遲寧風皺皺眉,半自語似的說,“這人,有事的時候就沒影了。”
“怎麽了?”寧夏也就是順口問一句,這個遲寧風和她半毛錢關係都沒有,她怎麽會在意他的事。
“也沒什麽。”遲寧風這會兒表情已經恢複自然了,說話時候偷瞄了寧夏一眼,然後皺皺眉,不知道腦子裏在想些什麽。
寧夏翻了個大白眼,明白遲寧風是不想告訴她。“那就滾吧,唐鏡又不在這裏。”
“嗯。”遲寧風不知道是沒聽清楚寧夏的話,還是根本就不在意,寧夏罵他滾,他居然沒個性。
遲寧風要走了,寧夏才又想起一件事,“對了,C市的翡翠毛料批發市場在哪裏呢?”之前寧夏就知道C市的翡翠毛料市場雖遠不及廣東和雲南那邊做的火,做的大,但還是有這個市場的,全國有名的玉雕名城,除了蘇城就是C市了,都是從曆史上就頗具盛名的玉雕名城,做玉石生意的人不在少數。大公司可以有財力物力去緬甸的翡翠名坑選翡翠毛料,但是那些小點的私人作坊或小公司,就沒那個實力了。要知道現在去緬甸采購玉石毛料,很麻煩,除去人生地不熟,更多是政府的各類條款限製。
有需求就會有市場,有些人憑著自家前輩闖下的人脈關係,放棄翡翠加工的生意,轉而做毛料,隻不過能運到C市的翡翠毛料,究竟是出在哪個翡翠礦坑,就不得而知了,賭石的風險性就高了。隻是這也不代表就沒有好毛料,神仙難斷寸玉,即使那些批發翡翠毛料的人,也不可能勘破石中乾坤,所以那些翡翠毛料不一定都會是磚頭料、花牌料,出高翠的幾率也是有的,隻不過要看人品和運氣了。
現在寧夏有綠蔓,自然是不怕賭了。
遲寧風側一下頭,疑惑寧夏為什麽問這個。“你問這個做什麽?”
“你不知道嗎?那麽我問別人。”寧夏也將自己的事當秘密不願告訴遲寧風。
遲寧風看一眼寧夏,才說,“這個你倒是問著人了,我真知道。我要是跟你直接說地名,你可能搞不清楚,所以我直接跟你說怎麽走得了。”
寧夏眼睛發亮,算是這討厭的遲寧風沒白來這一趟,能提供給她點有用的東西。
遲寧風一邊比劃著一邊說,“你出古玩街的南街口,然後坐,27路車,於汾橋下車,然後坐16路翡翠大廈下車,再轉乘20路水務局下,然後你再往南步行兩站地,右轉就到了。”
寧夏點點頭,記住了,不過為了保險起見,寧夏又問遲寧風要了他的電話,省的到了那兒找不到那地方,迷路。
遲寧風留給寧夏手機號碼,然後說該走了,轉身離開。不知道為什麽,在他走的時候,寧夏看見他的嘴角緊緊地抿著,很像那種想笑又不敢笑出來的樣子。寧夏微微皺眉,心裏略微的有點懷疑,可也沒怎麽放心裏去。
反正這華寶軒開不開店門,本質上是一樣的,寧夏找了張紙留了她的電話號碼,然後關了店門,將那寫了她號碼的紙條貼防盜門上,若顧客死心眼非找這家店不可,那麽可以給她打電話,讓她趕回來。
按照遲寧風的話,寧夏出了古玩街的南街口,上了27路車,按照遲寧風交代的,到了於汾橋下車,再轉乘16路和20路。在坐20路到了水務局下車後,寧夏就覺得有點奇怪,她怎麽覺得這一代地方這麽眼熟呢?越走越覺得眼熟,等到了十字路口,寧夏再一看,差點沒氣死。
她讓遲寧風給涮了,圍著古玩街整整轉了一大圈。
真差點沒把寧夏氣瘋了,紅著眼睛拿出手機,撥通遲寧風的手機,等遲寧風接聽後,她第一句話就是罵他大混蛋。
遲寧風在電話裏哈哈大笑,樂的跟撿到金子似的。“哈哈,小笨蛋,這是哥謝謝你那一雞毛撣子……”
如果遲寧風在寧夏眼前兒,寧夏真能把他吃了,這會兒牙齒都快咬碎了,“遲寧風,你這個大混蛋,別再讓我看見你——”寧夏對著電話裏暴吼著,氣的她頭發都差點倒豎起來了,沒想到她居然跟猴子一樣,被遲寧風耍的這麽辛苦,她這會兒要是還有什麽好涵養,那真就不是人,是麵團了。
“這麽恨我啊,可是我不明白呢,這是為什麽呢?”聽到寧夏暴怒,遲寧風在電話裏還一副委屈的腔調。
寧夏氣的已經說不出話來了,她坐公交轉了大半個城,結果轉回這樣的結果,被遲寧風當傻子戲弄,能不崩潰氣瘋了嗎?
