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錢掌櫃,今天生意怎麽樣?”一個風塵仆仆的老人走進酒館後,摘掉帽子,找了個空桌子,桌下,“來碗糯米酒,一碟醬花生,一碟風吹牛肉……咦,半碟就可以了。”
“喲,是伍老倌回來了,你看這,像是生意好的樣子嗎?”愁眉苦臉的錢掌櫃走到老人麵前,為老人斟了半杯大葉茶。
“哎……”被稱為伍老倌的老人搖了搖頭,歎息了一聲,沒有說話。
“伍老倌,你也出去了些天數,外麵情況怎麽樣?”坐在角落邊正在悶頭抽煙的一個中年男人抬起頭問道。
“不好,大家的情況都不好,這次出門,錢沒有賺到,還差點把命都搭上,沿路盤查太厲害了。”伍老倌從懷裏掏出卷煙,小心翼翼的卷煙絲。
“怎麽啦?”錢掌櫃關心的問道。
“我到鹽城販點鹽,但是,鹽生意都被十字軍控製,他們不收帝國幣,我就與他們發生了爭執……哎,總之,一言難盡,能夠活著回來就好。”伍老倌唉聲歎氣的點燃卷煙,抬起頭,一雙渾濁的眼睛看著窗外,充滿了迷茫。
“鹽城也淪陷了?”端著托盤返回的錢掌櫃一臉色變,放酒的手都在顫抖。。
“大秦帝國,沒有淪陷的地方,一隻手都能夠數得過來了。”伍老倌吐出一口煙,伸出兩根指頭,撚起一粒花生米,眯著眼睛,慢慢的咀嚼起來。
“常空將軍呢?”中年男人咳嗽了一聲,猛的把煙袋拍在桌子上,一臉怒道。
“別說常空將軍了,上次界牌雄關一役之後,身受重傷,保護著那小皇帝四處顛簸,一直沒有康複……哎,也不能怪他,幾百歲的人了,老了啊……”
“難道我們堂堂大秦帝國除了常空大將軍就沒人了,四大天神呢?”中年男人一臉憤怒道。
“四大天神死的死,亡的亡,現在,隻剩下大錘天神,其實,四大天神,已經名存實亡了……”
“什麽?!”
酒館裏麵寥寥幾個食客都是一臉驚駭之色。
“天亡我大秦帝國啊!”伍老倌端起酒碗,似乎又無心喝酒,緩緩放下,擦了一下眼角,眾人才發現,他已經是老淚縱橫。
一股絕望的氣氛在酒館裏麵彌漫。
酒館的氣氛越來越壓抑,那中年男人雙拳緊握,指骨發出劈劈啪啪的爆裂聲音。
“東子,你幸好正好有事請假回來,要不然,恐怕……”伍老倌歎息了一聲。
“我寧願戰死沙場,也不願意在這裏苟且偷生!”那中年男人悶聲道。
“哎……”
“郭斧頭郭將軍怎麽樣?”中年男人問道。
“他保護著那沒用的小皇帝,脫不開身。”
“你知道他們去了哪裏?”
“不知道,好像前不久兵敗之後,朝黑森林一帶去了……東子,你幹嘛?你不會是想去找他們吧?!”
