奸臣

第201章:耍寶

第201章:耍寶

王肅觀拜見過嶽父嶽母,這次兩位老人倒並沒有給他冷嘲熱諷,不過語氣還是非常強硬,問王肅觀昨夜與黃庭軒學習,到幾更才睡覺,學的是什麽,大有考察之意。

幸虧王肅觀昨夜未曾偷懶,背了幾首詩,幾篇文章,還特地準備了一些問題,像個好學的“孩子”向蘇鴻治請教,惹得蘇鴻治不禁露出了淡淡的笑意,眼中那生分厭惡之感,也淡了許多。

二老看著蘇婉怡與王肅觀恩恩愛愛,心中也老懷寬慰,已漸漸將王肅觀當半個兒子一樣看待,隻是他們抱著另外一重想法,有意栽培,讓王肅觀繼承東州大業,才表現的非常冷淡。

席上,王肅觀發現這二老似乎非常喜歡吃甜食,和婉怡一個性子,靈機一動,便賣弄起來了,道:“嶽父、嶽母,甜食雖然可口,但對身體不好,容易高血糖……對身體不好,二老以後還是吃些清淡些的食物較好。”

蘇鴻治眉頭一皺,什麽“高血糖”,壓根兒聽都沒聽過,問道:“‘高血糖’是何意?”

“這……隻是身體隱患,吃甜點容易發胖,老年人應該多吃芹菜、瘦肉,最重要的是要多吃含鈣……燙了羊奶喝,鍛煉鍛煉,對身體都有好處的。”王肅觀本想賣弄一下,教這兩位老人養生之法,可許多詞都不方便說,一時真有些焦急。

蘇鴻治心中也挺高興的,可臉色卻是一沉,冷聲道:“你是覺得我們這兩把老骨頭不行了嗎?老夫至少還要再活二十年。”

王肅觀咧了咧嘴,尷尬的怔在原座,一時不知該說些什麽才好。

蘇婉怡忙打起了圓場,笑道:“娘,您不知道,相公懂得可多了,養生之道,天下雜學,涉獵極廣,對了,他還有一手絕活,叫……叫‘啃的雞’,改日叫他做了給二老嚐嚐。”

“君子遠庖廚,男子漢大丈夫,做什麽‘啃的雞’,好男兒該當以事業為重。”蘇鴻治不冷不熱的說道。

王肅觀心頭起火,這老頭總是要將自己說的一無是處才肯罷休,可還是深深吸了口氣,將這口氣又咽了下去,道:“‘君子遠庖廚’,說的是君子當珍愛生命,莫要殘忍嗜殺,並非輕視庖廚。如果聖人以君子自居,輕視庖廚,自詡高人一等,那還如何稱之為聖人?”

蘇婉怡早已聽得神馳移動,她知道相公一向奇思妙想,語出驚人,不以為怪,可是在自己的父親麵前說出如此真知灼見,那可就不同了,肯定會讓父親刮目相看的。

蘇鴻治被自己的女婿這麽說,非但不怒,心裏還差點樂開了花,暗道:“小怡喜歡上的人,畢竟是有不凡之處,做出那麽多驚天動地的大事,並非巧合,確實有不凡之處。”

可是,他臉色依舊沉著,斜睨了王肅觀一眼,什麽話也沒有說。

蘇婉怡怕父親尷尬,忙岔開話題,開始和王肅觀唱起了雙簧,問起了養生的一些亂七八糟的事情。

這次,王肅觀不再隱瞞,管他們聽懂聽不懂,補鈣、高血糖、發胖、細菌、脂肪肝雲雲的詞語全都跑了出來,聽得二老是一個頭兩個大,不過王肅觀已經在生活中向蘇婉怡灌輸了不少,蘇婉怡卻和他對答如流,即便不懂的,也是不懂裝懂,幫相公解圍。

如此,倒是造成了一個假象,二老麵麵相覷,相對望著,產生一個有些荒誕的想法:“咱們真是老了,不知道年輕人心中究竟在想些什麽,這些生僻的詞語,到底是什麽意思,莫非兩代人之間真有天地之距?”

夫婦二人一唱一和,完全取得了主動權,把二老搞的頭暈目眩,睡意連連。

正在此時,喜兒從外走來,恭恭敬敬的在外堂稟道:“老爺、夫人、老太爺、老夫人,皇甫姑娘來了,要求見老爺。”

王肅觀頭皮有些發麻,暗道:“喜兒,不是已經跟你交代我了嗎,要稱呼皇甫不同為不同道長,你咋就不長記性呢?”

