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宋因為蒙哥的死,而再次有了十幾年的喘息之機。不過這一切都已經和木峰沒有什麽關係了。
滾滾紅塵,木峰在其中跋涉了二十多年。
這二十年間,他的武道修為已經達到了一種極致。靈魂修為到此刻,早已經是晶瑩剔透,萬丈紅塵過,片葉不沾身。
襄陽城西,獨孤求敗當年的山穀。
這裏依然是如詩如畫,靜謐而安詳。
木峰又一次回到了這裏,靜靜地體會這當年的人曾經感悟過的山河錦繡。
白衣翩翩,再也沒有當時的黑色,整個人的氣質越來越恬淡,如謫仙,似被貶的神靈。
陰陽相濟,水火交融。木峰的刀道,霸道而瘋狂,而他所傳承的徐天元的清虛經,卻是道法自然。
兩相融合,經過二十多年的領悟,現在早已經融為一體。
身後兩尊龐然大物,安然地靜立著,兩雙金色的瞳孔深邃而銳利,也悠遠地望著遠方的山巒高林。
這兩個竟然是神雕和普斯曲蛇的那個老祖宗。
這兩個珍獸,現如今早已經修為日深,簡直就是要化妖的那種精靈。
良久,山風吹過,木峰眼瞼一遮,淡然地聲音傳出:“雕兄,蛟兄,這世俗武林,再也沒有值得我們留戀的地方了,今日我們就出發,前往另一個精彩的世界,有兩位相伴,我木峰何其幸哉,哈哈!”
話到最後,爽朗的笑聲傳遍山穀,茂密的林木都有點瑟瑟發抖。
像是畏懼,又像是恭賀,亦或是送別。
一雕一蛇,早已經通靈,雖然口不能言,但是這些話的意思卻是再明白不過,齊齊歡呼雀躍,大大的腦袋狂點,雕鳴蛇吼之聲伴隨著木峰的笑聲,滔滔不絕,一氣萬裏長。
片刻之後,這個杳無人煙的地方,一人兩獸的身影已經消失不見。
木峰和一雕一蛇,馬不停蹄直向天山奔去。
此時的二十年之期已經隻剩下半個月。
天山,縹緲峰。雲霧依舊,冰雪皓皓。
“哈哈,兄弟,二十年沒見,你卻是日漸瀟灑啊!讓大哥我好一陣思念。”
“大哥,小弟也是如此啊,不過我隻是兄弟間的思念,你可別想歪了!”木峰難得地開起了玩笑。
“呃,哈哈,兄弟,你變了,竟能說出如此可惡的笑話,不過我喜歡。”
木峰和虛行之二十年後再次相見,彼此神情激動,相視大笑。
此時的天山,已經不再是當年那麽冷清。
這裏,木峰見到了許多故人。
老頑童,一燈和尚,裘千丈,黃藥師,洪七公甚至慕容傷和裘千仞也赫然在列,而且丘處機竟然也在。
還有一些木峰不認識的人,不過都是一些蒼首皓發的老者。
想來是武林中的隱世前輩。
裘千仞和慕容傷看到木峰,眼神直欲噴火,赤裸裸的殺意毫不掩飾,不過到底還是沒有當場打殺起來。
虛行之仍舊是一副中年人的模樣,眼見這些人都和木峰有過節,心中不悅,不過他涵養很好,眼中厲芒微閃,轉眼間就已經是笑容可掬。
“兄弟,我來給你介紹,這位是長白老祖,燕長空老前輩,這位是黃山奇隱仇駒前輩,這位是雁蕩書俠萬長青前輩……”
這些人都是武道高絕的前輩高人,比五絕都要高出一輩,木峰一一拜見。
安坐之後不久,虛無咎這個東道主也出現了。
“各位,踏界石半月之後開啟,煩請諸位在此稍候,屆時人人皆可入武界,至於能否安然到達,那就看各位的造化了。”
在座諸人,對於此事顯然已經事先知曉,並沒有什麽表情,都是一臉的淡然,好似渾然不把這些可能存在的危險放在心上。
彼此寒暄過後,就各自回到了逍遙派為眾人安排的住處。
