族長的宣言讓玄燁城的伽羅全都產生另類的想法,從很多年前,家族伽羅已經從追求力量轉變成維持規則,維持體係,讓自己或後人在體係內永遠生活在最頂端,他們更願意相信體製的力量,能夠摧毀一切個體,當他們和體製融為一體之後,他們就是體製,但凡和他們做對的人,就是和體製作對,會死的很慘。
族長此刻的強勢,向他們證明一件事,在絕對的力量之下,體製必然不可抵抗,力量會將反對者從肉體上消除,肉體死亡,精神的延續也必不可久,畢竟。體製本身是為特權階級謀取利益的工具,不可能代表絕大多數人。
長老團徹底沉默,各自對望,對這樣的族長,他們一點脾氣都沒有,如果長老團團結在一起,族長不可能像這樣強勢,此時此刻,就算有問題,也得等到年底的總結大會,才能向族長發出質疑,隻是質疑,還不是質問,畢竟,玄甲死亡的主要原因是唯一的後代被人追殺。
這時已經有人將玄甲恨死,玄甲的支脈至少有兩百個孫子,一百多個孫女,至於為了一個死鬼去追殺族長和幽明唯一的後代麽?如果換做他們自己,也絕不可能讓這件事情發生。
“咳咳咳……,我個人認為,族長做的沒錯,玄甲喪心病狂,無視祖輩建設城邦的艱辛,破壞玄燁家族的基業,死不足惜……。”
便宜舅舅一聽這話,頓時眉眼鬆開,露出緩和的姿態,說話的是之前和玄甲打鬥的裂山伽羅,不比其他人,今天跟著他來觀禮的後輩死傷慘重,其中很多是他看重的好苗子,被玄甲一巴掌拍死,不能報仇還算是有力不逮,如果幫玄甲說話,那就算是諂媚獻外了。
“家族還是有明白人的,玄甲喪心病狂,平民死傷慘重,損壞整個城邦的利益,我宣布,玄雷分支從家族嫡係中除名,分支子弟拆散,劃分到其他分支,三分之一的財富賠償死傷的無辜和損壞的房屋,另外三分之一交給長老團統一分配……。”
一聽這話,長老們頓時心跳,哪怕隻有三分之一,他們也能吃個飽,更別說,族長這麽做,相當於給了長老團台階,見識到族長的厲害,又有甜棗在麵前晃悠,哪裏還管什麽節操?但他們心中還在惦記剩下的三分之一,不得不說,都是一群貪婪成性的家夥。
“剩下的三分之一,是我外甥的壓驚費……。”
此話一出,長老們都有些騷動,要說今天這場浩劫,高峰也算半個嫌疑犯,沒有懲罰不說,竟然還要壓驚費?
“怎麽?有意見?”
長老團的老家夥們雖然沒有說出來,但臉上都不願意,族長剛剛鬆開的眉眼再次緊皺,殺意盎然的掃視幾個老家夥。
“族長想怎麽樣就怎麽樣,這本來就是族長改得的,送給外甥也是應該……。”
還是之前為族長說話的老家夥率先反應過來,讓族長心中一動,沒有必要將長老團一棒子都敲死,分化一下,拉幾個鐵杆也不錯,便點了點頭說道:
“還是玄廊有心胸,玄甲的家族駐地就交給你分配,不用另行通知了……。”
說完,不等玄廊滿臉喜色的感謝,便宜舅舅眼神古怪的看了一眼,衣衫全被女人撕成布條的高峰,嗖地飛向了天空,消失在懸浮的永夜號上,下一刻,長老們滿懷深意的看了高峰一眼做鳥獸散,他們要趕著回去交代下麵那些桀驁不馴的子弟,誰敢惹高峰,立刻送到暗部做炮灰,玄雷就是下場。
一場鬧劇就這麽散了,高峰也沒有機會完成反殺裂山伽羅的壯舉,當然,他壓根就沒有想過,他和裂山伽羅,就像十歲的孩童拿三尺木棍對戰全副盔甲的精銳勇士,哪怕他靈活如猴,也不可能傷到對方分毫,而對方的利劍之下,擦著就是死,挨著就是亡。
大人物是不管殘局的,街頭的亂象自然有人來整治,便宜舅舅拉風的出場,讓純純欲動的色狼們收斂了心思,不敢對近在咫尺的女人河有任何妄動,何況他們搶了也逃不了,隻要還在城邦之內,他們就會被挖出來。
凱旋儀式虎頭蛇尾,從頭到尾都和高峰沒有太大關係,高峰此刻的形象很不好,女人一旦打架,不是扯頭發就是撕衣服,導致高峰看起來就像個可憐的乞丐,還是穿著布條裝,露出很多肉的那種。
“至少沒有沾到大便……。”
高峰自嘲的一笑,今天這經曆,會讓他一輩子難忘,說不上心理陰影,隻要是男人,都懂的。
轉身離開時,突然聽到一陣熟悉的唧唧交換,這聲音讓高峰停下腳步,才想起粉貂貌似不在身上。
本以為粉貂早跑了,沒想到還留在這兒,高峰心中也不由地歡喜,到底沒白養,一個轉身,高峰看到一隻毛色斑駁,淒慘無比的小東西正在女人堆裏向他爬過來,
看到粉貂此刻的樣子,高峰眼珠子都快瞪了出來,不是說粉貂最擅長趨吉避凶麽?怎麽連毛都給扯掉小半?粉貂萌萌的大眼看到高峰,浮現些許霧氣,趴在地上向高峰哀嚎,伸出一隻小爪,顫抖的舉起,就像溺死之前的人做最後的呼救。
對小東西人性化的動作和表情,高峰差點噴了,小東西在哪兒學到這一套?都能去參加奧斯卡了,信步走過去,準備擰起,在觸手可及的一刻,高峰猶豫了,又收回了手,讓小家夥趴在地上可憐兮兮的看著自己。
“怎麽這麽髒?”
