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裏能看出藍鈺性格中的另外一麵,優柔寡斷,眼前一切他插不上手,卻又留著一些期望,讓花花嘴角浮現出詭異的微笑,這絲微笑初現即逝,猶如從沒出現過,一本正經的對藍鈺說道:
“你留在這裏也不起作用,萬一主母出了事兒,你也要擔責任的……。”花花這番話驚醒了猶豫的藍鈺,是啊,他留在這裏也不能勸阻族長,立刻對花花說道:“那我們去吧……。”
當兩人向翠柳城的方向而去,衝開無數荒人,追趕到潰逃的武士身後不遠時,花花突然大叫一聲:“哎呀,不好……。”
“什麽?”藍鈺心頭一跳,不由自主的問道。
花花追悔莫及的指著前麵逃跑的家族武士說道:“前麵有很多是月曇家族的武士,隻要收編他們,就能返回去解救主母,沒必要兩個人都去啊。”
“可是我們已經過來了?”藍鈺有些深沉地看著花花,眼神凝重,優柔寡斷沒有主意不假,但他不是蠢貨,要不是花花在家族中口碑不壞,說不得又會懷疑一番。
“之前是沒有想到,但現在我們看到了,這樣就有機會兩個一起救啊……。”
花花用他偷換概率,將族長益也說成必須救援的目標,好像之前他們兩個隻是為了救人才過來的,讓藍鈺的大腦有些迷糊了。
“你看,剛才我們擔心主母安慰,所以才過來,但我有機會去收編那些家族勇士,就有機會解救家族的其他人,那你不是可以去救族長了?萬一他受傷了,你也可以保護他回來?”
花花情真意切的盯著藍鈺,臉上的擔憂卻是最真實不過的,讓藍鈺也不由地擔心起來,不由地說道:“不錯,族長太年輕了,肯定會吃虧的,但是月撩沙也在那邊……。”
“你認為月撩沙可以相信麽?她隻在乎自己……。”花花深知月撩沙在藍鈺心中的印象,一句話便將藍鈺後麵的話堵住,藍鈺閃過圍殺妖蛾的時候,月撩沙將家族所需要的紅沙摔向圍牆的那一刻,臉色大變,叫喊道:“差點壞了大事,月撩沙肯定不會管族長的,她就是這麽一個人……。”
“主母就靠你了,我去救族長,希望還來得及……。”說話間,藍鈺方寸大亂,轉身就要離開。
“對了,還有一件事……。”身後再次傳來花花的驚呼,讓藍鈺的身形不由地一震,不等他轉過來,花花便到了他身後,似乎要遞給他一樣東西……。
“什麽事兒?”藍鈺焦急的詢問,眼睛驟然放大,一根瑩亮如玉的手指正點在他的心口,不由地低頭,下一刻,手指間輕輕顫動,無形波動中胸口塌方般向下深陷,藍鈺滾圓的眼睛充斥痛苦,一口鮮紅的血液驟然噴出,卻被花花輕盈的閃過,笑臉盈盈地看著一步步向後退去的藍鈺。
“反正你回不回去,族長都必須死,你就留在這裏吧,放心,主母我會親自動手殺掉的,一刀一刀的殺死她,就像以前,家族一刀一刀的割掉我男人的根本……。”
花花的話語在藍鈺耳中嚴重變形,坍塌的胸骨擠壓著心髒,造成血液不能供給,強烈的眩暈混合著窒息讓他的眼睛找不到焦點,空洞的望著火紅色的天空,驟然倒在地上……。
“哼,月曇家族,你們想不到我花托莫茨將會親手將你們埋葬吧?”
