聞言如此,眾人又是心中巨震,紛紛四下觀望,一心想尋找著適才那說話的女子身處何地。隻不過尋來尋去,卻不知道那女子在哪罷了。
那女子尖銳的聲音再一次響了起來,“不過也是好久遠的事了,你們這些年輕小輩,自然不得而知!”把話說完,她又哈哈笑了幾聲,笑聲之中充滿了無窮無盡的嘲諷之意。
一時間,天空襲來一股強勁的氣波,使得誅魔台前的眾雲璣弟子身子不受自己控製地往後翻飛,整個誅魔台頓時變得混亂一片。
看到如此場景,一向無法從容鎮定的易水嵐自然是變得焦躁不已,大聲地朝空中喊道:“何人如此興風作浪?為何不敢現身?難不成是見不得人?”
隻見空中光華一閃,一道如墨的光芒襲來,眨眼之後一個黑衣女子立時出現在眾人眼前,定睛一看,她一頭白發,臉上皺紋縱橫,一雙眼眸卻是極為炯炯有神的。
在場所有人的目光紛紛往那黑衣女子看去,許是不認得她是誰,皆是以茫然的目光看著她。
“哈哈,好久不來雲璣派,果然是物是人非,這些無知小輩,竟是都不認得我了。”
而在那烽寂懷中的袂央看得不遠處的黑衣女子,慘白的臉上忽然變得愈加煞白,她有些吞吞吐吐地喊道:“婆婆,那是婆婆.......”隻不過她眼下的聲音極小,不遠處的黑衣女子自然是聽不見。
“你......你是璃夢煙?”看著那空中一頭白發的女人,青乾真人微微上前一步,難以置信地說道。
那璃夢煙輕哼一聲,目光向青乾真人瞧去,冷笑道:“難得還有人記得我。”
“璃夢煙......”烽寂低聲一語,仿佛他想到了什麽。
“鳥人,你知道我婆婆?”聽見烽寂自言自語,懷中的袂央亦是小聲地問了一句。
烽寂頷首,“前冥淵閣閣主繼承人,傳言曾聽過她老人家的事跡。”
也在這個時候,那璃夢煙身形一閃,在空中回旋一陣,繼而停落在了誅魔台上,那空中的烽寂見狀,眼下亦是停落在了璃夢煙的身後。
青乾真人神色有些難以淡然,他眉頭微蹙,看著璃夢煙道:“而今的確是物是人非,時過境遷,璃前輩又何必再來此處?幾十年前的事情,難不成還是放不下麽?”
未等璃夢煙回話,那易水嵐有些情緒激動地道:“青乾真人,你沒有叫錯吧?怎地稱呼此人為前輩?”
“易掌門若是不知情,還望眼下不要多言的好。”青乾真人揮動手中的拂塵,麵對易水嵐幾番激言激語,他終於顯得有些不耐煩。
易水嵐一時語塞,隻是用鼻子重重地哼了一聲,隨即隻是立在一旁,不再多言。
適才看到璃夢煙,除了青乾真人與袂央之外,其他人自然是認不出她的。但此時聽青乾真人這般稱呼她,借著傳聞,在場些許人也是知道些了。
“過去?哈哈,過去之事,我不記得過去發生了什麽事情了。”璃夢煙輕微揚起下巴,嘲意不斷,冷冷地笑道:“今日前來,不過是為了救下我家的袂央罷了,你們這些所謂的正道之人,如若傷及袂央一根汗毛,我便將雲璣派夷為平地!”
