趕屍女的修仙生涯

第三百二十章 完成囑托

光芒流轉,袂央與烽寂這個時候就像是墜入了一個時空隧道,耳畔邊除了聽見呼呼不斷的狂風之外,便是自己的心跳。

正在袂央好奇有多久才可以傳送到玉搖山的時候,她隻覺得眼前白光一閃,眨眼之後耳邊的風聲立時停止了呼嘯,定睛一看,袂央才發現自己和烽寂已然身處於一個荒蕪的山上。

環顧四周,細細打量著周圍的一切,袂央才緩緩地說道:“這難道就是玉搖山嗎?”

烽寂聽罷,點頭稱是,看著夜空,他又道:“這裏便是玉搖山,草木難生,人煙稀少之地。”

袂央哦了一聲,視線看向烽寂手中還拿著的香囊,眼神流轉之後又道:“陰靈之王妻子的墳墓,我們又該怎麽去尋?”

此話一出,那香囊像是通了人性,一時之間竟是全身閃爍著耀眼的金光,令袂央不禁覺得大驚不已。

正在袂央感歎這香囊的奇異的時候,那香囊竟然流溢出一道金色的光芒,細小飄渺,像是在指示著什麽方向。

烽寂見狀,不由得與同是震懾不已的袂央相互對望一眼,半晌,隻聽袂央道:“這金光不會是指引我們到那陰靈之王妻子墳前的吧?”

烽寂卻是點頭,話音平淡地說道:“怕真是這樣也說不定,我們便按著這道金光往前走就是,說不定到時候還真尋到了那陰靈之王妻子的墳塚。”

袂央重重點頭稱好,當下二人便細細盯著那從香囊中流溢出來的金光,繼而順著金光指引,慢慢地朝前方行去。

黑夜裏的玉搖山,除了荒蕪之外,更多的便是茫茫無盡的落寞與蕭條,特別是那慘淡的夜風,呼呼地在耳畔邊刮個不停,令得袂央眉頭大皺。

“最近的時日還不算什麽秋冬之季,這裏卻是顯得如此荒涼,若是到了落葉蕭蕭的深秋,抑或是寒冬臘月,這裏的景色又會是何等之景?”袂央一邊走著,一邊觀測著身旁的景色。

烽寂聽罷,神色卻也淡然得很,聲音平淡地回答道:“這裏本是如此,遇著春夏之季,這兒的荒蕪便不是那麽明顯。”

“你來過這?”袂央不由一奇,雙眼睜大了些問道。

烽寂搖頭,“不曾來過,但也聽說過好幾回。”

袂央點頭,輕輕地哦了一聲,二人繼續順著金色光芒的指引,那金色的光芒在黑夜之中,居然漸漸顯現出一隻箭頭的模樣,看見此狀,袂央又是一陣又驚又奇,為陰靈之王香囊的神奇在心中感歎了好幾次。

玉搖山的夜風不停地在吹拂著,嗚嗚作響,聽起來多多少少有些淒厲,如若是袂央一人獨行於此,她多半也是會感到害怕的。隻不過眼下還好,有著翼望之城神風使烽寂在旁,再大的恐懼在袂央麵前,已然化作了雲煙消散至那九霄雲外。

也不知道袂央和烽寂走了多久,踏過一些坑坑窪窪的不平之地,行過些許亂石堆之後,袂央和烽寂終於發現前方不遠處立在一座孤墳。

看到不遠處顯得很是落寞的墳塚,袂央和烽寂不約而同地止住了腳步,愣愣地佇立在原處,僅僅是盯著烽寂手中的香囊發呆。

那香囊在這個時候卻是金光大盛,無數細小的箭頭一時之間便突然從香囊中暗生出來,通通指向前方那座墳塚。

“那墳塚,多變就是陰靈之王妻子的了。”烽寂雙眉微闔,一雙鳳目裏眸光微閃,他望著前方,不緊不慢地說著。

袂央聞言如此,先是沉吟了片刻,隨即方才皺著的眉頭也緩緩舒卷開來,而後才慢慢地點頭道:“是了,那定然是陰靈之王妻子的墳塚。”言及此處,袂央的目光看向烽寂,道:“那麽我們上去?”

烽寂頷首,輕聲道:“陰靈之王囑托我們的事情,可要幫他做好。”

袂央深深吸了一口氣,點頭之後,目光再次落在了烽寂手中的香囊上,也不知道為何,袂央突然覺得此時此刻的心情有些沉重,想起陰靈之王的過去,以及這陰靈之王托他們做此事之意,她忽然覺得陰靈之王與他妻子之間的感情竟是如此之深。

或許,情深,才會如此吧。

袂央突然道不清、說不明,但是她有一點很是明確,那便是陰靈之王與他妻子的感情是為袂央所欽佩的。

待得袂央回過神來,烽寂已然伸出了那隻拿著香囊的手,他緩緩抬起香囊,邁出了步子,正準備朝墳塚行去。

袂央看見他出動,當下也跟隨著他的步子慢慢行走起來。

那陰靈之王妻子的墳塚離他們二人的距離並不遠,但是他們兩人行走之時,卻是覺得相隔了十萬八千裏。

待得袂央和烽寂終於行到了墳塚身前,二人很是默契地蹲了下去,袂央伸出自己的雙手,開始挖掘著墳塚前早已堅硬的土地。

“這真是陰靈之王妻子的墳塚麽?”袂央一邊挖著,一邊質疑。

烽寂聽罷,正要開口說什麽,隻聽那香囊中居然傳出了陰靈之王的聲音,“正是她的墳塚!”

