趙敏見他臉色稍緩,靠上前去,大半個身子倚在他手臂上,輕聲細語說道:“這些年來,我一直在為我們的見來努力,我想武當派自從開派以來,一直遵守官府規矩,還沒有朝廷作對過,假如張真人能夠答應前往大都,接受皇帝的敕封,你作為他老人家的嫡傳徒孫,身份地位立刻大增,想必父王也不會像以前那般看不起你,而且武當派歸順朝廷之後,你也不必夾在中間,左右為難,那麽我們之間的事情就好辦多。而張真人身份崇高,絕不可用下毒這樣的手段來折辱他老人家,因此我便放棄用毒之計,冒著危險當麵勸說,卻沒想到三言兩語間就說僵了,不得已才動起來手來。”
張無忌聽她為了兩人的將來殫精竭慮,大費周折,不由得心下一軟,轉念又想起父親的太師父身上的傷勢,便埋怨道:“就算你是為了將來著想,那也不該對太師父和父親下那麽重的手,我回到武當山時,差點被嚇個半死。”
“張真人名聲顯赫,是當今武林第一人,我如果不做點準備,恐怕帶著千軍萬馬也無法保證自身的安全,隻好先讓他老人家受點傷,否則我哪裏敢上紫霄宮。”趙敏說到這裏,提手拍了拍胸口,激得胸前一陣搖動,直看得張無忌口幹舌燥。她又抱起張無忌的手臂,酥胸輕輕磨蹭著,訴苦道:“阿大下場和張叔父比武時,我已經交代過不準下重手。誰知道叔父一動手就奮不顧身,使出以命換命的招數,阿大匆匆收手還是晚了一些,不過他也付出了右手拇指的作為代價。我惱他傷了張叔父,已經被我從身邊趕走了。無忌,現在張真人和叔父傷勢也痊愈了,武當派也安然無恙,你就不要生氣了。”
趙敏又是撒嬌又是道歉,還利用了身體作為武器,直把張無忌弄得神魂顛倒,臉紅耳赤。他暈忽忽想了一會兒,覺得對方說的話也對,心裏的氣便消了,慚道:“郡主,是我想錯了,我不該對你發脾氣。”
山洞內史應親眼見過趙敏的麵貌,雖然兩次都是男子打扮,但卻掩蓋不了那份國色天香,若是做女子打扮,姿容絕不在周芷若之下。他聽到張無忌被三言兩語搞定,不由得暗自鄙視,心想這小子連對方言語中這麽大的破綻分辨不出,分明是被對方美色所惑,真是蠢貨,白瞎了殷素素從小的教導。
謝遜聽到張翠山安然無恙的消息,心下一鬆,轉眼又皺起了眉頭,心想無忌這孩子連如此明顯的謊言都聽不出來,怎麽連素素半點聰明勁都沒有傳到?他失蹤這些年想必是在什麽王府裏度過的,隻是除了武功大漲,其他各方麵卻沒有絲毫長進,這種情況肯定是有人故意所為。看來以後得好好教導才行,還有這個女子,絕對不可讓她繼續纏著無忌,否則將來肯定要出麻煩。
趙敏見到張無忌終於服軟了,忍不住嫣然一笑,嬌聲道:“無忌,我告訴你一個好消息,父王已經答應我們之間的事情了。”張無忌喜道:“郡主,這是真的?”趙敏點頭道:“他說隻要你能坐上明教教主之位,他就允許我們在一起。這樣一來,我們之間的事情等於成功了一半,隻要之勸服叔父叔母,那就大功告成了。”
張無忌大喜之後卻又是一陣沮喪,搖頭苦笑道:“郡主,王爺這話等於是沒說一樣。如今明教掌權之人是他義父和外公,他們兩位老人家功力精深,老當益壯,短時間內肯定不會退位。再說我雖然當上了四方巡查使,地位僅在光明左右使之下,資曆卻有些不足,就算再熬上十年,也未必能坐上教主之位。”
