死澤叢林,地下長街。
袂央、墨焰與秦晝等人還佇立在原處,黑暗裏,那吹笛人的聲音再次響了起來,“怎麽還沒動手呢?白采兮?”
“白采兮”三字傳入眾人耳際,袂央先是一愣,繼而才反應過來,她目光看向一旁的黑袍少女,心中一時明了,原來這黑袍少女的聲音名字喚作白采兮。
這時,隻聞白采兮輕聲一哼,一雙銳眼看向四周,抬起手來,骨笛橫在唇邊,緊接著有些怪異又有些清脆的笛聲便緩緩地回蕩在整個地下長街。
幽幽笛音吹過,隻見縷縷光華從骨笛中揮灑而去,很是輕盈地流向四麵八方。
袂央睜大雙眼看著眼前的一切,不到片刻,周遭的空氣竟然漸漸化為有形,好似輕鬆一般正在不停浮動。
“這是......”袂央犯疑,情不自禁地自言自語起來,本以為別人沒有注意到自己的疑問,誰知一旁的秦晝雙眼綻放些許訝異的光芒,話音變得有些顫抖地說道:“這不就是法陣的氣牆麽?我們方才竟然全然沒有覺察到。”
秦晝話音一落,那飄蕩在空中的陰陽鎮魂幡忽而飛到了秦晝的身前,接著陰陽鎮魂幡中的器靈慢悠悠地說道:“不是沒有覺察到,我們根本無法感應到。”
墨焰聞言,輕哼一聲,望著不盡的黑暗慢慢地說道:“也不知道對麵的人用了什麽法術,真是想不到我墨焰還有無法破除法陣的一天。”
“說得像是你很厲害的樣子。”袂央在這時開始數落起墨焰來。
墨焰聽袂央這般說自己,當下心中肯定很是不樂意了,連忙不滿地道:“袂央妹妹,你什麽時候跟你秦師兄一個模樣了?怎地好生喜歡數落我?”話一說完,墨焰像是想到了什麽似的,他眉頭,竟是笑道:“喜歡數落我也好,要是把‘數落’二字去掉那是更好的啦!”
“你!”袂央聽罷,自然是變得憤憤不平,咬牙切齒,有些怒斥道:“我說墨焰,都什麽時候了,你怎還說在這些話?”
秦晝截道:“就是,沒看見我們此番的狀況麽?還在與敵人對峙,右護法你就不要玩鬧了。”
“我......”墨焰胸口起伏,覺得今夜的自己憋屈得不得了,此刻兩眼恨恨地看著黑暗,卻也不再多說什麽話語了。
耳畔邊的骨笛聲仍然在回蕩個不停,袂央兩眼定定地觀察著四處的變化,無形之間,那些氣牆慢慢地變得透明起來,淡淡的光芒在流溢,這陣法,像是快要破除了。
“哼!白采兮,想不到你還有一手!”黑暗中的另一個男子有些憤慨地說了一句,繼而隻覺得一陣強勁的氣流隨之而來,氣勢洶湧地逼向白采兮。
而下一刻,隻聽“砰砰砰”連連三響,白采兮身前便由另一股更強大的氣勁反射出去,快速地襲向那黑暗之中。
袂央反應過來之時,才發現秦晝已然揚起手中白芒閃爍的玉折劍橫在白采兮身前,“想要傷我們的恩人,這可是萬萬不可的。你們作何躲躲藏藏,有什麽事不如當麵說清楚。”
秦晝話音傳了過去,隨著白采兮的骨笛聲緩緩地傳了過去。
不到片刻,前方便傳來一聲悶哼,“法陣鬆動,果然防禦都有些吃力了......”
“你沒事吧,現下可好些?”
“好什麽好?你看我傷得不重麽?”吹笛人不耐煩地斥了一聲,“若我養的那些寶蟲還在的話,適才那道劍芒還是可以抵擋些許的,可是......”
黑暗處二人的對話傳了過來,袂央雙眉一蹙,輕聲道:“想來這法陣即將破除了,不然對麵的人也不會受傷。”言及此處,她目光看向秦晝,道:“秦師兄,你說我們現下該怎麽辦?”