花花望著倒在地上生死不知的藍鈺陰森冷笑,猙獰凶狠的臉色讓衝過來的荒人也感到心悸,但隨後上百荒人勇士嘶吼著向這個不男不女的家夥衝過來,山頭上堆積的屍體徹底激發了他們的凶性,他們需要殺戮,需要發泄。
雙手背在身後的花花解決藍鈺,心情似乎不錯,看著蜂擁過來的荒人戰士,不由地點頭微笑,明亮的雙眼成為所有荒人關注的目標,心中正驚訝的時候,也對花花湧起了更強烈的殺意,他們認為花花在嘲笑他們,
第一把獠牙刀向他當頭斬下瞬間,所有凝視花花的荒人戰士卻感覺時間停止,接以他們為中心的一切都為之變化,火紅天空驟然變成傍晚的晦暗,腳下堅硬的地麵滾動著無數冒泡的泥漿,而他們鎖定的花花卻驟然消失。
腳下的泥漿如開了鍋的開水滾動,伸出無數森森手骨,抓住他們的腳踝,一個個白森森的骷髏從泥漿中相續掙脫著站起來,這些骷髏猙獰恐怖,手中提著獠牙刀或者長矛,其中還有些背著一根根鋒利的投槍。
每一個荒人都覺得自己是孤獨的,他們看不到其他的戰友,或者說,在這一刻,他們忘記了其他的戰友,甚至忘記花花和遠方雄偉的翠柳城,當近百個骷髏將荒人戰士包圍的瞬間,絕大的恐懼讓他們爆發出身體中最大的凶悍,嘶吼著向那些骷髏衝去。
花花背著雙手站在上百名荒人戰士中間含笑不語,倒在地上不斷吐血的藍顏空洞的眼睛裏倒映一個個荒人戰士自相殘殺,這些身上畫著白色骷髏的荒人戰士一個個發了瘋一樣,嘶吼著與身邊的荒人戰士殺戮。
每一個荒人戰士都是孤單的戰鬥,他們殺戮身邊每一個同伴,直到他們自己被殺死,更遠處,正向這邊衝來的荒人戰士和部落勇士驚懼的停下腳步,他們看到這裏發生的一切,全身都驚悚地冒出雞皮疙瘩,眼前的一切實在太過詭異,沒有人知道這裏發生了什麽。
這場殺戮注定沒有勝利者,上百荒人戰士在短時間內倒地死不瞑目,僅剩的兩個荒人戰士還在嘶吼著,揮舞著殘缺的武器,拖著傷痕累累的身軀,向對方衝去。
到了這時,花花也沒有心思去看結局,聳了聳肩膀,轉身向翠柳城而去,輕快的腳步讓他猶如瞬移似的,快速消失在遠方……。
族長益不知道,就在身後,花花上演了一處無間道,心中最忠誠的屬下殺死了最得力的手下,此刻他正帶著身邊的庇護者殺的忘乎所以,身後的屍體重重疊疊,放眼望去不知多少。
幾十個庇護者殺死百倍數量的荒人,一時氣勢如虹,形成巨大尖刀向荒人身後大營殺去,他們被鮮血染紅眼睛,隻以為自己無所不能,能以一己之力滅掉荒人,卻有一人在這時不知所蹤,正是藍鈺最不信任的月撩沙。
月撩沙站在圍牆上的角落,冷眼看著瘋狂族長帶著家族的庇護者猶如切開黃油的餐刀,向荒人縱深突破,所過之處幾乎沒有荒人幸免,大大小小的盾車化作碎片飛上天空,或被扔進荒人中間翻滾,巨大雄偉的樓車相續,墜落無數碎片和慘叫的荒人戰士。
就在他們即將衝到荒人的火炮陣地時,月撩沙的眼睛驟然瞪得滾圓,她看到一門門大炮竟然全部調轉炮口,向她的族長瞄準,而族長益和身邊的人還恍然未知,隻顧殺戮身前數量越來越少的荒人。
以此同時,荒人火炮陣地將一袋袋鐵砂撞進炮口,當族長益身先士卒殺入火炮前不到三十米的時候,二十多門火炮同時噴射火焰。
“哈哈哈,月曇家族完了……。”當濃厚的白眼將火炮陣地和族長益一起罩住的時候,站在山頭正和一群荒人庇護者站在一起的墨鴉興奮的大叫,而他身後的智莫邪空洞的眼睛仰望著天空,似在感受著什麽。
“智莫邪,你猜對了,月曇家族的小子真的沉不住氣,荒人一個庇護者都沒有派出去,就被雷鳴炮解決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