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就是母親戀戀不忘的小兒子?我名義上的弟弟?”
兩人的視線激烈的碰撞,誰都不曾躲避,益的微笑逐漸變成冷笑,身上散發的氣勢不斷的壓迫著高峰。
但是高峰早就被天爪三天兩頭的壓製給習慣了,又經曆過幽明的壓製,在很大程度上,已經免疫高位伽羅壓迫的趨勢,即使益身上有著半步憾軍的壓迫能力,高峰也依然能承受,看到益眼中的殺意,高峰不動聲色,慢慢站起身,扭頭看向空無一人的四周。
“我知道你想殺了我,我也知道你不能殺了我,所以,我認為……。”
突然高峰說出這番話,讓被叫破心思的益有些惱羞成怒,漲紅的臉頰凶狠地盯著高峰,等著他後麵的話語。
“所以,你可以把我放了,最好偷偷的把我給扔出去,我絕對不會留在這裏,我消失了,你就不用再心煩有莫名其妙的家夥分享本該屬於你的東西了?”
高峰不在意益對他散發出來的殺意和敵意,境界不一樣,益所在乎的東西,他都不在乎,而他厭倦怎麽去成為貴族,更不想自己連眉毛長成什麽樣都有人幹涉。
高峰上半輩子是在戰場上度過的,卻有過一個叫做菲兒的女友,和大多數女人一樣,菲兒最喜歡的,是有人陪她一起看電視劇,而女人看的電視劇,大多數都是枯燥無味的豪門恩怨,即使高峰大多數時間都在打瞌睡,但情節什麽的已經在他腦中形成了固定的流程,他也知道自己和益之間的位置是什麽。
高峰的提議恰是最好的方法,本身對母愛,或者家族享受什麽的不感興趣,向往的是無拘無束的飛翔,而益則不用多一個荒野小子分攤本就微薄的母愛。
兩人之間的視覺橋梁在這一刻發生變化,這也是唯一一次能夠和平解決兩人問題的方法,益讓開步子,承受母親的怒火,卻永遠不會擔心高峰奪走屬於他的東西,而高峰也不用再承受這比麵對地犰更加坑爹的境遇。
“現在,你可以決定了,你所擁有的一切還是你的,我什麽都不稀罕,你的母親依然是你一個人的母親,我這個荒野人沒興趣去和你玩兒爭寵,還有你們的狗屁家族生活方式,我統統不稀罕……。”
高峰眼看益眼神中的猶豫和閃爍,也做了指望,不由地踏前一步,向益繼續壓迫,語氣越越來越激烈,有著迫不及待的渴望,正是他的急迫讓益突然生出一種強烈的憤怒,他感覺高峰在逼自己做出決定。
唯一的錯誤是高峰將這個和自己很想的家夥當做同一個年齡層次的人,他的壓迫讓益有了逆反心理。
“你想玩兒以退為進麽?讓我放你出去,到時候被母親找到,告訴她是我挑唆你離開的,讓她更討厭我,而你……。”
“完了,這個家夥腦袋一定被門夾過……。”看到激動不止的益,高峰知道前麵的話都白說了,反而讓這個家夥更加反感自己,真算是無妄之災。
“不管你玩兒什麽花樣,我都不會答應,我會一直盯著你,不管你幹什麽,身後都有我的眼睛,總有一天,我會讓你後悔自己來到這裏,你隻配在荒野裏,吃最肮髒的草葉,喝最肮髒的水,一輩子活在無知中,地表世界永遠不會有你的位置……。”
益的臉上洋溢著病態的潮紅,賭咒發誓的宣布高峰的命運,在他眼中,高峰就是無恥的卑鄙小人,要用自己的方式來懲罰這個小偷,偷走他的母親,偷走他的生活,還有麵容的家夥,因為他感到害怕,害怕這個與他有著同樣麵容的荒野人在某一天,取代他成為新的益。
高峰莫名其妙的被益當成危害他地位的小偷,算是他在主流世界的第一個仇人,還是和他有著共同血緣的兄弟。
見過益之後,高峰也得到了朝見幽明的機會,這個機會在益的眼中是不可多得的,能和母親溝通的機會,但對高峰來說,又是一場磨難的開始。