接下來的日子很平淡,幾乎說是很乏味,這些先天境界之上的高手,大都是一些老妖怪,已經習慣了寂寞和孤獨。
就算是木峰這有的年輕一輩,現在已經是四十多歲了,早已經過了那種浮華的年紀了。
先天境界的高手,一般都有著兩百多雖的壽元,如若境界高深,包養的好,活個三百歲也是很有可能的。
但是先天高手,最多隻能有三百歲的壽元,三百大限一到,神仙難救,絕對的塵歸塵土歸土。
此次天山上的眾人中,有許多人都差不多是壽元將近,踏入生死未卜的武界,也未嚐不是要搏一搏。
跨過了,突破境界,那就可以繼續活下去,跨不過,那也隻能是聽天由命。
虛行之和木峰,二十年未見,此次相見,可謂是促膝長談,寢則同踏。
光陰如水,半月時間一晃而過。
這日清晨,天山上第一縷光線從東方天際而來的時候。
萬籟俱靜,忽然間,天山一處山巔,光芒萬丈,聲震如雷。
轟隆隆一聲巨響,萬丈光芒平地起。
所有人心下一凜,踏界石開了。
一連串的身影從各自房間竄出,向著踏界石方向奔去。
這一刻,可謂是八仙過海,各顯神通。奇功絕藝不絕,所有人身化流星,劃破一片虛空,刺耳的尖嘯聲,獵獵的風聲吹動。
踏界石畔,往日的荒蕪,消失不見,無數道斑斕的光線,在那塊大大的石地上,交織出一片複雜莫名的道圖。
十多個人的臉龐,此刻都被照耀地一片朦朧。
一種壓抑的氣息,從踏界石中傳來,所有人都覺得腳下一沉,幾乎要被這突然而來的壓力,給壓的跪了下來。
隻是這一切,他們都沒有在意。
幾十道精光閃爍的眼睛,死死地盯著這個天下奇觀。
這些人雖然都是一代神話,但是終其一生,也從來沒有見過如此宛如神跡的景象。
“這,這就是踏界石?”驚訝,震撼,無數的低語呢喃聲,喋喋不休地傳來。
天山所有的雄偉景象,什麽天山雪,天山奇峰怪石,雲海,都在這一刻黯然失色。
“諸位,踏界石已開,半刻鍾之後,就會關閉,大家趕快進入吧。是福是禍,未來自會知曉,希望我們能在武界再次相逢!老朽我先行一步了!”
虛無咎現在語速很快,說完抬腳就向踏界石中走去。
臨別之際,他回頭看了一下虛行之。
這是怎樣一種目光?木峰在一旁看的清清楚楚,但是卻始終找不到一種合適的詞語來形容。
殷切的期望,濃濃的不舍,還有一抹鐵血般的決然。
虛行之這個幾十歲的人,在這一刻,眼眶濕潤了,他知道自己的父親那一瞥是什麽意思,隻是此時無聲勝有聲。
“兄弟,武界諭旨有言,不管多少人,隻要踏入武界,都會被傳送到不同的地方,能夠傳送到相同的地方的機會,可以說是非常渺茫,大哥希望你一切都好,好好保住性命,遇事三思而行,兄弟,大哥走了!”
木峰看著這個眼眶紅紅的漢子,隻覺得鼻子發酸。什麽也沒有說,隻是重重地點頭。
“大哥,你也保重,你我兄弟早晚有重逢的一天,我相信!”
這應該就是一種未知的離別的情緒吧。
片刻之間,天山之巔的十幾二十幾個人,已經走的差不多了。其中有許多木峰都不知道他們的名字。
但是一切都已經不重要了。
隨著虛行之的身影被那一團無盡的光芒吞噬,木峰知道,自己該走了。
最後看了一眼這個天山,遙遠的目光好像已經把整個天下全都裝了進去,然後就是無盡的決然。
第二章到。。兄弟姐妹們,看你們的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