此話說得慷慨激昂,令在場的人鴉雀無聲,在短短的時間內,幾乎沒有一個人敢發出一絲聲響。
“青乾真人,原來這弟子袂央果然與魔門有不少的糾葛。”天欒居士緩緩地說著,神色卻是不敢有一絲鬆懈,看著不遠處的璃夢煙,縱然是身為幻星閣的掌門,此時的他無不對璃夢煙產生著幾絲恐懼。
“婆婆......你怎麽會來這裏,你不該來這裏的......”袂央使出了全身的力氣,終於開口。
璃夢煙聽罷,隻是笑道:“傻丫頭,你說我不該來我便不來?這名門正派待著又有什麽好的?或許你不知道,其實你根本不屬於這裏。”
袂央倒抽一口涼氣,嘴唇變得有些顫抖起來,“婆婆,我已犯下大錯,自然是要受罰的,雖然我很不情願就這般死去,但是事已至此,我袂央又有什麽回天之力,不過是個十惡不赦的罪人罷了。”
“臭丫頭,不許說話!今日婆婆非把你揪出去不可!”言及此處,璃夢煙全然不顧袂央的回應,視線立馬移向烽寂,道:“小子,記得護好她了。”
烽寂聞言,點頭道:“那是自然。”
璃夢煙笑了笑,繼而看向青乾真人,隻聽他緩緩說道:“璃前輩,幾十年前我簫師叔所做的一切,果然是白做了。”
“哦?是麽?我不記得他做了什麽事。”璃夢煙生冷地說著,話音全然沒有一絲情義,抑或是她有意為之。
“他泉下有知,今日所發生的一切可是他不願看見的。看在簫師叔的份上,晚輩著實不敢冒犯。隻不過眼下,我也身不由己要冒犯一番前輩了。”說罷,隻見青乾真人周身氣浪翻滾,一道青光立時向璃夢煙襲去。
璃夢煙見狀立時飛身躲過,一時間同時揮出兩道墨色華光與那青光相互碰撞,兩人鬥法,沒多久之後卻聽璃夢煙又道:“他泉下有知?哈哈?泉下有知?”
“簫師叔身隕多年,璃前輩這般大笑又是何意,可是對我簫師叔不敬?”青乾真人微微動容。
不遠處的袂央聽到這兒,心中一奇,暗道:“難不成這掌門仙尊也不知道大叔他還活著的嗎?”想了又想,袂央心道:“也是,大叔曾說過這個世上已然沒有幾個人知道他還活著。”
簫青羽多年隱居雲璣派紫亦崖崖底,這雲璣派掌門青乾真人竟是不知道,想來那簫青羽藏得也是蠻深。
“眼下多說無益,無不皆是費口舌罷了。正魔之分已是不變的道理,又是誰能可以改變的?如今你們竟然認為袂央入了魔道,那就便讓她入魔罷!”璃夢煙白發隨著全身動蕩的靈氣不停地翻滾著,她這時看向袂央,道:“丫頭,別怪婆婆這般執意,正道容不下你,你又何必執迷此地?或許,其他的地方更適合你。”
這句話使得袂央不知說什麽好,承受了差不多兩日的誅魔台巨劍的劍氣束縛,此刻的袂央早已是有氣無力,她虛弱地看著璃夢煙,不知道要以怎樣的方式去回應她。
“想要入魔道?身在雲璣派之時便這般猖狂,入了魔道還怎得了?”易水嵐又開始說了起來,他看向青乾真人,“青乾真人,如若你再不動手,這魔孽袂央便交給我去處置罷!”把話說完,易水嵐雙掌聚合,一道靈氣立時在手掌中匯聚而成。
“想要殺她,得先問問我允許不允許!”烽寂冷然地對易水嵐說著。
見如此年輕的一個男子這般對著自己說話,那易水嵐早已是氣得老臉都發黑了,他憤憤地說道:“魔徒休要狂妄,待會看我如何好好收拾你罷。”言畢,一道靈光頓時向烽寂揮去。
烽寂見狀,眉頭一蹙,身形立時衝天飛去,隨即揮出幾道猶如細箭的光刺,氣勢洶湧地往易水嵐襲去。
不多時,便聽見“砰砰砰”一連串爆破的聲音傳來,光芒碰撞,在空中形成了斑斕無比的火光。
“放下我吧,不然的話,我們誰都活不了。”袂央覺得易水嵐決然不是一個好對付的角色,當下擔憂地對烽寂道。
“除非我死。”烽寂淡淡地說著,眉宇卻是無比的堅定,下一句,他又說道:“隻不過我還不會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