這個時候,聽見那香囊突然會說話,袂央自然是嚇得全身顫抖了一番,很是大驚地問道:“陰靈之王,是你在說話嗎?怎地是從香囊裏傳出來的?”

此話一出,袂央本以為那陰靈之王會給出回應,誰知道袂央等了許久,那香囊便是鴉雀無聲,終究沒有一絲聲音傳出。

袂央懊惱不已,不解地對烽寂道:“方才那聲音......卻是為何?”

烽寂聽袂央這麽一問,緩緩抬起眼簾,悠悠道:“那想來是陰靈之王將部分元神注入於此。”說到這兒,烽寂將香囊舉在了袂央身前,他頓了頓,繼續說道:“因此方才我們才會聽見他的聲音,但又因為隻是部分元神,故此後麵的事,他就不會說什麽了。”

“原來是這般。”袂央點頭,低眉看著手下堅硬的泥土,先是愣了一番,繼而又開始挖掘起來。

“不是有雲笙劍可以用來挖掘的嗎?抑或是一道靈力便可將這泥土弄得蓬鬆開來,為何此要這般做?”烽寂看著袂央輕手一點又一點地將泥土挖出來,當下心中犯疑,不由得開口問了一句。

烽寂話音一落,袂央回過頭來,定定地看著烽寂,隻見她勾起唇角,笑道:“用手比用雲笙劍,抑或是用靈力要誠意得多了。陰靈之王癡心了一萬年,我亦是對他們的感情所感,當下忽然想好好將陰靈之王的囑托認認真真地完成。”

烽寂將袂央的一席話聽完之後,他怔住了片刻,眼神變得有些複雜,除了這個,他眸光微微閃動了一番,繼而隻是什麽話也沒說,而是同袂央一樣,也是親自用手一點一滴地將那堅硬的泥土挖開、拋開、然後慢慢地謄出一道可以容納那香囊的坑。

夜空,夜色不盡,夜深深,不知何時是盡頭,更不知何時是天明。

玉搖山的二人早已忘記了周遭的環境,而是繼續埋頭為香囊挖掘出一片好天地。

時光慢慢地流逝,二人終於挖出了一個深半尺的泥坑,這個時候,烽寂和袂央紛紛停下手上的動作,而是四目交接開來。

“放下去嗎?”袂央伸出手,拿起香囊,對身旁的烽寂問道。

“放下去吧。”烽寂聲音平淡,不起不伏地說道。

袂央嗯了一聲,雙手有些顫抖地拿著香囊,態度變作很是虔誠地將香囊小心翼翼地安放在了泥坑中,隨即對墳塚一拜,“陰靈之王的妻子,你夫君未曾在你死前來與你同聚,你也莫要怪他,他也是不得已的。”

袂央也不知道自己為何會突然相對這落寞的墳塚說話,但是說完了一句,她又繼續說道:“上古戰場,神魔仙妖以及人鬼混戰,那場麵定然是躲不過一些殘酷的廝殺,你夫君沒有回來,便是因為他戰死於上古戰場。不過他死前,卻一直對你念念不忘,就算死後也不願意去轉世投胎,而是一直成為一隻徘徊人間的陰魂。”

袂央說著說著,視線不由自主地望向了那泥坑中的香囊,她忖了良久,又繼續開口道:“這香囊是你們的定情信物,你曾說過,如若陰靈之王不回來,見此物如見人,那麽這香囊今日葬於此,便代表著你們夫妻二人終於合葬,在那黃泉路上,你們夫妻二人也算得上是團圓了。”說罷,袂央再次對墳塚一拜。

一旁的烽寂早已是雙眼緊閉,態度同是尊重地對墳塚拜了三次。

祭拜結束之後,袂央和烽寂紛紛將香囊埋好,而後二人緩緩起身,袂央起身那一刻,興許是跪久了的緣故,她忽然覺得雙腿有些發麻,差一點便站立不穩。

還好雙腿發軟的時候,烽寂一把將她摟住,烽寂手心傳來的溫度,蓋過了玉搖山冷風傳來的寒冷。

“你真是好心腸。”烽寂輕柔地在袂央的耳邊說起這話。

袂央身心一顫,隻覺得耳根發麻,輕聲道:“我一直是好人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