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0章:帝都風雲
“大人說過,到了帝都,先拆開紅色的錦囊,看來,是時候了。”
黃大力、趙一毛、公羊仲彥順利的來到了帝都豐州城,黃大力早已迫不及待的將紅色錦囊打開。
黃大力大字不識幾個,趙一毛也識字有限,與黃大力商討半晌,方才確定了信的內容。
王肅觀信中交代:
第一,讓黃大力與趙一毛扮作公羊仲彥的貼身侍衛,不可讓他離開視線。
第二,請郝大仁給公羊仲彥下毒,如果一時間找不到合適的藥,就隨便找點藥騙他,務必保證他在豐州麵見景泰的時候要受控。
第三,宮中有一位名叫艾祿恩的太監,貪財好色,在宮中左右逢源,務必讓公羊仲彥出麵,用重金美色賄賂他,讓他想辦法幫公羊仲彥促成大事。
第四,藍色錦囊交給朱子賢,白色錦囊在公羊仲彥麵見完景泰之後打開。
朱子賢曾給王肅觀來過信,他和郝大仁、馮五常居住的地方,黃大力也知道,很快找到。
事關重大,眾人根本不敢耽擱。
身無分文的朱子賢三人,在路上劫了幾個大戶人家,低價變賣了不少珠寶,手頭也十分寬裕。
朱子賢打開第二個藍色錦囊,裏麵裝的是王肅觀的合盤計劃,讓朱子賢按照計劃主持豐州一切事務。
另外,錦囊之中,裝著兩枚鬼頭令,交給他和郝大仁。
鬼頭令在豐州幾乎無用武之地,扔到地上隻怕都有人懶得撿,可是如果放到黑鐵城,隻怕這小小的令牌,會讓無數人為之瘋狂。
朱子賢和郝大仁聽說如今黑鐵城都已在王肅觀的掌控之下,紛紛大喜,萬沒料到王肅觀曾經所指的暗勢力竟然發展如此迅速。
朱子賢和郝大仁已經在豐州呆了些日子了,對豐州的情況了解甚多,那艾祿恩的大名也是聽說過的。
幾人兵分數路,雷厲風行的準備好了。
被郝大仁下了藥的公羊仲彥也乖乖的幫忙,甚至還親自挑了個妖豔女子,帶著厚禮去拜訪艾祿恩。
隻是,他們始終想不通,王肅觀遠在雲州,是如何得知艾祿恩這號人的。
其實,王肅觀根本不知道艾祿恩,隻是他在無意中跟蘇婉怡說起如果豐州有人的話,辦起事來會事半功倍。
蘇婉怡的父親乃是名動一方的貴族,她的父親每逢去雲州,都會給名叫艾祿恩的太監帶上珍寶美女。
王肅觀這才讓朱子賢等人去找艾祿恩幫忙。
他們很幸運,找到艾祿恩在宮外的院子,雖然等了大半個時辰才等到艾祿恩接見,但也順利的見到了艾祿恩。
不得不說,公羊仲彥這小子很有一套,竟然知道太監喜歡什麽樣的女人,惹的艾祿恩哈哈大笑,當時便答應下來。
況且,讓艾祿恩所幫之忙,乃是在景泰耳邊吹吹風,這對艾祿恩來說,簡直不費吹灰之力,不答應,反而得罪了一位世子。
帝都皇宮之中。
景泰正在大發雷霆,實在是毫無皇者之風。
“真是氣死朕了,來人啊,快去催,就算是把雲州翻個底兒朝天,也要把公主給朕找回來。”
……
“來人,給尹琛傳旨,讓他帶左武衛禦林軍親自去雲州走一趟,一來要把公主給朕毫發無傷的帶回來。告訴尹琛,要暗訪,不能太張揚,如果讓反賊知道朕的公主流落在雲州,那後果真是不堪設想。”
……
“朕還是放心不下,來人,快傳朕口諭,告訴左武衛大將軍公羊統,讓他動用雲州所有折衝府,將整個雲州戒嚴,一發現可疑人物,立刻逮捕。”
……
景泰皇帝大發雷霆,他最心愛的女兒,掌上明珠永豐公主公羊欣兒竟留書出走了,原因便是,她聽聞刺客黑無常已死,想親自去雲州確認。
可是,景泰在雲州受過辱,最近又常常接到王肅觀從黑鐵城傳來的與紅巾軍、流寇有關的捷報,那雲州自己心中的印象,幾乎變成了地獄,自己的女兒跑去哪兒,豈不是羊入虎口,如何不急?