“我是軍人,現在正是國難當頭,難不成我還窩在這裏和你們喝酒不成!”東子從懷裏掏出一張鈔票放在桌子上。
“東子,這裏離那黑森林黑水城,何止萬裏,隻怕你還沒有找到他們就……就……”
“我是軍人,如果軍人都貪生怕死,那大秦帝國,可就真要亡國了。”
“東子哥,我和你去。”
突然,正在端菜上酒的一個少年道。
“你瘋了!”錢掌櫃大罵道。
“爹,東子哥說得不錯……”
“東子是軍人,你不是軍人!”錢掌櫃厲聲打斷了少年的聲音。
“國難當頭,匹夫有責!爹,我不小了,總之,這事兒我已經決定了,你不讓我去我也要去,除非,你把我鎖起來。”
“錢富,你還小……”東子勸說道。
“東子哥,如果大秦帝國的人都躲著藏著,那可就真要當亡國奴了,你也別勸我,你就是不帶我去,我也會偷偷摸摸去,總之,我意已決!”少年脫掉帽子,解掉圍裙,一臉毅然之色。
“……”東子張了張嘴,沒有說話,臉上,露出一絲欣賞之色。
“我也和你們一去。”
一個正在喝悶酒的年輕人起身站起,一臉決絕之色。
東子沒有說話,點了點頭,大步朝外麵走去,少年錢富和那喝悶酒的年輕人連忙跟了上去。
“等等,你們等等……”錢掌櫃著急的連連喊道。
“爹,我意已決……”
“傻孩子,你們就這麽去?要帶點幹糧,錢,還要多準備幾雙鞋子,對了……還有武器……你們等等,我這就給你們弄去,再急,也不急這一會兒……”
“爹……”錢富雙眼含淚。
“哭個毛啊,別哭,你是爹的驕傲,如果爹不是一把年齡,幾根老骨頭經不起折騰,也就跟你們一起去了,好了好了,別哭,你們一起去,也有個照應,東子,你等等,我馬上就來……”
“我們等你。”東子點了點頭。
“我很快就會來的。”
錢掌櫃和眾人打了個招呼後,拿起一串鑰匙,火急火燎的進入了後屋……
……
“哈哈,這是我珍藏的武器,戰鞋,還有護心皮甲,這個可是好東西,可以藏在衣服裏麵,刀槍不入……”
足足一炷香的時候,錢掌櫃抱著一大堆的東西從後屋出來了,因為東西實在是太多了,把錢掌櫃整個腦袋都遮擋住了。
安靜!
一陣令人窒息的安靜。
錢掌櫃並沒有聽到歡呼,而是落針可聞的安靜,仿佛,酒館裏麵,沒有一個人。
錢掌櫃感覺到了不對勁,緩緩側過身體,他看到了一群人,一群身著甲胄的軍人簇擁著一個坐著的年輕軍人,那些軍人的甲胄上麵,有著耀眼的金色十字徽章。
與此同時,錢掌櫃看到,東子和那年輕人已經各自回到了原來的位置,自己的兒子錢富則是呆呆的站在櫃台邊。
嘩啦……
錢掌櫃身軀一抖,鬆開了手臂,什麽鞋子護腕皮甲武器掉了一地。
那坐著的年輕人站了起來,走到錢掌櫃的麵前,緩緩彎腰,撿起一把小巧鋒利的匕首,抽開,匕首散發出雪亮的光芒。
“不錯,好東西,下次記得收好。”趙原把匕首插入刀鞘,遞給錢掌櫃。
“是是……”錢掌櫃大汗淋漓,渾身顫抖。
“有什麽好吃的好喝的,都上上來,對了,別放迷藥什麽的。”趙原環視了一眼酒館,回到了原來坐的地方。
“不敢不敢……”
錢掌櫃擦著額頭上的汗水,朝錢富遞眼色,但是,錢富依然還在發呆,錢掌櫃沒有辦法,走過去,狠狠的戳了一下錢富,錢富才如大夢初醒,連忙跑到了廚房裏麵去張羅酒菜。
酒館裏麵大多都是涼菜鹵菜,很快,酒肉上桌。
酒館裏麵的食客走又不敢走,一個個屏住呼吸,不敢發出絲毫的聲音。
很快,人們就看出端倪,那個開始和錢掌櫃說話的年輕人是一群士兵的首領,不僅僅是從容不迫,氣度非凡,他周圍的士兵,對他也是一臉尊敬之色。
趙原招呼眾人坐下喝酒吃肉。
一群宇宙獵手互相看了一眼,遲疑了一下,最終還是坐下,不過,都隻是坐半邊椅子,顯得很是拘謹。
酒館裏麵很安靜。
人們雖然沒有盯著趙原看,但是,所有的人都注意著趙原的一舉一動,都在猜測著他的身份。
東子一會看一眼趙原,一會看一眼窗外,神色焦躁,不停的抽著煙鬥,他渾然不覺,煙鬥裏麵,已經沒有了煙絲。
終於,東子站了起來。
看著東子站起來,食客們心髒一陣瘋狂的跳動,不過,東子並沒有向那群十字軍走去,而是走向了櫃台。
“掌櫃,結賬。”東子緩緩道。
“結賬……”
錢掌櫃一愣,他可是清清楚楚的記得,東子已經結賬了的。
“不用找了,對了,把我寄放在裏麵的東西給我。”東子把幾張大麵額的帝國幣放在櫃台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