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黑,你這是有多磨蹭啊......”璃夢煙有些抱怨地念了一句,不過立馬話音一轉,語氣變為柔和,“貓爺,貓神,你就趕緊說吧。”
阿黑冷冷地哼了一聲,沒好氣地說道:“這要我從何說起啊?還是璃閣主你先說罷。”
“我......”璃夢煙氣結,胸口變得起伏起來,明明等了這麽久,誰知阿黑竟然到頭來還是讓璃夢煙先說,這自然令璃夢煙感到懊惱無比了。
“莫氣!莫氣!”阿黑重重地說道,它睜大兩隻圓圓的眼睛,盯著璃夢煙道:“這袂央丫頭從小皆是由你撫養,或許有些事你比我更清楚,你且先說說你是如何將她撫養的唄。”
此話一出,袂央整個心兒都提了起來,抬起眼簾,袂央正好撞上了璃夢煙投過來的視線,“婆婆.....”袂央眼神有些乞求,她此刻是多麽希望自己的婆婆能將袂央的身世說出。
“這......”看著袂央的眼神,璃夢煙本是不打算說出的決心忽然變得有些動搖,她沉吟了半晌,便是搖頭道:“罷了,罷了,我不和你這隻黑貓爭,眼下還是我先說罷。”
“嗷喵--那才對啊!”阿黑得意地叫了一聲。
“死貓,不準打岔!”璃夢煙低聲咒罵了一句,眼神裏盡是恐嚇之色,使得那阿黑不由得感到汗毛豎起。
待得阿黑安安分分地趴在木桌上眯著雙眼的時候,璃夢煙才緩緩說道:“二十年前的事了,現下說起,約莫是我也記得不太清楚,就挑些重點說罷。”言及此處,璃夢煙慢悠悠地喝了一口茶,繼續道:“二十年前,我在黎城遺址遊蕩了一陣子,便在那些時日的某一天我意外發現了一個封印了三十來年的嬰兒。”
“什麽?”袂央聽到這兒,整個人都是震懾不已,她雙唇有些顫抖,有些不敢置信地說道:“婆婆,你說的那嬰兒該不會是......”
“沒錯。”璃夢煙淡淡地點頭,看向袂央道:“那孩子便是你。”
“是我?封印了三十年?”袂央麵目之上皆是驚異之色,全然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這......這到底是何原因?”
見袂央整個人有些慌慌張張的,烽寂當下握緊了袂央的手,示意她此刻的心境盡量平靜。
袂央輕輕吸了一口氣,慢慢平複著自己的心情。
璃夢煙的思緒像是沉浸在過往中,這個時候的她很是出神,待得須臾之後,她才稍稍斂眉道:“你自出生之時便被人封印了三十年,至此年齡在那三十年中一直停留在零歲的階段了。我那日誤打誤撞,無意之中居然將你的封印解除,從此之後,你便如尋常孩子那樣一天一天地成長起來。”
阿黑在一旁很是淡然地聽著,它全然不似袂央那般的一驚一乍,像是這些事情它早就知道了一般。
而床榻上的袂央臉色大變,璃夢煙所說的,她之前從來都沒聽說過,她亦是完全沒有想到自己曾經竟然被人封印了成長。
“為什麽要封印我的成長呢?到底是誰這樣做的,他的目的又何在?”袂央話音顫顫地問道,無盡的疑惑沉積在心中,令她百思不得其解。
“這個中緣由我就不得而知了,隻不過......”璃夢煙忽然頓了頓,此時她定定地看著袂央,正色道:“隻不過我唯一可以確定的的,袂央丫頭你正是趕屍一族的後裔啊。”
璃夢煙把話說完,袂央心中更是大震,她雙肩不住地顫抖,有些茫然地看向烽寂,又看向璃夢煙,最後再看向阿黑。
烽寂此刻的神色亦是有些詫異,隻不過倒是比袂央淡然平靜得很多,仿佛中,這一切他早已料到、猜到了。
袂央盡全力地去平複自己眼下心中的波濤翻湧,她輕輕歎了一聲,迷茫地說道:“趕屍一族,我竟然會和趕屍一族有關?趕屍一族不是修真界中趕盡殺絕的存在麽?”袂央連連問起,蒙蒙的水霧浮在眼簾之前,她抓著頭皮,很是不解地道:“封印了我三十年,這又是何故?”