正在此時,殿中監艾祿恩神色匆匆的求見。
景泰對艾祿恩一向信任,忙將他喚來,主要是想找他問問該如何將永豐公主尋回。
艾祿恩一聽,驚得說不出話來,半晌才道:“皇上,雲王二世子公羊仲彥來京述職,有要事求見,他來自於雲州,對雲州的情況比較了解,不如將他喚來,先了解一下情況再做定奪?”
景泰大喜,急不可耐的道:“艾公公,那還等什麽,趕快宣進來啊。”
公羊仲彥一進來,立刻恭恭敬敬的拜了下去。
他早已想清楚,如今王肅觀讓自己秘密來豐州,其目的雖然是為自己,但他們畢竟有共同的敵人公羊伯騰,也暫時忍耐下來,先按照王肅觀交代的跟景泰報告一番。
景泰哪有心思管公羊仲彥陳述國家大事,一擺手打斷他,問道:“公羊仲彥,你奉旨清剿紅巾軍,鏟除流寇,做的很好,朕甚感欣慰。隻是,雲州大都督黃庭軒捉到刺客黑無常,永豐公主一時好奇,便溜出宮去,孤身去了雲州,你可有什麽辦法幫朕找回公主?”
公羊仲彥愕然,自己如今都成了王肅觀的傀儡,有家回不得,要說幫忙,實在是想不出一點辦法,隻能硬著頭皮道:“請皇上放心,永豐公主吉人天相,自然無礙。況且,卑職率領折衝都尉王肅觀殺的紅巾軍如喪家之犬,如今雖有一些餘孽仍在雲州,但料定他們如驚弓之鳥,已掀不起什麽大風大浪了。”
景泰稍感心安,可作為一個父親,在孩子身上,還是不免憂心忡忡。
公羊仲彥又道:“啟稟皇上,卑職此次前來,實有要事向皇上稟報。”
景泰心不在焉的道:“說吧。”
“啟稟皇上,在黑鐵城有個青樓名叫春滿樓。春滿樓中,有一常客,名喚蘇叔才。春滿樓中的一女子軟玉兒親耳聽到蘇叔才自稱紅巾軍,這個秘密被識破之後,他當著當時的致果校尉王肅觀的麵殺了軟玉兒畏罪潛逃。”
“時候,在卑職率人攻擊紅巾軍的時候,蘇叔才也出現了,死在混戰之中。為了給皇上分憂解難,徹底鏟除紅巾軍,卑職殫精竭慮,幾個日夜廢寢忘食,終於讓卑職查到這蘇家可能與紅巾軍勾結。”
“當時,卑職尚無證據,然而蘇家竟然出現了火龍少天的奇觀,一場大火將整個院子燒成灰燼。卑職覺得可疑,便開始著手調查。後來,卑職與大都督黃庭軒、如今鎮北府的折衝都尉王肅觀等人去蘇家人暫居的客棧查找線索,幸賴皇上天威庇佑,客棧中竟然出現了一條引路蛇。”
“那條蛇將我們引到蘇老太爺的房間,在場好多官員都看見,蘇老太爺的行李中竟然冒出失蹤多年的貢品翡翠玉樹花。卑職曾聽聞,翡翠玉樹花被紅巾軍在紅河上劫走,照此看來,蘇家定然與紅巾軍勾結。”
“隻是,不久前,卑職又查到,翡翠玉樹花曾經在家兄公羊伯騰的手中出現過,而且,據蘇家下人蘇惜透露,翡翠玉樹花乃是家兄公羊伯騰借小妾蘇慧梅之手送給的。”
“所以,卑職大膽懷疑,家兄公羊伯騰和他的小妾一家早已和紅巾軍勾結在一起,隻是此事事關重大,其中又有諸多隱情,卑職這才不得已從雲州趕來,一一稟告。”
景泰本來心不在焉的,也沒怎麽放在心上,漫不經心的說道:“朕剛剛收到鎮北府折衝都尉王肅觀的奏章,已經知道了,隻是此間有諸多疑竇,牽涉甚廣,朕得與諸大臣商量後才能決定,況且,是否屬實,還有待查證。”
公羊仲彥立刻戰戰兢兢的跪下:“啟稟皇上,卑職所言,句句屬實。公羊伯騰乃家兄,可卑職為皇上的江山殫精竭慮,不得不慎之又慎,如果家兄真與紅巾軍勾結,就算是大義滅親,卑職也在所不惜。”