“你問我哪裏有賣翡翠毛料的,我一點也沒騙你啊,古玩街北街頭一份的玉石鋪子就是做毛料生意的……”遲寧風在電話那頭還狡辯他的無辜。
可這會兒他說什麽也沒用了,寧夏已經將他當死對頭了,等下次見到他,第一件是就是剝了他的皮。“大混蛋,你就等著吧。”寧夏氣的幾乎要吐血了,掛斷電話,氣呼呼的走進古玩街。
看到遲寧風所說的那家店,寧夏氣的就想打自己的頭,她天天的從這家店門口過,居然就不知道這家店是做翡翠毛料生意的,要不然能被遲寧風耍的這麽慘嗎?
都已經被耍了,再多生氣也無濟於事,寧夏讓自己鎮定下來,她還有更重要的事情要做。
一走進那家店,就有女店員熱情的走過來,問她需要點什麽。在寧夏的認知裏生意不好的店,才是服務態度最好的。好不容易來個顧客,死活都是不想放走的。
“這裏出售翡翠毛料嗎?”寧夏往店裏瞧著,怎麽看怎麽不像買翡翠毛料的地方,空間太小了。而且也不見她需要的翡翠毛料。
“是啊,怎麽這位小姐想要挑塊毛料玉石嗎?”女店員依舊很熱情,根本不介意寧夏的外表穿著並不像那種有雄厚資本賭石的人。
“我是替我們老板過來瞧的,隻是聽說這裏售賣翡翠毛料,今天過來看一下。”寧夏沒瞧見她想要的,轉而問店員,“為什麽我看不到你們店的毛料呢?”
女店員嗬嗬一笑,“前麵是店麵,沒辦法放那麽多/毛料,貨都在後麵的倉庫呢。我帶你過去瞧瞧。”
寧夏哦了一聲,對女店員說,“那麽就麻煩你帶我去瞧瞧了。”
女店員所說的倉庫在古玩街的背麵,女店員說她們走小路還近一些,所以領著寧夏從一條暗巷過去,出了暗巷,路就敞亮了,算是正規的街道了。不過路邊林林總總的堆積著各種雜物廢料,還有陣陣的汙臭味,衝擊人的鼻腔,寧夏下意識的用手捂住鼻子,眉頭也微微皺了。
“好了,到了。”女店員指指一處高大廠房狀的建築說,兩扇大鐵門微微開著,地方不怎麽樣,可是門口卻停著好幾輛名車,將街麵都堵了。這也是僻靜地方的緣故,要不然這樣隨便停車,早就被交警用拖車將車拖走了。
寧夏瞄一眼那些堵路的車,都是百萬以上的名車,難道她判斷錯誤,這家賣毛料的店,並不是生意不好?這就是奇怪了,如果生意好,怎麽會對她這個買不起多少毛料的人,這麽熱情呢?像唐鏡的那個華寶軒,生意也算是不怎麽火的,可是要是隨便來個人,他們也是連眼皮子都不抬一下的。上趕著的不是買賣,都是市值幾萬以上的東西,不是你說幾句好話什麽的,人家就舍得給你掏腰包的。
也就是要走進那倉庫了,寧夏才看到有人從另一個也像是倉庫的門裏走出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