寧夏爬到山坡上,立即就後悔了,在山坡的另一邊,竟然是有一個墳頭,本來山野荒地的有個墳頭什麽的,也不是什麽稀罕事兒,可是昨天晚上她受到過驚嚇,蚱蜢還一直拿著那恐怖的蛇皮,在她眼前晃悠,她看到這墳頭的時候,想到了死亡,更是直接想到那條被水晶殺死的蛇,不說別的,回去後,幾天裏,她的噩夢就別想免了。
寧夏覺得晦氣,想要回到那邊的山路上去,眼神落到那墳頭上半掩半埋的白色東西,她不禁的好奇了,不知道那是什麽,白色的在陽光下還折射著光。寧夏仔細的瞅了瞅,那新墳上的土,分明是被什麽動物挖開的,所以才露出裏麵的埋得東西。
寧夏不敢靠近,又被好奇慫恿著,直到唐鏡和蚱蜢回來,在下麵山路上,呼喊著她的名字,她應著,讓唐鏡和蚱蜢發現她的身影。
唐鏡和蚱蜢本能的以為寧夏到山坡上去方便去了,當寧夏下來的時候,看到她的臉色很難看,才問她怎麽了。
寧夏拍拍胸口,似乎餘悸未了的說,她在上麵看到一個墳頭,不知道被什麽東西挖開半個,露出裏麵埋得很奇怪的東西,白色的像是鱗片還是什麽,會反光的。
唐鏡一聽,好奇勁兒也上來了,也想著去上麵看看。寧夏推著唐鏡說,“算了吧,那是個墳頭,裏麵除了死人還能埋什麽?別看了。”
唐鏡這邊被寧夏擋著,蚱蜢那邊利索,幾步就爬上那山坡了,唐鏡看蚱蜢上去了,也就懶得再上去了,他一身的肥肉,剛才就狂跑那麽一通,跟個野狗似的,累的夠嗆,這會兒說什麽也動彈不了了。
寧夏和唐鏡一起在下麵等著蚱蜢,聽著他在上麵娘啊娘的叫著,寧夏猜著蚱蜢準是看到什麽可怕的東西,不住的拍著胸口,慶幸自己剛才沒被好奇的衝動慫恿成功,忍了下來,才避免了晚上做惡夢的機會。
等著蚱蜢下來了,唐鏡先開口問他,到底看到了什麽。蚱蜢臉色像是灰一樣的難看,嘴裏罵著娘,說出他看到的情景,說那墳頭哪裏埋得是人,竟然是一條白蟒蛇,第一眼看到真嚇死他了。
寧夏心裏狂震,立即想到的就是聶琛從慕白那裏將她救出時,被水晶殺死的慕白的寵物小白。沒想到這世界竟然這麽小。
唐鏡接著問蚱蜢,那白蟒是死的嗎?其實他自己也已經知道答案,如果不是死的蚱蜢也很難全身而退吧。
蚱蜢回答唐鏡說,“那是看上去應該是死了很多天了,都腐爛了。”
唐鏡不由搖頭,說,“可惜了那蛇皮了。”
寧夏有些反感的瞪了唐鏡一眼,不知道他怎麽總想著得那蛇皮,那鎏金色的蛇和他們唐家和阿阮家裏有恩仇,死掉了,唐鏡和阿阮將它剝皮一解仇恨,還算說得過去,那小白又沒惹得他,他還想著剝它的皮,也太殘忍了吧。
唐鏡想了一下,才說,“我去看看,它上麵有沒有蛇玉。”
寧夏聽唐鏡這麽說,就死拉住他,死活也不肯讓他上去。水晶和蛇是天敵,才殺了小白,可是那小白當真的沒有危害任何人,甚至還是那可憐的慕白的玩伴,她心裏一直為水晶殺了小白而覺得愧對慕白呢,現在怎麽肯再讓唐鏡去禍害小白的遺屍?
唐鏡見寧夏死拉著他,微微蹙眉,問她,“怎麽了?”
寧夏這才將她在唐鏡離開的那幾天裏,被慕白那個逆生長的母親劫持,然後被帶到慕白那裏,之後她被聶琛所救,而水晶殺死小白的事,告訴唐鏡,並說,“小白是條與人無害的好蛇,無端的被水晶殺了,本來就不幸的,死掉了,我一直覺得愧對慕白呢,你就放過它吧。”
唐鏡這才放棄原本的念頭,不過他可不是因為可憐小白,而是聽寧夏說小白不過二十多年的樣子,知道它身上不會有他想要的東西,所以才放棄的。
又因為寧夏提到那個慕白的母親,唐鏡才略微深思的望向寧夏,說,“那個慕白的媽,和你外公有恩怨,我倒是聽說過你外公的一些事情,她要是真的是傳聞中的那個女人,故事就多了。”言語間,似乎他知道些什麽似的。
寧夏訝異的望向唐鏡,沒聽明白,再問唐鏡,他卻笑嗬嗬的說,中國人自古就喜歡訛傳,他隻是聽到一些坊間的碎話而已,不能當準的。之後無論寧夏怎麽問,他也不肯說了。
寧夏氣的悶哼一聲,這個死胖子總是賣關子。
等到他們好不容易盼到了一輛公車經過,三個人回到廣州後,唐鏡都顧不得休息,神神秘秘的帶著蚱蜢不知道去哪裏了。
寧夏累的半死,困得跟什麽似的,最想得就是趕緊洗個澡,然後好好睡一覺,此時連肚子餓得咕咕叫都懶得顧上了,真是困死了。偏偏那經常會在晚上跟鬼似的出沒的聶琛,難得的在白天露了麵,抓著寧夏的手腕,問她突然失蹤,到底和唐鏡做什麽去了?