景泰似乎被公羊仲彥說動了,眉宇間威勢凜然,沉吟道:“雲州最近很亂,先是黑無常,後來關子鎮又出現馬賊,接著紅巾軍、流寇,現在公羊伯騰……艾公公,傳楊士舫來見。”
“皇上,萬萬不可!”公羊仲彥立刻拜倒在地,“啟稟皇上,楊大人的千金嫁給了家兄,而且雲州大都督黃庭軒乃是楊大人的門生,黃庭軒府上的長史張文舉被查出是黑無常,此事背後的秘密,隻怕太過繁複,如果讓楊大人得知,卑職怕橫生枝節。”
公羊仲彥倒沒想過雲州竟然亂到了這個地步,這時細細一想,確實像有個驚天陰謀藏在裏麵似的。
“皇上,依奴才看,此事也簡單。”沉默著的艾祿恩忽然開口,恭恭敬敬的道:“皇上雲遊至關子鎮,多次遇險,如今的雲州又挖出這麽多反賊出來,依老奴看,全是雲王治理不善,該向雲王降罪才是。”
這話是公羊仲彥早和他演練好的。
公羊仲彥也早就準備好了應對之策,忙叩頭道:“皇上冤枉啊。啟稟皇上,家父近年來身體每況日下,早已不複當年,雲州大事,早在一年前便移交給家兄公羊伯騰的身上,大都由他處理,就算是降罪,也不能降到家父身上。家父也是發現雲州流寇猖獗,盜賊橫行,這才派卑職率兵清剿,他對皇上是忠心耿耿。”
景泰滿意的笑了笑,點了點頭,稍稍沉吟,忽然道:“艾公公,那依你之見,該當如何?”
“皇上,恕奴才鬥膽。”艾祿恩畢恭畢敬的說道:“皇上可派欽差前去雲州調查一番,一來可以在雲州調查一番事情始末真偽,二來也可以讓他將公主接回來。”
公羊仲彥愕然,這可與事先商量的不一樣,莫非這艾祿恩要中途變卦不成?
沒有人注意到,艾祿恩的眼中,閃過一絲不易察覺的狡獪。
景泰大喜,忙道:“艾公公,你速去召左武衛大將軍公羊統前來覲見。”
艾祿恩匆匆而去。
公羊仲彥舒了口氣,這樣的結果倒是和先前預料的很不一樣,不過他已無心在此,忙道:“啟稟皇上,卑職還有個不情之請。”
“說吧,你為朕立了不少功勞,但有所求,朕無不恩準。”景泰想到公羊仲彥確實為自己立過不功勞,此言乃由衷而發。
“啟稟皇上,卑職來豐州的時候,和隨從走散了。這一路山高林密,常有匪人為患,卑職請求皇上賜卑職一些護衛,好返回雲州。”
公羊仲彥完全是替自己考慮,如今自己孤身一人,如果能夠從皇上這兒要一些隨從,比能夠製伏郝大仁等人,逼郝大仁交出解藥,到時候回到雲州,自己又是自由身,而且沒準兒公羊伯騰已和王肅觀鬥的兩敗俱傷,自己正好坐收漁人之利。
雖然眾人對公羊仲彥的評價是有勇無謀,但試問一個會打仗,能打仗的人,沒有足夠的智慧,又怎麽成呢?
公羊仲彥,確實有一定的智慧。
景泰嗬嗬一笑,打趣道:“朕聽聞你勇不可擋,如何連路上遇到的匪人都怕?”
公羊仲彥一愣,靈機一動,道:“啟稟皇上,卑職是擔心勢單力孤,讓匪人逃走,如果皇上能夠刺卑職幾個護衛,卑職就算遇上匪人,也會將其一網打盡,可如果卑職一人的話,隻怕分身乏術,難以全殲惡人。”
景泰點了點頭,歎道:“好個忠心為朕的公羊仲彥啊。好,朕就賜你一百名羽林軍當你的貼身護衛,為朕繼續剿賊。隻要你精忠報國,對朕忠心不二,這雲州,也遲早是你的。”
公羊仲彥大喜,拜伏在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