秦晝聽袂央這麽問,雙目微闔之間,凝神道:“小師妹可是想要去收拾收拾他們?”
“那是自然的,我們被他們困在這裏好大一會兒,還差點被他們的毒蟲害死。”袂央話語間,緊緊握了握手中的雲笙劍。
“轟!”一震響動卻在這個時候傳來,引得地下長街的地麵震動不已,袂央穩住身子的平衡,話音變得有些急促,“這又是怎麽了?”
身後白采兮的笛音忽而戛然而止,隻聽她慢悠悠地說道:“法陣破除了,適才那是法陣撤離所引發的空氣激蕩。”
“法陣破除了?”墨焰雙眉一揚,有些吃驚,雖然適才與這白采兮有些爭執,但此刻他的目光無不流露出了佩服的神色。
白采兮把玩著手中的骨笛,令骨笛在手中悠然地旋轉一圈後,便將它別回腰間。白采兮鳳目流轉,定定地看向前方的黑暗之處,高聲道:“容淩,燁廷,你們二人勿要執意了,為什麽你們非要做到如此地步?”
原來對麵黑暗中的兩個男子一個名喚容淩,一個名作燁廷,從白采兮的話語可知,他們的恩怨定然不小。
“白采兮,蠱神宗宗主白無痕之孫女,縱然蠱神宗沒落,甚至不複存在,你還是一心想將之複辟,可對?”吹笛人話音有些古怪,不過說起話來,眾人很明顯地感覺到他氣力不足了。
白采兮聽罷,隻是輕輕一笑,繼續高聲道:“容淩,你也不過如此。作為蠱神宗當年叛徒的後人,想不到到得今日,你還是要延續你們祖宗所做的事情。”
黑暗裏另一個男子仰頭大笑,“既然知道,又何必說這麽多?眼下你若將令箭交出來,我們就不會再作糾纏。”
“燁廷,你這又是說的什麽話?這法陣根本無法困得住我們,你們還有什麽資格與我談條件?”白采兮雙目寒光閃爍,恨戾地說了一句。
“哼!”那燁廷冷冷地哼了一聲,隨即說道:“我不妨告訴你,白采兮,能威脅你們的,不隻是我們適才所布下的法陣。”
眾人聽罷,各自皆是一奇,袂央心神一定,有些疑惑地在心中暗道:“這燁廷到底在賣什麽關子?他難道還會有什麽殺手鐧不成?”
正在袂央有些擔憂的思忖之間,隻聽身側白采兮緩緩上前行了一步,她輕聲一笑,笑意裏有些嘲諷,“哦?是麽?你們似乎勝券在握的模樣,隻不過,我不怕這些。”
“哈哈。你不怕?你可知道我們所言指的是什麽嗎?”容淩的話音有些上氣不接下氣,仿佛傷得不輕。
白采兮搖頭,“而今我已然打算不惜一切代價報仇,縱然你們再過厲害,我也是不怕的。”
“報仇?”墨焰在這個時候不由得插了一句,“白姑娘,什麽報仇不報仇的?原來你與她們的恩怨便是這個麽?”
聽墨焰這麽一問,白采兮緩緩點頭,嗯了一聲,隨即目光又看向黑暗中的容淩和燁廷,繼續說道:“怎麽?無話可說了麽?一直喜歡躲在暗處,又算得了什麽?”
對方一時沒說什麽話,而在旁的秦晝卻道:“白姑娘,你若要報仇,眼下我們自當竭盡全力幫助你。”
秦晝話音一落,白采兮眉頭微蹙,目光投向秦晝,有些懷疑地問道:“此話當真?”
“自然當真,我秦晝用得著說假話?白姑娘既然助我們破陣,白姑娘報仇一事在身,我們定然要幫上一幫的。“秦晝眉目流轉,話音裏,滿是誠懇。
“請幫手麽?”容淩冷冷地說了一句,緊接著話音一轉,有些憤怒地說道:“既然如此,那麽今日就爭個魚死網破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