在家族度過的這段時間,讓高峰明白了一件事,一開始他出現在荒野真是最正確不過的,若是出現在家族之中,說的不得會憋屈致死,荒野中的強者有限,他有足夠的舞台展現自己,但在強者密集的家族,他就像被關在籠子裏的小白鼠,永遠渴望著無拘無束的自由。
幽明在自己房間接見高峰,雲朵般綿軟的地毯上,高峰背著雙手打量著周圍繡著各種圖案的屏風,他在進門的第一時間,便發現這些屏風的奧秘,上麵的圖案不僅僅是色彩斑斕的裝飾品,而是一部曆史,家族的曆史,戰爭的曆史。
在房間內侍女古怪的眼神中,高峰無視坐在最裏麵刺繡的幽明,背手站在一幅幅生動而精致的刺繡麵前,觀察圖象所蘊含的信息和曆史,第一幅圖象很多人都不知道意義是什麽,隻是作為屏風擺在大門口,遮擋外麵的風寒。
可高峰知道這是什麽,綿延的大地,碧藍的天空,紅色的太陽,銀色的月亮,還有星辰,大地,湖泊,大海,高山,些似是而非的高樓大廈,飛機動車,以及各種車輛,在上麵都能找到,雖然將白天和夜晚融為一體,但主題卻一目了然,這就是世界,前世的世界。
屋子裏人不少,大多都是高峰見過的,給他洗澡的壯年女人,給他拔秀眉,顴骨高高,猶如老處女一般隻會翻白眼的化妝師,還有之前被益給收買的家庭教師,她們看著高峰的眼睛都有著不屑,顯然並不認為這個野蠻的小子真的能看出些什麽。
在這些五大三粗,或肅穆難看的女人中間,還有幾個長相清秀的適齡少女,這些少女並不是個個都肥胖如豬,大多都和黃犼部落的青玉一般,骨肉勻稱,
她們看向高峰的眼神多了一些鄙視之外,還不時向她們當中的一個女孩兒掃視,卻多了幾分古怪的憐憫。
這個處於視線聚集中心的女孩兒,是她們當中最出色的女孩兒,一百七十五公分的身高和高峰差不多高,大腿修長而緊繃,雙腿站立中緊緊.合起,不露縫隙,秀眉緊蹙,眉毛根根分明,雙眼猶若秋水,有著難以言喻的複雜情緒,卻沒有露出不甘和怨恨。
少女所站立的地方最靠近幽明,似乎在暗示著什麽,幽明一半的視線放在她這個不識禮數的兒子身上,有些微微不喜,剩下的視線便放在身邊的少女身上,嘴角掀起微笑,暗自點頭。
“玄天是個出色的孩子,雖然出身荒野,卻能成為部落的大長老,以自然伽羅之身,獨立殺死兩個庇護者,統帥八百部落勇士擊潰三千荒人,並在五倍兵力圍困下,策反圍困的隊伍,在軍事上有著普通人一輩子難以企及的天分。
除了這些,他還擁有大量的管理經驗,當日黑爪部落從西部荒野孤身而逃,進入南部荒野後,在他的管理下日益壯大,不但沒有損耗力量,反而擴大了近倍的規模,不管是西部荒野還是南部荒野,無數部落都破敗了,隻有他的部落蒸蒸日上,相信,以後成立家族之後,也會成為翹楚,到時候還需要惑星來幫村啊……。”
幽明就像大家族的老太太,對著惑星說著家常閑話,間接為自己的兒子臉上添光加彩,這時,高峰正呆呆地望著之前被屏風擋住的筆畫,因為高度的原因,仰著脖子張著嘴,隻差沒有流下口水,落到其他人眼中,便是山區小子沒有見過世麵。
幽明看到高峰的樣子,秀美輕挑,扭頭看到惑星臉上卻沒有任何不滿,清雅如菊的淡然和靜逸,讓她不由地點頭,這個媳婦還是比較滿意的,雖然出身不高,但配高峰是多餘了,說回來還是委屈人家了。
滿意惑星的禮貌和穩重,看向高峰的傻樣便得了些不滿,眉峰輕挑,訓斥之話就在嘴邊,但高峰雄壯的背影卻讓她說不出口,不管怎麽說,將繈褓的高峰扔在荒野,也是她這個母親的失責,若不是高峰表現的足夠優秀,說不定她永遠不會關注這個荒野長大的兒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