高峰之前還在慶幸,在最後一刻,從女人中間脫身而出,不然天知道會被粘上多少大便,如今小東西毛發上都是黃的黑色臭臭的。
“太慘了,比我還慘,自己跟著吧,別往我身上蹦,找地方洗幹淨再說……。”
高峰決定不去碰小東西,自顧走了,讓後麵的小東西欲哭無淚,沒見過這麽無良的主人,突然,女人中間有人清醒過來,看到自己嚇出來的屎尿,頓時尖聲驚叫起來,隨後無數女人都在尖叫,比絕望更讓女人受不了的是穢.物的肮髒,將小東西嚇得嗖地跳了起來,一蹦一蹦的跟在高峰後麵,就像一隻尾隨的兔子。
玄雷事件並沒有就此結束,玄燁城邦遭受到建城一來,最惡劣的強拆事件,族長在長老團的會議上大發雷霆,一定要徹查到底,長老們也沒有說話,先不說他們得到好處,隻說玄廊旗幟鮮明的投靠了族長,得到比別人多一倍的好處,就讓人心動不已,為了利益,為了好處,有什麽是他們不能做的?
而這次,族長沒將所有好處都往自己兜裏裝,讓他們認識到,至少隻認拳頭不認道理的族長在利益方麵還是懂的取舍的。
人活著不是爭狠鬥氣,利益才是檢驗人生的唯一標準,有了好處,他們就不知道自己爹媽叫什麽,自然旗幟鮮明的站在族長這邊,還有一個考量就是,玄廊的子弟被玄雷巴掌拍死,萬一那天又有人在城邦動手,說不定死的就是自己的後人,話又說回來,這些長老誰沒有在外麵生一兩個私生子?萬一運氣不好,撞到了,又找誰去說理?
一場清洗在凱旋儀式結束之後隨之展開,這一次暗部沒有插手,交給長老團全權負責,這又是族長釋放出的和解信號,而長老團也一改往日的拖拉扯皮,雷厲風行的追查到底。
伏擊高峰的那些伽羅一個都沒少,全都抓了回來,其中不是沒人反抗,但玄廊立功心切,不顧高階伽羅的威嚴親自出手,下場自然要多慘有多慘,剩下的人全都乖乖的自首,至少不連累家人。
以此同時,看似波瀾不驚的家族內部也展開了比外麵猛烈十倍的清洗,玄甲一係的伽羅全都遭殃,雖然因為同宗的關係,沒有殺了他們,但他們也失去了往日的富貴,為了預防有人像族長那樣跑出去一圈兒回來報仇,長老團的長老們不約而同的將這些人往死裏整,男人送進灰部,美其名曰將功贖罪,天知道那些連血脈都沒覺醒的子弟有什麽資格和伽羅一起衝鋒,女人全都發配到戰場最前沿,說不定哪天就會收到報告,望月奇襲,女子被擄甚多。
高峰對清洗這一套並不了解,絕沒想到,在他整天忙著萃取茯苓枝的時候,外麵已經變了天,而他的名字也算是如日中天,所有的長老都確定一件事,即使自己出馬,也不一定能拿下高峰,一旦被高峰拖延時間,族長就會跑過來,到時候又是一個玄雷事件。
這麽一來,高峰就成了馬蜂窩,任何人都不敢碰,就算僥幸暗算了高峰,幾十年之內,看不到任何利益,若是殺不死,族長的報複跟著就到,到時玄雷是什麽下場,他們就是什麽下場,風險和收益不對等,自然沒有人再有想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