璃夢煙隻是搖頭,目光看向阿黑,有些意味深長,但也沒打算同阿黑說什麽,隻是繼續道:“許是因為五十年前趕屍一族被乜,你家族中人生怕你性命堪憂,故此才會將你的生命封印,深藏在黎城遺址裏。”
袂央聽罷,不禁蹙眉道:“那黎城遺址又是何地?而今在這塊大陸上的哪個角落?”
“黎城所在,而今已然過去了二十來年,或許早已煙消雲散。不過你若想去尋找,我也可以告訴你,那黎城大體位置是為西疆蠻荒之境。”璃夢煙一邊回憶一邊細細地說著,繼而眉頭再次皺起,搖頭道:“丫頭,不過是當著故事來聽,可別太動了心緒了。”
聞言如此,袂央心中又是一緊,單手緊緊攥著棉被,咬著唇瓣很是憂慮地道:“按婆婆話語來說,我袂央終究是趕屍一族的後裔,除去我出生之時被封印了三十年不說,我最想知道的便是誰滅了我們的家族。”
“其實當年我趕屍一族何故覆滅,我現下終究是尚不得知的。”這個時候,趴在木桌上像是在入睡的阿黑突然說了一句,阿黑話音變得有些黯然,圓圓的眼睛上泛著點點淚光,想來它回想起過去,心情亦是很不好受的。
“阿黑也是我們家族的麽?”袂央話音變得高了些,張口有些驚訝。
璃夢煙聽得袂央如此詢問,當下點了點頭,“便是當年趕屍一族族長坐下靈寵。”
“啊!”袂央一聲低呼,此刻她顫顫地看向烽寂,道:“適才烽寂也曾揣測過,看來他說的是對的,阿黑真的是我家族族長的靈寵!”袂央的語氣變得跌宕起伏,全然不似之前她說話的語調,對於自己的身世,以及阿黑的身份,現下的袂央的情緒變得很是波動。
“嘿嘿,我就說神風使知道得不少,我與他相處不過幾日,他竟是如此輕易地猜出了我的身份,看來我的演技著實需要提高。”阿黑搖著頭兀自有些感歎地說著。
袂央緊繃的神色稍微得到了緩和,她輕輕呼氣,眉目流轉之間,心中思忖之後又問了起來,“那麽......而今可還尚存我趕屍一族的其他族人?”
此話問出,那璃夢煙和阿黑不由得對望一眼,兩兩相望,眼神交接,像是在交流著袂央的這個問題該由誰來回答。
片刻之後,隻聽阿黑有些傷感地回應著,“怕是隻有你和我了罷,丫頭......”
袂央身心一震,臉色黯然無比,“為什麽?為什麽我趕屍一族在當年就會受修真界這般對待?”言畢,她低下頭去,此刻的情緒變得很是激動,剛剛得知自己身世的她,對於趕屍一族被滅的事,她多多少少都會感到一些憤然。
“木秀於林,風必摧之。”烽寂在這個時候淡然地說了一句,他眉頭舒卷,握著袂央的手道:“事情過去了五十來年,趕屍一族也很少被人提起,隻不過,幾年前你所趕的那具神屍,他的血脈怕是與你有關。”
“轟!”袂央腦海中倏然之間嗡嗡作響,烽寂的話語落入她的耳際,使得她震驚地問道:“如此說來,那具屍體也是我趕屍一族的麽?”
“不然的話,那具神屍作何因為沾染了你的血液才會暴走?這般想想,你難道就沒有覺得一絲奇怪?”烽寂雙眉輕微地上揚,定定地瞧著袂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