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58章:難得的溫馨
“相公,你終於醒了。”
蘇婉怡嗚咽著。
王肅觀被遊散人妙手搶救,昏迷了兩個時辰便清醒過來。
蘇婉怡滿麵憔悴,守在坐在床邊,淚珠滾滾而落。
王肅觀緩緩坐起,腹部和左手上的傷口已經處理好了,可隨之而來的藥香卻讓他又皺起了眉頭。
“我又沒死,你哭什麽。”王肅觀苦笑著道,他一個激靈,忽然記起什麽,忙道:“你不是被她的指甲刺到了嗎,傷的怎麽樣?”
蘇婉怡又是感動,又是心疼,撲在相公的胸膛上,哭出聲來。
王肅觀頓時有些心慌,忙不迭的道:“快別哭了,她的指甲上果然有毒嗎?是什麽毒……”蘇婉怡隻是哭泣,一言不發,仿佛將今日的擔驚受怕要徹底排空一般。
王肅觀靈機一動,故作痛苦狀,“啊”一聲慘叫,道:“婉怡,你弄疼我了。”
蘇婉怡一聽,忙拾起身子,仔細的檢查起了王肅觀的身體,忙道:“哪兒疼……”
“你把脖子伸過來,我看看你的傷口。”王肅觀鄭重的說道,眼中滿是擔憂。
蘇婉怡氣得笑了一下,苦著臉道:“不礙事的,就劃破了點皮,而且毒也不礙事,遊散人已經給我開了藥。”
王肅觀這才放下心來,深深的吸了口氣,笑道:“我現在不疼了,你給我弄點吃的吧,我快餓死了。”
蘇婉怡精神一振,既然相公胃口不錯,傷勢應該無礙,忙親自去弄,剛一開門,柳似伊和皇甫不同正在門口來回踱步,臉上更顯著急之色。
“大哥(王大哥)怎麽樣了?”二女一同問道。
隻是,皇甫不同的手腕上麵用白布抱著,她為王肅觀放血,蘇婉怡對她也親近起來了。
蘇婉怡一怔,微微歎了口氣,道:“他已經醒來了,你們進去看他吧。”說著與兒女擦肩而過,往廚房方向走去。
皇甫不同急不可耐的推門而入,卻見柳似伊停在原地,不肯進去。
“柳姐姐,你不進去嗎?”皇甫不同黛眉蹙起,問道。
“我……既然他醒了,我就放心了。”柳似伊櫻唇微抿,神色黯然的道,隨即轉過身,一步一回頭的離開了。
皇甫不同眨了眨眼睛,也沒有再耽擱,心急火燎的跑了進去。
“大哥!”皇甫不同驚喜的叫了一聲,跑過去坐到床邊,在王肅觀的身上一頓亂翻:“讓我看看你的傷。”
王肅觀忍著疼閃避,可這丫頭還真消停不了。
這時,他忽然注意到,皇甫不同手腕上也包著,頓時記起這古怪的丫頭義無反顧放血的一幕,心中一暖,回想起皇甫不同的種種,這丫頭似乎並不簡單,更像是一位大智若愚的奇女子。
先是一無所知的跑過去要救蘇婉怡,後裝模作樣的要離開,隻怕連失血過多暈厥也是假裝的,到後來又看似誤打誤撞的碰翻桌子,其實將蘇婉怡和鬥篷女子分開。
再加上皇甫不同跟著土垚子到處行騙,她走南闖北,絕非尋常女子可比,隻怕這女子平日裏天真嘻哈的麵孔,隻是她的一麵而已。
“我沒事,都是皮外傷,不要大驚小怪的,害大家擔心。”王肅觀說道:“你的傷不礙事吧。”
皇甫不同立刻將自己的雙手藏了起來,吐了吐舌頭道:“這算什麽傷,你不知道啊,有一次我跟師父去騙一個賣藥財的大財主,我和師父扮鬼,我一不小心從房頂摔下來,手臂都摔斷了,也沒事。”
王肅觀心中憐惜不已,滿懷歉疚的道:“你大可不必如此,比這更加艱難千百倍的場麵,我都應付過,多少次徘徊在生死邊緣,我都挺了過來,一個殺手能耐我何?”
