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晚在沉默緊張的氛圍中消逝,黯淡的清晨到來時,天爪部落的戰爭號角再次脆響,一隊隊精銳勇士紛紛向天的戰場進發,似乎準備重複昨天絞肉機一般的殺戮。
昨天的傷亡交換比不管是對滿頭,還是對天爪都很心疼,天爪部落戰士三百多人,受傷七百多人,多是被滾石砸傷的,而滿頭的部落傷亡差不多在兩千左右,除了輕傷之外,重傷員基本上隻能自己扛,抗的下來就能活,抗不下來就得死,他們是沒有任何救助的。
坎子經過一夜的焦慮,終於站到他理想中的陣地上,陣地和他天清晨駐守的陣地一般幹淨,沒有屍體和鮮血,沒有猶如密集草葉的投槍,也沒有將人釘死在地上弩箭,壘砌地石頭宛如城牆,一切都是這麽的美好。
滿頭為了自抬身份,不會親臨戰場,不管是昨天,還是今天,所以大戰隻在普通人中間進行。
天爪部落的勇士和昨天一樣分成兩列,一列大概三千人,向昨天進攻的山頭而去,另外一列,向坎子所在的山頭
看到那些手持如林長槍和盾牌的勇士,坎子緩緩地送了一口氣,在他看來,這些勇士和昨天一樣,監視的成分居多,若是想要進攻他所在的山頭,至少要更多的兵力才行。
坎子沒有想到,經過昨天的傷亡,精銳勇士的實際數量銳減到兩千多人,往他們這邊過來的勇士,恰恰是和他們奮戰一天的勇士。
按照計劃今天的攻擊不會向昨天那麽猛烈,出手也應是預備役勇士才對,隻需要牽製滿頭的兵力就行,但沒有想到,昨天因為壓抑許久,發泄式的狂暴進攻,竟然將某些立場不穩定的家夥給嚇住了,半夜跑到天柱的帳篷裏表忠心,玩兒中立,這才有今天的換防攻擊。
當然,天爪不會蠢到別人說什麽,他就信什麽,這兩千精銳勇士是整個部落的菁華,由不得他不慎重,怕像上次那樣全軍盡墨,所以今天的主攻方向還是橫蠻那邊。
當天爪部落再次發動攻擊之後,峽穀再次陷入狂熱的狀態,無數人在嘶吼發泄,橫蠻那邊不時推下連夜補充的石頭,向天爪勇士滾落,但比起昨天,今天的天爪勇士更加矯健,似乎商量好一般,石頭隻向沒人的地方滾,有人的根本就不靠近、
而天爪勇士的躲閃速度和昨天完全不一樣,稍微風吹草動,就如兔子一樣四散躲藏,和昨天的勇士相比,就像換了隊伍,但他們做的又無可厚非,看上去散漫一片,卻依然在向山頭挺近。
若是換做一個精通戰爭的指揮官來看,他一定會做出結論,昨天的部隊,和今天的部隊,是兩種不同風格的部隊,一支披堅執銳,戰無不勝,攻無不克,宛如獅群,今天這支部隊就像鬣狗群,沒有特定的組合,不管是行動還是躲閃,都隨意而為,但始終不肯放棄獵物,慢慢地形成包圍圈緩慢地接近。
很快,肉搏戰就正式展開了,展開的結果讓坎子大吃一驚,他發現那些進攻的勇士就像沒了卵子一般,畏頭畏尾,不再像昨天的那樣瘋狂,隻是接近,就準備後退,除非等身邊的戰友足夠之後,才會試探性的發起進攻。
而橫蠻部落的荒人戰士也奇怪,並沒有乘對方的遲疑發起反擊,一本正經的守在征地上,仍由對手千般變化,他自巍然不動,不後退,不出擊,不挑釁,不示弱。
源源不斷地勇士衝上山頭,然後在橫蠻等人的反擊下,宛如泄了氣的皮球,抬著傷員和屍體逃向山下,不等上麵的歡呼結束,新的攻勢隨之展開,一波接一波,猶如席卷的浪潮。
雖然攻勢如炙,但看得卻讓人打瞌睡,比起昨天的慘烈,今天的戰鬥就像小孩子玩鬧,但誰也不能說什麽,畢竟雙方的死傷都不少,每時每刻都有人被抬下去,不同的是,昨天坎子隻能勉力支持,根本沒有空隙抬走傷員,今天雙方都有時間抬走傷員。
大戰從清晨時分一直打到下午,天空又開始落雪,天爪部落和橫蠻都開始增兵,源源不絕的在山頭碰撞消融,但總是讓人覺得古怪,那裏古怪,又說不清楚,至少坎子覺得不對勁兒。
“可以了,讓他們動手吧,橫蠻那邊沒有問題……。”紅石放下手中得自高峰的半截望遠鏡,轉身對身邊等候已久的精銳勇士說道。
這名年輕的勇士有著強壯的肌肉和嚴峻的麵容,不仔細看,和高峰幾乎差不多,卻是以前跟隨高峰的兩個侍從之一,也是天爪沒有名分的兒子之一,隻見他將身邊的旗杆拔起來,猛地揮動,呼呼作響的獸皮旗幟就是信號,一陣鋪天蓋地的嘶吼聲從坎子駐守的山下響徹峽穀,讓對麵的戰場也為之停頓。
下一刻,兩千名等候已久的精銳勇士就像猛虎出柙,爆發出衝天戰意向坎子所在的山頭衝去。
這下差點讓坎子的眼睛珠子都瞪了出來,他們一直在觀戰,壓根沒有想到監視他們的勇士會露出獠牙,當他們開始推動石頭發起反擊的時候。
雙方之間山坡上突然出現一個個地洞,每個地洞都露出一名弓弩手,向他們發射致命的弩箭。
弩箭的數量不多,也就是百支左右,可在這種情況下,就算一支弩箭也會讓人心寒。
“陷阱,這是陷阱……。”
坎子躲過一支弩箭,轉身衝身後的七長老大聲喊道,七長老眼神茫然地看著下麵的精銳勇士,全身都在顫抖,就在他的褲襠下麵,一支弩箭正插在地上顫動著尾羽。
“殺……。”
宛如狂潮的怒吼打斷了坎子的話語,從山下到山上的距離不近,但這些勇士的速度奇快,又因為陣前弩箭的幹擾,他的戰士不能專心推下滾石,讓下方的壓力減弱不少,所以比昨天更加迅猛的接近山頭。
坎子終於知道不對勁兒的地方在那兒了,昨天的床弩讓他印象深刻,不知道有多少人死在床弩遠距離點射下,今天卻沒有在對麵的山頭看到床弩,顯然,並不是天爪部落忘了用,而是他們一直都用在這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