趕屍女的修仙生涯

第一百六十九章 夢醒

然而熟睡的袂央咕隆了一句,也不知道在說著什麽夢話,繼而翻過身去了。

烽寂如夢初醒,迅速收回自己的手,連忙站起身,若是袂央醒來發現自己坐在身旁的話,那又會是怎地一番場景?想到此處,烽寂便是頭也不回地往門前走去。

他就如一襲清風微拂而過,不帶半點聲響,連房門都安然地合上。

一時之間,屋中就隻剩下那個在睡夢裏的袂央了。

芳香縈繞,清風陣陣,迷迷糊糊之中的夢裏,恍惚的人影,熟悉的臉龐,那一抹永不可忘的風華絕代。那是個白衣男子,發絲輕落,衣衫與青絲隨風飛蕩,悠然地抱著雙臂,鳳目水波流轉,淡然的神色,卻時不時會掠過一絲柔情。

“你睡得真沉。”淡雅的聲音,輕輕地在耳畔回蕩著,仿佛天籟之音,久久回旋。

袂央愣愣地看著他,整個人猶如被電擊一般,像個木人抑或是石雕般傻乎乎地一動也不動,“鳥人......你來了,你怎麽會在這裏?”她一字一頓地說著,眼前的男子莞爾一笑,風吹不斷,他似乎快要消失在這陣陣清風中。

“你別走......”不知怎地,袂央鬼使神差地說出了這一句話,再抬眼看著前麵隨風輕浮的男子,他揚起嘴角,笑得很是柔和燦爛。

眨眼之後,他不見了,留下的是淡淡的清風,袂央大驚,連忙大呼了一聲“烽寂”,隱隱的頭疼之感傳來,她睜開了雙眼,這才發現適才的場景原來是個夢境罷了。

清晨的陽光透過窗戶傾灑了進來,袂央扭著脖子,一邊疏鬆著筋骨一邊行到床邊,隻覺得頭猶如千金之重,她茫然地自言自語道:“昨晚上我做了什麽?怎地頭疼得緊?”

袂央慢悠悠地來到桌前喝了一口茶,待得頭腦有些清醒,這才回想起昨夜喝了些酒,才會迷迷糊糊地睡著。

“不過,我不是在樓下喝的酒麽?”袂央又是一愣,不禁犯疑,“我醒來怎麽又在這裏了?”袂央滿臉疑惑,頓了頓,身子微微一震:“難道是和我喝酒的那個鳳笈公子送我來的?”

回想起鳳笈那般談吐文雅,一襲白衣的模樣,袂央忽然之間有種異樣的感覺,她在心中默默地問著自己,為什麽那個鳳笈給她的感覺就像烽寂給她的感覺相似?昨晚上和鳳笈說的話,她已經記不清了,但是他的神態舉止倒是深深地烙印在了袂央的心間。

再也容不得多想,袂央宛如光劍一般衝出門去,在客棧四下奔走,希望尋得鳳笈的身影。袂央不知道自己為何如此,她不知道找到鳳笈時該對他說些什麽,但是現下的袂央隻想去看看鳳笈,隻是看看而已。

太像了,太像那個人了。袂央腦海裏浮現著烽寂與鳳笈的模樣,兩張互不相同的麵孔不停地在她的意識中回旋、交織,久久無法抹去。

怪不得她一旦想著烽寂,那咫尺天涯蠱的效用便立馬發作,怪不得,怪不得......

本以為烽寂隻是在這方圓十裏之內,卻不是在這仙來客棧中,更沒有想到那鳳笈便是烽寂。在心中如此推算,袂央的心越來越急,不停地在這仙來客人尋找著他的身影。

“姑娘,你說的那位鳳笈公子,今早天還沒亮就退房了。”

掌櫃的聲音令袂央震懾了一番,她雙肩不住地顫抖,眼神充滿了失望,身子不由得往後退了一步,有些踉踉蹌蹌地跌坐在一張桌子旁。

“姑娘,你......你怎麽了?”掌櫃好意,關切地問了一句。

袂央麵色悵然,眉頭輕蹙,歎了一口氣,搖頭道:“沒事。”

也在這個時候,客棧的客人絡繹不絕地變得多了,熙熙攘攘的人聲之中,袂央忽而傻笑起來,自言自語道:“袂央啊袂央,你一個雲璣弟子急衝衝地去尋他做什麽?”她無力地走上樓去,兩眼有些無神,但更多的卻是無奈,“若是被師兄他們知道,你又該作何解釋?仙盟三派與魔門之人來往,難道你還想上一次紫亦崖不成?”

