末世黑暗紀

1601 野人部族

高原廣袤的麵積不是一個高峰能夠探索的,哪怕他飛在空中亦是如此,他也沒打算探索整個高原,遠處雪山遙望可及,實際並不近,一個多小時後,高峰才堪堪來到雪山的底部,綿延的山嶺懸崖。

高峰直向雪山的峰頂飛去,他需要了解山頂是否真的無法靠近雲層,就在這時,一聲聲怪異的叫喊突然傳到耳邊,突然發現,在山腳下生活著千計的人類,這些人類鑿穴為巢,生活在陡峭的懸崖絕壁上,一道道身影靈活的在懸崖上攀爬,宛若猿猴,絕大部分軀體都赤裸在外,隻在腿間掛著獸皮.條,驚慌望著高峰發出驚恐的叫喊。

高峰立刻掉頭向下俯衝,讓驚叫聲陡然變得密集,一些人甚至嚇得滑手從絕壁上跌落,發出更加淒慘的哀嚎,但沒一個人落到地麵摔死,被一根細細的晶絲給拽住,扔回懸崖上的洞穴。

感知掃過,數百個洞穴中,千多號人一個不少的呈現在高峰心中,這些人多是健壯的中青年,男少女多,個個削瘦精壯,沒一分贅肉,像一隻隻矯健的豹子,他們的皮膚既不是黑色,也不是黃色,而是雲層般的暗紅色。

多數洞穴都有數量不一的孩子,大多老實呆在稻草或獸皮的簡陋床鋪上,洞穴裏的東西很少,幾塊打磨過的骨頭與石頭,滿是汙垢的獸皮,陶土捏成的器皿裝著清水或排泄的肮髒物,再也沒有別的東西。

這裏看不到完整的社會形態,沒有老人,沒有病弱的人,沒有受傷致殘的人,隻有孩子與健壯的成年人,說明惡劣的生活環境,以及人們的困苦。

在洞穴上方的懸崖,有塊平整的空間,容納千人綽綽有餘,平台三麵是陡峭的石壁,上麵用紅色顏料刻畫不同年代的圖案,其中有數百年前的,也有幾年前的。

顏色越暗淡,越滄桑的圖案描繪的越精準,而後麵的就變得抽象,簡單的像孩童塗鴉,圖案間的空隙處,還被人為鑿開大大小小的石龕,收斂著白森森的人骨骷髏。

也許唯一能夠證明這些社會功能的,隻有這塊被當做曆史記錄的平台,平台收斂的骨頭數量不多,全是成年男性的骨頭,說明這裏有著祭奠的莊嚴與神秘,是對祖先的崇拜。

高峰落到平台上,就不再做出多餘動作,安靜等待驚慌的人們平複,不管怎麽說,這些衣不遮體的人類才是主人,高峰想搞清楚這裏,就必須與他們接觸,從各個方麵觀察,了解來龍去脈。

但高峰心中並不是很期待,這些人連文字都失去了,說不定連語言都喪失,即使還有殘留的文化延續,也不知道他們到底算不算華夏苗裔,這裏已接近前世華夏邊疆,誰也不知道他們到底是哪國人。

等了沒多久,空無一人的平台邊緣多了幾百顆腦袋,露出鼻梁以上的部位,偷偷向高峰打量,隨後又偷偷沉下去,就像浮出水麵透氣的甲魚,對這些眼睛,高峰沒露出任何情緒,依然眯著眼睛等待,順便感受刺臉的寒風。

這裏的平均溫度在五度以下,若是到夜晚,恐怕會降到零下十度,但這裏的人們卻沒穿衣服,由此可見,他們已適應這裏的低溫環境,此外高峰沒有在洞穴裏看到太多的食物,也沒有找到他們存放食物的倉庫。

從這兩點,高峰就能發現,這裏的人們幾乎退化到原始部落的水準,恐怕連新石器時代都不如,至少新石器時代會製作陶器,而他們的器皿全是用泥巴捏的,不過高峰並不關心他們的日子過得怎麽艱苦,他隻知道,沒有強大力量的野人在缺乏工具與食物的前提下,繁衍生息到現在,那其他人也能活下來,還會活的更好。

經過最初的遲疑,陸陸續續有人上到平台,其中一個胡子拖到胸口,滿臉橫肉的健壯男人是頭領,他向高峰恭順的彎下脊背,在他身後跟著兩個袒胸露乳的年輕女子,大約十幾歲的樣子,皮膚健康而富有光澤,胸口也比其他女人更加挺翹,唯有長相讓人無語,紅彤彤的就像煮過的蟹殼。

女子手中拿著貢品,有散發著血腥氣味兒的生肉,有動物筋絡竄成的項鏈,項鏈有豔麗的石頭,閃亮的金屬,打磨之後的玻璃與瑪瑙,這些東西送到高峰腳後,幾個人五體投地的跪在高峰身前,將他當成了神靈膜拜。

有帶頭的,陸陸續續有人上到平台,將各種亂七八糟的東西當貢品送到高峰身邊,這些東西有打磨精致的顎骨,鑿了眼的石頭,堅硬如鐵的木頭,還有散發惡臭的獸皮,植物的根莖或者幹枯的果子等等。

這些東西一錢不值,對這些人來說,是最珍貴的財富,堆積在高峰腳邊,猶若小山丘,但沒一人露出不舍,全都興奮到顫抖的向高峰膜拜,對他們來說,神靈的降臨,才是最大的賞賜。

看著黑壓壓跪伏的人頭,高峰有種荒謬的怪異情緒,這裏的人們難道真的已經退化到這種程度了?問題是他們又是怎麽存活到現在的?

“你們還記得以前流傳的故事麽?”

高峰詢問對方的曆史,也許這裏的人早就忘了曆史兩個字所代表的意義,隨著詢問出口,低沉的嗓音傳遞到每個人耳邊。

“哇啦啦啦……。”

就在他說出口的瞬間,首領突然興奮的抬起頭,拍打著赤紅的胸口發出呐喊,隨即數千人一起向高峰捶胸呐喊,宛若潮水般充斥天地,吵得高峰心煩氣躁。

“有人會說話麽?”

高峰再次大吼,猶若滾雷響徹在眾人耳邊,讓數百個人嚇得暈死過去,沒暈死的也紛紛嚇尿,一起向高峰磕頭,吼出:“喲喲哈啦……。”

這下高峰臉皮子麻木了,這些人為高峰發怒的求饒聲中,聽不出一個連貫的詞語,所有詞句組織在一起,像某種簡單的動物嘶吼,指望他們說話,不亞於指望母豬上樹。

場麵一片安靜,沒有人回答高峰,在這短暫的等待時間中,已有人緊張的滿頭大汗,隨時都會暈倒的樣子,這下高峰就更不用指望了。

就在這時,一個瘦弱不堪的人突然抬頭,衝高峰喊出:“好而油……。”

高峰頓時漠然,好半天才點了點頭說道:“那就這樣吧……。”

說完,高峰衝天而起,向雪峰上方飛去,下麵的人頭又是一片哇啦啦啦的叫喊聲,用熱烈的呼喊為高峰送行。

雪峰上被厚厚的冰層覆蓋,猶若冰雪的世界,站在冰雪之上向四方眺望,心中一片安寧,無限的高原綿延不止幾千裏,處處都是碧綠的翠色,站在山峰上,能感覺到久違的天高地遠,在這裏,高峰仿佛看到了華夏延續的希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