袂央環顧四周,隻見四處安靜無比,了無一人,袂央心口微微一鬆,適才還有些擔心人發現的她輕輕吐了一口氣,抬眼看向不遠處的竹屋,道:“我們過去拿酒。”
烽寂嗯了一聲,道:“不過先等我傳個信。”說到這兒,烽寂兩指一彈,撥弄之間,一隻白色的紙鶴頓時出現在手中,連連撲閃著翅膀。
隻見烽寂對著白紙鶴念了幾句輕言輕語,而後隨手一揮,白紙鶴立時飛出了老遠,直至雲朵密布的天空。
“你這是傳信給影月使者他們?”袂央見細小的白紙鶴消失之後,便開口問了問。
烽寂頷首,“正是,也不知道他們此刻如何了,適才我一直想找機會與他們取得聯係,隻不過總是被耽擱了。”
聞言如此,袂央道:“那麽現下就等他們的回應了。”
“是,待那白紙鶴飛回來,興許我們就知道他們此時進度如何了。”說罷,便與袂央走向盛放著酒壇的竹屋去了。
踏入竹屋,袂央四下環顧,由於通入地下迷宮的通道被封住,故此這竹屋根本看不出有任何的異樣,和方才袂央他們所見的沒有任何區別。
兩人朝方才放置著百裏香的角落行去,各自端起兩壇酒,向竹屋外走去了。二人沒走多久,卻見前方奔來的姚芳,一副急衝衝的模樣。
隻不過姚芳看見袂央和烽寂端著酒壇走了過來,當下也止住了腳步,雙手叉腰,眉頭大皺地罵道:“你們兩個怎地磨磨蹭蹭的?你們可知壽宴立馬就要開始了,就差你們手中的四壇百裏香,還不快點!”
袂央和烽寂眉頭微蹙,雖然有些預料不到,但還是盡量鎮定地對姚芳一拜,袂央立時撒謊道:“姚芳師姐,我們錯了,隻是方才吳崖師叔一直不肯給我們酒,所以我們便求來求去,浪費了這麽多的時日,好在後來他還是給我們了。”
聽完袂央的陳述,姚芳道:“這吳崖師叔還是老樣子,連酒的舍不得給的嗎?自己釀這麽多酒,難道一個人想喝死?”
“姚芳師姐不必動怒,也別怨吳崖師叔。”烽寂在這個時候截道。
“哼!”姚芳重重一哼,“閣主今日壽宴,他竟然還不賞臉前去,不賞臉前去也就罷了,還不願意給酒,倒真是氣死!我得去找吳崖師叔討個說法,今日非要請他出翠竹林不可!”
此話一出,袂央臉色變了變,而那姚芳絲毫沒有發現袂央臉色有所變化一般,繼續道:“你們兩個快快將百裏香送到後院,我且去看看吳崖師叔,今日無論怎地,我都得想盡辦法勸他出這翠竹林!”
姚芳言畢,她就邁出了步子,正要朝竹屋行去,袂央和烽寂快速對望一眼之後,袂央低呼一聲道:“姚芳師姐!”
那姚芳很是茫然地轉過身來,好奇道:“怎麽了?叫我作甚?”
袂央的心已然提到了嗓子眼兒,見姚芳如此過問,袂央隻能盡量平息著自己的情緒,緩緩說道:“吳崖師叔說此時不想見任何人,我們還是不要去打擾他了。”
姚芳聽罷,輕輕一哼,忖了忖之後,搖頭道:“吳崖師叔還真是頑固不化,不就是與閣主有些小別扭麽,竟然會在翠竹林閉門不出十年!”言及此處,姚芳的目光再次落在了不遠處的竹屋上,又是一歎道:“閣主對他好意,他也不領,此次閣主壽宴,他還是不參加,也不知道哪來的大架子!”
