輸送什麽靈力一般。
不到半晌,袂央也漸漸醒轉過來,睜開了雙眼,迷迷糊糊地四下張望之後,才道:“婆婆,我這是怎麽了?”
見袂央全然不知道發生了什麽事情,白發婆婆摸了摸袂央的後腦勺,道:“丫頭,你體內有一部分是非己的元力,可以告知婆婆那是誰的麽?”
袂央一怔,她不知道白發婆婆是如何看出來的,當下便道:“是一個雲璣派的前輩,她當年也是同我一般獨自生活在紫亦崖上,後來也不知道怎麽了化為一縷神識一直封印在石壁中,某一天我巧合之下便遇見了她。”
“既然是雲璣派的人,那麽為何這元力裏夾雜些許魔門氣息?”白發婆婆低眉思忖,想不通透。
又聽袂央道:“婆婆,其實那前輩便是魔門中人,隻不過是在雲璣派修習罷了。”
“臥底麽?”白發婆婆雙眼露出一絲異樣光彩,見袂央頷首,便低下頭喝了杯茶,道:“丫頭,她的元力還未全然轉化為你自己的元力,所以有時候切莫太過激動偏激,否則,體內殘存的魔性會讓你偏離正道,誤入歧途。”
袂央愣了一下,蹙著眉頭,不解地說道:“我該怎麽辦?”
“修行修行,除了修行法術,最重要的便是修心。不管你修煉魔門功法還是正道仙術,若是你心懷不軌,心魔養成的話便會步入魔道。”白發婆婆緩緩地說著,眉目流轉,繼續道:“魔門功法隻是有些惡劣和偏激罷了,而且若是心術不正的話,要比正道仙術容易入魔。隻要修行的方式得當,魔門功法亦是可以讓你得道。”
袂央深深呼了一口氣,目不轉睛地盯著白發婆婆,道:“如此說來,隻要我修心就好,是嗎?”
阿黑“嗷喵”了一聲,似乎表示讚成。
白發婆婆再次輕撫了袂央的頭,道:“正是如此了,丫頭,修心最重要。”
袂央嗯了一聲,這才回想起適才白發婆婆和那男子說話的場景,她再也忍不住好奇,開口問道:“婆婆,適才那人到底是誰?為什麽要你回去?回去哪裏呢?”
白發婆婆麵色一僵,適才緩和的眉目擰作一團,搖頭道:“小丫頭不該知道這麽多。”
“婆婆,聽你這麽說,定是有什麽事了。”袂央拉著白發婆婆的手,很是懇求。
“臭丫頭就是好奇得很!”白發婆婆斥了袂央一句,又道:“有些事情以後再告訴你吧,我乏了,要睡覺。”她站起身,回望著桌上的剩餘的飯菜,吩咐道:“記得把碗洗幹淨了。”丟下這句話便大步流星地走入自己的寢屋。
袂央啞然,轉頭看著阿黑,將它抱在懷裏,摸著它的絨毛,道:“阿黑,你看懂了嗎?”生怕阿黑不知道袂央所說何事,袂央又補充道:“剛才發生的事情,你看明白看沒?”
阿黑眨了眨眼,打了和嗬欠,漫不經心地說道:“嗬!我又不是神仙,哪能看明白?你婆婆既然說以後會告訴你,那麽你就好好等到以後不就得了。”言畢,閉上雙眼呼呼大睡。
“懶貓!成天就知道睡!”袂央沒好氣地說了一句,便將阿黑放回椅子上,連忙將桌上的冷菜冷飯收拾得幹幹淨淨,忙活了許久,袂央才走回自己的屋子合眼睡覺。
這一覺睡醒之後便是次日的晌午了,揉著朦朧的睡眼,袂央走出房門,燦爛的陽光灑在她的身上,四下觀望之後,卻不見白發婆婆去了哪裏。
身後的阿黑也走了出來,肥碩的身體伸了個長長的懶腰,打了個盹兒,“嗷喵嗷喵”地喚了幾聲,袂央開始四處走走,中秋的晌午還是有些熱,但袂央也沒出多少汗,隻是覺得現下這溫度蠻適合她的。
“婆婆去了哪裏了?”袂央自言自語地說著,阿黑跟在她身後,聽見袂央這般言語,便懶洋洋地回答道:“方才我見她拿著漁網出門去了。”
袂央正要往桃源村的小河走去,抬起眼來,便見白發婆婆拿著漁網回來了,漁網上裝著幾隻活潑亂跳的魚兒。
“嗷喵——有魚兒吃!”阿黑嗷嗷地叫了幾聲,看得出它著實很興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