“臭美!”皇甫不同吐了吐舌頭,心中卻想:“如果不相信你,在你自殺的時候,我早跳起來了。”話題一轉,坐到王肅觀身邊道:“你以前見過什麽難對付的場麵,跟我說說吧。”
王肅觀懶洋洋的籲了口氣,想起前世的種種,今生的一切,不禁有些悵然。
前世,他就如鬥篷女子一般,沒有家人,更無絲毫感情,是個殺人機器,今生,他有了家室,不能再無法無天下去了。
“下次再跟你說吧。”王肅觀挪了挪身體,目光一凝,道:“那個殺手呢?”
“小氣。”皇甫不同吐了吐舌頭,沒好氣的道:“她在咱們不注意的時候,用指甲刺了自己一下,中毒了。不過臭道士發現的早,給她及時施救,總算搶救過來了,現在,趙一毛他們將她的指甲全都剪掉了,關在後院,派人嚴密看管。”
王肅觀歎了口氣,雖然這女子可惡至極,該千刀萬剮,但不能讓她死的這麽便宜,至少要從她身上挖出點東西再送她去死才成,暗暗點頭,趙一毛漸漸明白自己的心意了,確實是個得力的下屬。
正在此時,皇甫不同忽然道:“大哥,那女的長得很怪,如果你想去見她,得做好被嚇到的準備。”
“莫非她比你還醜?”王肅觀取笑道。
皇甫不同立刻不依,張牙舞爪的向王肅觀發出恐嚇。
這時,蘇婉怡親自端著盤子走了進來,一見到王肅觀和皇甫不同如此親昵曖昧,頓時酸溜溜的,可轉念一想,相公為了自己大殺四方,甘願以命換命,自己還有什麽不滿足的?
頓時,她的虛榮心得到了前所未有的滿足,雖然這差點是用相公的生命換來的,但還是有那股虛榮。
“同兒妹妹,快來幫我一把,將小桌子搬到床上,讓相公用餐。”蘇婉怡滿麵憂容的端著盤子走了過來。
皇甫不同從櫃子上取下紅木小桌,擺放在床上,蘇婉怡則將一應物事一一放在上麵。
王肅觀看著蘇婉怡的一舉一動,說不出的心痛,看她容顏憔悴,雲鬢淩亂而不曾梳洗,這幾日擔驚受怕,也不知道是不是到了崩潰的邊緣。
想到這兒,王肅觀忽然想起,前些日子蘇婉怡已經給家中寄過去了書信,隻怕他的泰山嶽母不久便會趕到,如果讓他們聽到自己大殺四方,進攻雲王府,不知道會不會被嚇壞。
“親愛的婉怡。”王肅觀柔情頓生,沒個正經的笑道:“我懶得動,你喂我吧,就像鳳尾山一樣。”說著張開了口,仰麵躺了下去,悠然道:“還是有人伺候舒服啊。”
蘇婉怡又好笑,又好氣,小心翼翼的給相公喂起食物來。
皇甫不同在旁邊看著,眼中滿是羨慕之色,也毫不客氣的盛了碗湯,蘇婉怡每喂一口,她便乖巧的向王肅觀送一勺子湯。
隻是,皇甫不同很顯然不擅長做這些事情,不時燙的王肅觀連吐舌頭。
王肅觀多日不曾休息,吃飯也是草草了事,像應付差事一樣,在家中難得休息了一會兒,又吃了點東西,精神漸漸恢複過來。
“婉怡,你派個人去黑鐵城,讓人務必將刀如天請過來,今後我要讓她寸步不離的保護你。”王肅觀沉吟道。
蘇婉怡一驚應了一聲,經過這次事情,整個人仿佛失去了精神,連鬥嘴都沒了力氣。
王肅觀原先收服刀如天,其實便是抱著讓她保護蘇婉怡的打算,隻是有人要購買公易山莊的火器,他便不得不讓刀如天出去坐鎮,不料還真是巧,在刀如天不在的時候竟發生了這種事情。
“婉怡,扶我起來,我出去走走。”王肅觀一邊掙紮著坐起,一邊說道。
“不行!”二女同時喝道!
王肅觀看了二女一眼,咧了咧嘴,在她們關切的目光中,自己也無可奈何,不禁歎了口氣,笑道:“那將東西收拾起來,你們倆躺在我的兩邊,讓我摟著睡覺如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