這可不是平時那個冷漠的跟冰塊似的聶琛,寧夏一直認為他不是木頭做的,就是冰塊做的,甚至臉上的肌肉是壞死的,不會產生什麽表情的。
不過,寧夏嘴角露出一抹不易察覺的微笑,她知道聶琛是在關心她,若是以前,她可能會蠻橫的罵他一句多管閑事,此時卻不會了,自從她被聶琛從慕白那裏救回來後,她就對聶琛的看法有一些改變了。這會兒她的表情挺冷的,但話語不冷,對聶琛說,“現在好困,好累,等我睡醒了,再告訴你。”
難得寧夏對他不是慣常的惡語相向,或者拳腳相加的,聶琛的心頭一顫,冷漠的表情,瞬間,轉變的柔和了,點點頭,然後鬆開抓住寧夏的手。
寧夏去簡單衝了個澡,然後回房間呼呼大睡。這一覺就睡到半夜了。是給餓醒的。
等寧夏到廚房找東西吃,她下到一樓,客廳的燈光就亮了,嚇了寧夏一跳,凝神一看,竟然是聶琛,這會兒還在客廳裏呆著呢。
寧夏低聲咒一句,嚇死不償命,然後就去廚房找東西吃。聶琛在後麵跟她過來,那把好嗓子混淆著幾分的溫柔,說道,“餓了吧,我給你煮碗麵。”
寧夏不可思議的望望聶琛,雞皮疙瘩起了一身,挺受不了他對她這麽好的。她貌似已經習慣他們是敵對的,見麵就戧。
“好啊,隻是,拜托,請你千萬記得,你的麵是煮給人吃的,不要有錯覺啊。”寧夏對聶琛的廚藝挺不放心的,還真怕他做出來的東西,難吃的讓她看一眼就夠。
聶琛斜了她一眼,默不作聲,圍上圍裙,就開始準備食材。
寧夏看他的樣子,好像準備做什麽大餐似的,就開始抗議,她可沒時間等,肚子早就餓死啦。“拜托,就要簡單點的好吧,我可不想等你做出麵來的時候,我已經餓死了。”
聶琛依然不理,開了灶火,放上鍋子,然後直接往鍋裏倒了兩碗左右的冷水。
寧夏一看他連熗鍋都不熗的,就真無語了,想著她還是直接到冰箱裏找東西吃算了。但她的手摸到冰箱的門,就被聶琛將手從扶手上打開,說,“雖然你挺瘦的,但是也不能盼著食言而肥吧,你答應吃我做的麵,不能食言。”
寧夏“喲”的高叫一聲,想著和他拌嘴,可是她真餓得沒氣力了,走回客廳,窩進沙發裏等著去了。
聶琛也沒讓寧夏等得太久,幾分鍾後,一碗清湯麵就做好了。
寧夏一瞧這麵上除了些黃瓜絲,就是蔥花了,倒是聞到了香油的味道,可是這樣清水煮白麵,能好吃到哪裏去?可是當她不太高興的嚐了一口後,眼睛立即就閃亮了,發著光,然後就是頗有些狼吞虎咽的架勢的,很快將那碗麵風卷殘雲。真是意外呢,這麵竟然特別好味道,特別鮮。寧夏連著吃了兩碗,還是要吃,聶琛卻一攤手,說沒了。並且還說吃飯就是要八成飽,吃太多對胃不好。
寧夏才不管什麽對胃好不好的,她堅決認為吃飽了就是目的。不過,既然鍋裏已經沒了,那麽說什麽都白費了。
她坐在餐桌邊,還是聶琛將她的麵碗拿去清洗了,寧夏望著聶琛在廚房裏轉,突然衍生出一個念頭,這家夥既沒出去,也沒睡覺,不會是專門一直等她,然後對她獻殷勤的吧。
寧夏再仔細看了聶琛,真有點不敢相信,他會對自己這麽好,這麽用心。心裏充斥著很特別的情感,不禁的一直盯著聶琛看,等到聶琛發覺了,略帶疑惑的望向她,一項自認臉皮很厚的她,突然間覺得不自在了,慌忙站起身,對聶琛說了聲謝謝,然後準備回樓上了。
“還有一件事,想和你說一下。”聶琛一邊說話,一邊從後麵抓住寧夏的手,不知道是不是寧夏的錯覺,她的手被聶琛抓到的那刻,竟然感覺到似乎被電到一樣。
其實不光是她,連聶琛也是這麽感受到的,以至於他慌忙鬆開寧夏的手。
氣氛倏然間,就變得詭異起來。寧夏覺得自己身上都要起雞皮疙瘩了,不知道是不是這大半夜的太清靜的緣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