袂央兀自說著話語,聲音很輕,不過轉瞬又道:“再上一次紫亦崖那也是極好的,也不知道下一次再被罰思過之時,那鳥人還會不會過來看我?”說到此處,她的耳根和雙頰不受控製地變得又紅又熱。

“袂央!你還妄想著什麽?日後得見,你與他終究不兩立,有些事情是不可能的,就不要自欺欺人,胡思亂想了!”袂央在心中重重地告誡著自己,用力地甩了甩頭,努力使自己清醒一些。

再次推門進入自己留宿的客房,袂央還未坐下,便聽見屋外傳來了腳步聲,緊接著門外便出現了一個身影,他青白相間的雲璣衣袍,道冠豎起的烏黑長發直直地垂至腰間,細長的桃花眼淡然平靜,他緩緩開口,道:“小師妹,下樓去吃些早膳,我們便要繼續趕路了。”

看見姬夜離的身影,適才還在經曆著內心掙紮的袂央恍然大悟起來,低呼了一聲,接著又傻傻地點了點頭,道:“知道了,大師兄!我收拾一下就來!”

姬夜離頷首,便是轉過身去,身子輕盈地下樓去了。

袂央深深呼了一口氣,望著窗外陽光大好,一片明媚之景,心中的煩悶也漸漸變淡了些許,煩惱之事索性拋在腦海,修仙之人也要修心,切不可受這等小事迷了心智。

袂央神叨叨地默念了幾句,心頭舒暢,四下環視確認自己沒有落下什麽東西之後,便快步走出了屋子,關上房門,飛快地下樓。

秦晝見袂央匆匆下樓向他們走來,他嘴角上揚,窗外透過來的陽光恰好灑在他的臉上,細長睫毛的倒影在俊臉上呈現開來,語氣輕挑地對袂央說道:“小師妹,今日的精神不是很好啊,昨晚該不會是做了什麽噩夢吧?”

袂央挨著秦晝坐了下來,對麵的姬夜離以及霍影缺和喬朗不說話,仿佛心如止水般地圍坐在桌前。袂央別過頭去,瞥了一眼秦晝道:“秦師兄,我精神好得緊呢。”

“是麽?我看你氣色不好,該不會是被什麽嚇到了而氣血不暢吧?”秦晝一邊說著一邊點頭,態度變得嚴肅地嗯了一聲,又道:“我之前不是說過的嘛,你若是一個人害怕,可以考慮下師兄我啊。”言畢,狡黠地笑了幾聲,那樣子壞壞的,有些欠揍。

平日裏在青木苑,每當秦晝調戲倪川穹之時,倪川穹一般都會對他拳打腳踢,以解心頭之“恨”,此刻見秦晝一直提著“小師妹若是害怕,可以考慮下師兄我”的話語,袂央覺得雙耳老繭已經生了好幾層。

又見秦晝彎著嘴角,壞壞地笑著,袂央便學著往日倪川穹的模樣,抬起一隻腳,重重地踩在了身旁秦晝的腳上。

“啊喲!”秦晝麵色一紅,吃痛地低呼了一聲,“小師妹,怎地你也會來這一招?”

見青木苑的師兄師妹如此,那拿起碗筷的喬朗不禁笑出了聲,“秦師兄和袂央師妹果真是對冤家,倒是給這有些乏味的長途之旅添了不少歡樂。”

另一桌的海瀾國傅紫宸他們看見秦晝和袂央的打鬧,亦是咧嘴輕輕笑了起來。

“誰和他是冤家?”袂央揚起雙眉,鼓著腮幫子大聲地說道。

秦晝點頭,道:“是了,喬朗師弟可別亂說,小師妹是小師妹,怎會是冤家?”言畢,幹笑了一聲,旋即又咳嗽了起來。

袂央尷尬得有些臉紅,一旁的姬夜離依舊淡然地說道:“好了,先吃早膳,待會還得上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