袂央和烽寂聽著姚芳如此說著,也隻能一邊應和著,自然不敢多說其他話語。
“倒是你們兩個,也不要停留在此,趕快送酒去!”姚芳話音一轉,語氣又變得惡狠狠起來。
烽寂眉頭一皺,道:“姚芳師姐難不成不同我們一起回去嗎?這吳崖師叔之前可是說過,不見任何人,此番你前去打擾,若是他脾性大發,不僅是你,我們也要被他處罰。”
聽烽寂這麽一說,本是想邁步前去的姚芳突然有些猶豫起來,眼神忽閃不定,單手托著下巴琢磨之後,道:“那吳崖師叔性子不好,常常罵人。好罷,那我就不要去撞槍口了,我們走罷!”話音一落,姚芳便折返回來,往翠竹林的出口走去。
袂央心下一鬆,適才心髒差點跳出了嗓子眼兒,若是這姚芳前去竹屋找不到吳崖的話,她與烽寂的身份必然會遭人懷疑。
隻不過,袂央這個時候一邊走著一邊想道:“若是這姚芳非要前往竹屋的話,那個時候,我又會怎麽辦?”想著想著,袂央暗道:“興許我會殺了她也說不定吧。”
一想到這兒,袂央身心大震,身後一片惡寒,連連暗暗念道:“袂央啊袂央,原來你已然這般不珍惜別人性命,這姚芳怎麽說來也算得上無辜,你又何故想殺了她?”隻不過這樣一想,袂央又矛盾了起來,念道:“也不對,為了成就大事,或許總要犧牲一些人吧,這便是人世的悲哀之處。”
看見袂央蹙著眉頭在沉思著什麽,烽寂立時傳音過來,“在想什麽?”
袂央回過神來,平複了一番自己的心情之後,傳音道:“也沒想什麽,隻不過適才竟然生出要將姚芳殺了的念頭。”
聽到這兒,烽寂眉頭微挑,傳音道:“那麽眼下要不要我將她解決掉?”
“不,她既然不去竹屋,我就沒必要殺她了。”
聽完袂央的傳音,烽寂回應道:“聖女還是無法狠下心,隻不過你說的對,肆意殺人,可是會滋生很多不必要的事情,一切還得看情況。”
袂央重重點頭,姚芳一直在前方走著,自然不知道烽寂和袂央方才正在進行著傳音入密。
姚芳,烽寂和袂央三人來到後院,將百裏香送了上去之後,隻聽姚芳道:“好了,眼下也沒你們的事了,就到廣場上去罷,壽宴也快要開始,可別耽誤了時辰。”姚芳丟下這句話,便走入了廚房。
袂央和烽寂不再多想,迅速朝幻星閣廣場行去。
走入廣場,放眼望去,竟已是人山人海,熙熙攘攘,每一張八仙桌都圍坐著八人,而桌上擺放著形形色色的山珍海味,瓜果點心,美酒佳釀。
袂央和烽寂很是鎮定地混入了人群之中,因為幻星閣的弟子們也要不少人來來回回於八仙桌之間,算作是幫忙遞茶倒酒的。
混入人群,烽寂和袂央連忙尋找著墨焰和秦晝的影子,猜想到秦晝和墨焰應該就在周圍,袂央立時傳音道:“墨焰,秦師兄,你們二人在哪裏?”
聲音傳出去許久之後,才聽見秦晝回應道:“小師妹,我們在貴賓席這邊來了。”
“是啊是啊,在這裏弄得我心兒砰砰直跳,還生怕這些牛鼻子把我們識破了!”墨焰的聲音隨即傳來。
聽到這兒,烽寂和袂央連忙看向廣場上台處的貴賓席,果不其然,墨焰和秦晝正站在天欒居士和易水嵐的身後。
“你們怎麽到那裏去了?”袂央好奇一問。
墨焰立時傳音過來道:“命苦唄,本是過來送菜肴的,誰知道那易水嵐非要讓我們在這伺候著,換作是青乾真人這般使喚我,興許我還沒多大怨氣。老天爺的竟然是這不要臉穿著大紅衣裳的老頭,倒真是想把我活活氣死!”
聞言,袂央心中不由得好笑,但也頓時擔憂起來,傳音道:“貴賓席可是比其他任何一處還要危險萬分,你和秦師兄可要小心了,莫要被那幾個掌門的識破了身份。”
袂央剛剛傳音結束,卻聽貴賓席上傳來“啪”的一聲,定睛一看,才知是那易水嵐重重拍了拍桌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