王肅觀已向皇甫不同說過,讓她施展渾身解數,化裝成道姑,來自己府上騙老夫人的事情,想來她這個時候特地差喜兒前來,說自己求見,應該是扮作道姑來實施大計。

“皇甫姑娘?你說的可是不同道長?”王肅觀裝聾作啞的道:“道長為何來此,可有要事?也罷,我去見見她也好。”

蘇婉怡也知道相公誆騙大計,在母親耳邊煽風點火的道:“這不同道長乃是五華山四五行道的傳人,道法高深,能知過去未來,趨吉避凶,她師叔乃是相公的朋友,常有往來。”

林氏果然有些意動,反正王肅觀和一唱一和的詞語是聽不懂了,索性去向道長討兩個護身符、送子符,讓她保佑女兒女婿也好,便起身道:“我同你前去吧。”

老夫人一動,蘇婉怡肯定是要跟著的,蘇鴻治也怪無聊的,便也跟出去湊個熱鬧。

前廳,皇甫不同剛剛沐過浴,洗盡鉛華,粉光致致,膚光潤澤,更襯托的她肌膚粉嫩滑膩,奶白如雪,一身寬大的道袍,挽著一個髻,三千青色如瀑下垂,目光澄澈,端莊嚴肅,宛然便是仙姑下凡。

王肅觀暗暗咽了口唾沫,這丫頭,實在是讓人無可抗拒。

不過話說回來,她扮人是人,扮鬼是鬼,如今扮起道姑來,也是似模似樣,若非王肅觀和蘇婉怡早就認識她,說不定還真會把她當成五華山的道姑呢。

“無量天尊……”

皇甫不同拖的長長的叫了一聲,佛塵一掃,向王肅觀四人施了個禮。

老夫人看皇甫不同目光澄澈,明亮有神,真如有靈性的仙姑下凡一般,不禁一喜,眼中滿是虔誠之色,緩緩上前,雙手合十,施了個禮,道:“仙姑有禮。”

王肅觀等人也欠身施禮,真像個虔誠的信徒。

“仙姑請入座。”

老夫人在女婿家,也不客氣,如主人一般招待起皇甫不同來了。

“居士請!”

皇甫不同客客氣氣的道。

兩位老人都是有身份的人物,什麽名揚天下的道士沒見過,對一個不同仙姑,自然不會客氣的,先行入座。

皇甫不同看跟在身後,忽然回過身來,向王肅觀吐了吐舌頭,那拂塵一掃,從王肅觀的臉上掃過,臉上滿是得意之色。

蘇婉怡也無奈的笑了笑。

王肅觀雙手合十,向皇甫不同作揖,皇甫不同這才恢複了剛才小神婆的模樣,施施然入座。

“貧道受師父之命,前來拜見王居士,看王居士賢伉儷紅霞滿麵,當真是貴不可言。”

皇甫不同一坐下便耍起神棍本色來了,隻是這次事關重大,騙王肅觀的老泰山,她不可不敢像在市井之中一樣對待,無比鄭重,真將自己當成一位五華山的仙姑。

蘇鴻治何等精明,根本不信此道,一聽皇甫不同一上來便信口開河,頓時狐疑起來:“可惡,這王肅觀真是膽大包天,竟然騙到我們的頭上來了,這位道姑他早就認識,現在請來,必定是來誆騙我們的。”

果然聽得皇甫不同又道:“如果貧道所猜不錯,王居士本該英年早逝……”

此言一出,幾乎所有人都麵色一沉,連蘇婉怡也說不出的怒氣,這皇甫不同平時就有些顛三倒四,怎麽竟然詛咒相公。

“仙姑,你這是什麽意思?”

老夫人陰沉著臉道。

“請聽我細細道來。據貧道觀察,王居士的富貴前程,簡直不可想象,然而,他無法承受這種命運,導致命格斷裂,英年早逝。家師早年雲遊天下,見慣不少大富大貴之人,這種人常因無法承受命運而遭天妒,早年夭折。”

“一萬人中,這種貴人,或許一個人也找不出來。而這種貴人,一百個當中,隻怕九十九個都要夭折。所以,王居士命中注定有一次大劫難。現在看來,命格重新接壤,劫難早已結束,王居士應該已經死過一次了。”

蘇婉怡心念一動,暗道:“原來又是遊散人的那番鬼話,她又拿出來騙人。”

“是的,相公去年得過一場大病,險些嚇死我了。”蘇婉怡便主動擔當“拖”的角色,在旁邊回應起來了。

可是,蘇鴻治的臉色卻很不好看,冷笑一聲,沒有說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