末世黑暗紀

749 陰雲見聞

陰雲城的街道陰暗低矮,很少有平路,順著螺旋形的大緩坡慢慢往下走,下麵的人則慢慢地爬上來,兩邊都有店鋪,大多經營無限森林的土特產,其中還有從海底沙漠中找出來的古怪物品,高峰甚至看到中世紀的瓷器,金銀珠寶,一些斑斕古舊的雕像,其中也夾著高峰辨認不出的東西,比方說外殼包裹了石灰質,怎麽看,都像是航空炸彈。

高峰心驚肉跳的從比人高的巨型炸彈邊上走過,心中對撿回這東西的家夥暗罵不止,這是人幹的事兒麽?

除了無限森林的特產,更多是從各個家族流進來的特產,千奇百怪各有不同,讓高峰大開眼界,甚至還有直接賣人的地方,都是清一色的美女,環肥燕瘦,秋菊春蘭,跨越亞非歐美幾個膚色,甚至還看到一個標價極高的伽羅眾美女。

“陰雲城是伽羅世界最開放的城市,這裏什麽東西都有,家族一般都會在這裏采購大量的神佑木或者輕盈木,無數財富在這裏匯聚,有人統計過,陰雲城至少占據了伽羅世界十分之一的財富,比頂尖十三家族還要有錢……。”

符言傑用自豪的話語對高峰講述陰雲城的富足,對此高峰不可置否,若論創造財富的能力,還有比地下人更強的麽?人家是工業化流水線,想要什麽造出來就行了,哪怕地麵世界珍貴異常的能量晶石。

說話間,高峰看到一處商鋪裏,由純水晶打造的櫥窗,裏麵隻有一塊礦石,下麵標示了幾個字,‘高價收購同類礦石,收購價格同比地級物品……。’

“老弟對這個也有興趣?這東西很值錢,但從沒有人找到過,在這裏擺設了二十年,也沒有聽說誰找到過……。”

符言傑不經意的扭過頭,對高峰解釋了一番,這塊礦石在陰雲城號稱無解之礦,標價再高,也沒有人找到。

“紫金魚紋礦?”

高峰有些詫異的呢喃,雖然從沒有見過成品礦石,但他還是一眼認了出來,貌似他得到過一顆礦芯,後來交給了歐雅,到最後都給忘了。

“哈,老弟也聽說過這塊石頭,就這麽個名。”

符言傑恭維了一句,抬頭看到街邊一處華麗富貴的餐館,裏麵坐滿了等待吃飯的人群,不由地咽下一口唾沫,高峰一見,無奈搖頭,將心一橫,不管怎麽說,一頓飯吃不窮他。

飯菜要比想象中的昂貴,這點高峰心知是陰雲城本身不出產糧食的緣故,但這裏的肉食特別鮮美,都是最新鮮的肉,看符言傑狼吞虎咽的樣子,高峰大概明白,這是一般人吃不到的蠻獸肉。

這時從外麵走過長長的隊伍,隊伍是有五六十頭無角麋鹿似的生物組成,身形卻快趕上水牛,一邊掛著一個圓筒,緩慢而堅定的向陰雲城上層走去。

“那是送水的隊伍,在陰雲城,最貴的不是食物,而是幹淨的清水,從下麵運水太費力,一般人隻能喝過濾水,誰知道那水是洗澡水還是刷廁所的?雖然看起來幹淨,伽羅是打死也不會喝的……。”

咽下一大塊煎肉,符言傑抽空對高峰說著這些緣由,高峰若有所思的點了點頭,無奈地看著陰雲壓頂的天空,陰雲城看似富足,其實也很艱苦,而水源是陰雲城最大的敗筆,一旦再次發生災獸劫,破壞了底層水源防禦,整個城市將陷入浩劫,天知道建設這座城的蠢貨是怎麽想的?將大半的防禦力都針對天空。

