喘息的高峰微微揚起下巴,似乎在用最藐視的神態與地犰對持。
“如果你以為贏了,就錯了,你們根本想不到,麵對的到底是怎麽一個勢力,不說你們不可能毀滅地犰部落,就算你們真的達成,也不可能贏…”
遭受人生第一次失敗的地犰有些反常的講述起來,就在這時,二十多個親奴紛紛從藏身之處走來出來,形成鬆散的包圍慢慢向兩人移動過來。
身後的動靜隻是加深了地犰嘴角的嘲諷,並不為所動,他的眼睛隻有一個年輕的麵孔,高峰。
“也許給你足夠的時間,你可以成長到大多荒野人想象不到的地步,但也隻是如此,沙蟻永遠沒有試過在天空上看世界,你也不知道外麵是怎樣的世界,可惜…,我必須殺了你。”
一番講述,地犰的雙眼驟然爆發出強烈的殺意,猶如一頭奔馳的狂獸向高峰衝過來,高峰猛地提住一口氣,雙手的死神彎刀舞出刀花,在他臉側列出筆直的平行線,即使躲不開,他也要將死神彎刀刺進地犰的脖子。
雙方在碰撞之間,一道道快捷的黑影閃過夜空,雨點般向地犰落下,地犰的速度再快,也快不過投槍的速度,突然湧起的甲片在身後形成保護層,地犰的身形一震,所有的投槍盡數抖落。
“啊…”一聲嚎叫,帶著荒野人獨有汗臭的親奴從高峰的頭頂跳了過去,張開雙臂向撲來的地犰抱去,不知道什麽時候,這個親奴移動到了高峰身後,一時不查,高峰眼睜睜的看著這個親奴被地犰捏住了脖子。
劈啪脆響中,頸椎骨在地犰的手中扭曲變形,舉起狠狠仍在石頭上,砸出骨頭碎裂的伸向,地犰望著高峰再次準備最後一擊。
但這瞬間的耽誤,一個個親奴不要命的衝了上來,這些親奴甚至不在乎自己能傷到地犰,隻是蠻橫的張開雙臂,想要將其抱住。
“主人,快跑……。”一個親奴在被撕成兩半之前最後的話傳到驚呆的高峰耳中,讓他爆喝出淒厲的嚎叫。
一個個親奴猶如阻擋猛虎的綿羊,在地犰的手中盡皆慘死,高峰沒有反身逃跑,他流動著戰士的鮮血,這些親奴此刻就是他的戰友,對於戰友,不棄不離刻到了他的骨子裏。
踉蹌的高峰在橫飛的血肉中向前撲進,手中的死神彎刀隻指暴躁的地犰,不等他刺出絕命一擊,一塊隻剩下胸口的碎屍狠狠砸在高峰身上,那巨大的力道讓他不由地倒飛出去,最後兩個親奴落到地犰手中,一左一右的抱在懷中,猛地發力,懷中的兩個大男人全身上下爆發出無數的脆響,一根根白森森的鋒利骨刺從皮肉中鑽了出來。
高峰越過山峰的巨石,向山下落去,欲裂的雙眼最後看到的是最後兩個親奴倒下,隨後他的視線就被巨石擋住。
從山上到山下是百米的落差,高峰猛地撞到一塊翹起的石頭,噴出一口鮮血反彈了出去。
地犰猶如鬼魂出現在石頭中間突然躍起,向半空的高峰抓過去,那一根根鋒利的指甲猶如刀鋒,隻要挨到就會被洞穿,之前被十多個親奴就是死在這上麵的。
就算沒有地犰的追殺,高峰也不一定能活下來,從百米的高度摔下去絕對有死無生,但地犰依然不放棄,繼續對他追殺,數百部落勇士的死傷讓他對高峰痛恨到極點,何況高峰被他認定為不可忽略的威脅。
那利爪眼看就要觸及高峰的後背,高峰卻驟然收腹,在空中翻滾,這一刻高峰再無之前的頹勢,猶如靈動的小鳥,輕巧的避過了那致命的一擊。