趙敏嬌笑道:“無忌,如果隻是這樣怎麽能稱之為好消息?你看這是什麽?”她從背後抽出六枚令牌來,平攤到張無忌麵前。隻見這六枚令牌長短大小各不相同,似透明,非透明,令中隱隱有火焰飛騰,顏色變幻不定,極其詭異。
張無忌拿起其中最長的兩枚互現交擊,發出錚的一聲輕鳴,聲音悅耳,隱隱帶有一股異樣的魔力,他不禁問道:“郡主,這是什麽東西?”趙敏笑道:“這可是能幫你奪得教主之位的好東西。這就是……”她話還沒說完,肚子卻咕嚕嚕叫了起來。張無忌忙問道:“郡主,你身體不舒服嗎?我幫你把脈看看。”他話還沒說完,手指已經搭在趙敏手腕脈位之上,細細聽診起來。
趙敏臉色一紅,輕輕掙開他的手,嗔道:“還不是你害的,之前我千辛萬苦,一路飛馳來到這裏,在街頭的地方準備好了酒菜,本想和你小酌一番,好好吃上一頓。誰知道你一見麵就發脾氣,害得我顧不上吃東西,跟出來給你解釋,如今我可餓壞了。“
張無忌又是愧疚,又是憐惜,忙道:“那我們趕緊回去吃點東西,墊墊肚子再說。”他牽著趙敏的手,掉頭往回走。趙敏咯咯輕笑幾聲,走出很長一段距離後,又解釋道:“這就是明教失傳多年的聖火令。當年明教遺失這六枚聖火令之後曾多方尋找,甚至立下尋得聖火令的教眾便可以擔任教主之位的規矩,如今你身為明教四方巡查使,隻要帶著這六枚聖火令回到光明頂,明教教主一位,便能輕而易舉得到。”
這六枚聖火令,正是明教波斯總壇三名使者帶來中原的。當時黛綺絲在大都不慎露出行跡,被波斯使者發現,四人在大都城外一番爭鬥,動靜鬧得很大,被趙敏率領高手擒拿下來,一番搜索之後便得到了這六枚令牌。趙敏對那三名波斯使者審問之後,才知道這就是明教的聖火令,當即帶領一眾高手趕往光明頂,準備利用這此物將張無忌送上明教教主之位,方便她實行接下來的計劃。
趙敏解釋聖火令的來曆時,人已經離開山洞很遠,再加上山間風聲嘯急,山洞內的謝遜便聽不到後麵的內容,不過他既然知道這位郡主打算幫張無忌奪取教主之位,而且還帶來了極為重要的物件,當然不敢掉以輕心。等著張無忌和趙敏走遠路,立即從山洞內走出,迅速往光明頂掠去。
張無忌既是謝遜的義子,又是白眉鷹王的外孫,可謂是根正苗紅的明教子弟,若是由他來擔任明教教主之位,本來也沒什麽問題。但是謝遜既然知道他和元人的郡主有來往,而且頗有些言聽計從的樣子,卻有些擔心起來,心想無忌前幾年被韃子擄走,不知道受到了什麽影響,唯一能斷定的就是他被那郡主迷惑住了,才會出現如今這種情況。不過這孩子本性純良,隻要及時加以教導,想必能夠令其懸崖勒馬,幡然醒悟。當務之急卻是要應付那郡主帶來的重要物件,說不得隻能先下手為強,先趕回去召開高層會議了。
謝遜心思縝密,很快便想出了釜底抽薪之計,決定快刀斬亂麻,先將張無忌和元人韃子之間的關係割斷,再將其送回武當山接受張三豐的管教。他雙目雖眇,卻自有一套認路趕路的方法,身形在山石之上不停跳躍,速度極快,絲毫不必正常人慢上一絲半毫,很快便趕回了光明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