一頓飯吃完,符言傑腆著臉看著高峰付賬,又自告奮勇的帶著高峰去買裝備,到了無限森林,沒什麽比裝備更重要,讓高峰欲哭無淚,他真的沒錢了,又不好解釋,裝大款,將亂七八糟的裝備買了一堆,逃也似的衝到了陰雲城的地麵出口,在符言傑依依不舍的做別下,有多快跑多快。

如果說陰雲城的上方街道狹窄,光線陰暗,那麽陰雲城的下麵則是暗無天日,混沌不清,就算白天,這裏也與黑夜一般,生存環境極端惡劣,普通人生活在絕對的最底層。

一個個身形廋弱猶如骷髏的普通人全身烏黑,連牙齒縫都沾滿了各種汙漬,高峰甚至分不清他們是男人還是女人,這些人生活的就像一群老鼠,早已習慣黑暗的他們對光線很害怕,全都生活在陰影中猶如一群鬼魂。

在地麵仰頭,陰雲城高如雲端,但這份雲端的榮耀和普通人沒有關係,在這裏高峰終於明白鋼鐵之城是怎麽建設起來的,在陰雲城的地下,有個巨大的鐵礦礦脈,每時每刻都有人在地下艱苦的環境中挖掘鐵礦,而在城市正中間,則建立了一座巨大的高爐,這座高爐直通雲霄,將滾滾的黑煙抽到天空,形成巨大的黑煙層。

也正是這座高爐,給整個陰雲城提供了暖氣,很讓人驚訝,建設在高空的陰雲城之所以不曾被凍成冰山,正是這常年累月也不熄滅的高爐庇護,了解這些,高峰也感覺到不可思議,萬一炸爐怎麽辦?

在陰雲城,高峰見過的伽羅比任何地方都多,見過的普通人,比任何地方都慘,對此高峰隻能化作一聲歎息,他沒辦法去解決這些普通人淒慘的悲哀,就像普通人也不需要他去打擾他們的生活,近百年的奴役,讓他們早已經習慣了這種生活,對他們來說,能夠有一份吃飽肚子的工作就算不錯了,雖然每時每刻都有人可能因為塵肺病咳血倒下。

當高峰走出陰雲城之後,雙腳便站到了堅硬而枯紅的大地上,放眼望去,紅土地的盡頭,一片更大的陰影漫無邊際,高峰一直在懷疑,無望森林可能是前世的菲律賓或者澳大利亞,但又有誰能說得清呢?

紅土地上已經有了植被的跡象,也有一些深深嵌在泥土中的殘骸,不知道這些殘骸是上個時代還是這個時代?遊走於時代中間,高峰很多時候都分辨不清,如果隻是純粹的文明倒退,他還更容易適應,但夾雜了上個時代遺留的科技,反倒讓他無所適從,很多時候都在思考,他到底是用槍好一點,還是用拳頭更爽?

堅硬的紅土地上來往的人很多,還有千奇百怪的巨大駝獸,這裏的駝獸和荒野的駝獸不一樣,很多還殘留著鱗片和魚類的鰭翅,環境的變遷對所有生物就像一堂大考,考試不及格就會被淘汰,為了贏得考試,這些水裏的生物也學會爬上岸,就像它們的元祖進入大海。

各種駝獸都滿載著貨物,其中還有不少巨大的箱籠,裏麵裝著一隻隻不停撞擊著鋼鐵外殼的猛獸,毫無疑問,早上吃的煎肉原材料就是這麽來的,除此之外,還有一筐筐的不知名水果和各種能夠使用的野菜。

看到這些,又看看遠處的無線森林,高峰突然有些體諒為什麽每隔上一段時間,就有災獸劫了,絕對不是災獸睡醒了想要運動,而是陰雲城的貪婪一次次觸及了無限之森的底線。

也許從另外一個角度來說,過度的攝取影響了無限之森的新城代謝,導致災獸的生活環境受到威脅,從而引發了報複,這種報複到底是出自於災獸還是無限森林,誰又能說得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