在最後關頭,高峰終於舍棄了鋒利的死神彎刀,找回了擅長的擒拿,自死神彎刀到手,他便一直貪戀死神彎刀無物不斬的鋒銳,死神彎刀也沒有讓他失望過,但對陣地犰的時候,死神彎刀並不管用,隻是慣性思維導致他認定,死神彎刀都不管用,其他的辦法同樣不管用。
一開始他就沒有想到其他,戰士的高傲讓他隻想殺死地犰,所以在搏殺中,他沒有想到逃走,隻想盡自己最大的努力,殺掉這個讓他畏懼的家夥。
高峰與常人一樣,麵對強大的對手,他會驚懼,會害怕,也會信心不足,但這些情緒不能影響到他豁出去決戰的決心,這也是他骨子裏的戰意所散發的瘋狂。
錯過地犰那一擊的高峰雙眼猶如火炬般閃灼著炙熱,已經裂開血口的雙手然如撲食的舌頭,狠狠地抱住那隻差點將他洞穿的手臂,卷曲身子與錯愕的地犰平行的瞬間,猛地爆發,猶如原地跑一般,連續的踹在地犰的胸口,一次又一次。
這一次地犰沒有浮現出鱗片,他在這個瞬間,被高峰詭異的變化驚訝了,沒有時間發動護身的能力,便在著雨點似的踢踹下,痛苦的哀嚎起來,在飛快下墜的瞬間,猛地抬手,將高峰向上扔了出去。
地犰的力量超過人類的極限,這一下便讓高峰高高的被拋起。
飛速下墜的地犰很快浮現出將全身包裹的鱗甲,猶如一隻人形穿山甲,下一刻,這隻人形穿山甲便重重砸到山下的石頭堆上,崩碎了無數的碎石。
高峰同樣在下墜,下墜的時候,他沒有去看急速放大的地麵,眼中隻有急速放大的地犰,連番戰鬥,高峰明銳的發現,地犰並不能時時刻刻都掛住護甲,不想黑爪那樣,時刻在右臂局部固化利刃的形態。
所以他在此刻最好同歸於盡的打算,手中的鋸齒軍刀在掌心死死撰住,眼睛隻有地犰翻躺的喉嚨。
呼呼狂風吹拂高峰額前的發絲,在墜落中,撲打在臉上的狂風猶如鞭子抽打,眼睛也被狂風刺痛欲裂,一股惡氣憋在心頭,隻等鋸齒刀爆發性的刺出去。
被砸的迷迷糊糊的地犰睜開了眼睛,倒映出高峰英俊而猙獰的麵容,第一時間抬起雙臂想要阻止,突然從遠處飛快的衝來一道黑影高高躍起,劃過夜空重重撞在高峰的腰上,雙方分開瞬間,黑影落地之後便再次跳起,將泄了力道的高峰給抓住。
高峰在黑爪的手中使勁兒的掙紮,發瘋似的吼出模糊咆哮,猶如瘋獸,但黑爪重重將高峰摔在地麵之後,那股恰到好處的反彈力讓高峰一口氣呼出,便被窒息般的氣悶給卡住。
黑爪有意無意的將高峰擋在身後,轉身看向地犰,卻發現地犰已經消失在原地的碎石堆裏,立刻嚴肅著屏住呼吸,猛地揮出又爪,發出有形的黑影,將另外一側的地麵轟出一個泥沙飛濺的大坑,在散亂的塵沙中,地犰跌跌撞撞的衝了出來,陰狠怨毒的與黑爪對視。
眼光卻越過黑爪落到了地上的高峰身上,地犰並不怕同為庇護者的黑爪,他能陷害黑爪一次,就能陷害黑爪一百次,但黑爪身後的少年卻讓他忌憚,這麽一個出類拔萃的年輕人與他敵對,對於地犰部落可不是好事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