倚天應龍記

第二八零章 恨意滔天

自從逃離潼關後,趙敏帶著蒙人精銳疾奔不停,甩掉後麵的追兵後,又繼續轉向東跑,兜了一個大圈後進入秦嶺邊緣,卻是想繞過潼關,趕到東麵的函穀關駐守。元軍自從奉元城外郴州後,這一路奔逃,路程長達數百裏,若是漢人義兵,刺客就算用刀架在他們脖子,也休想讓他們向前挪出一步半步。幸好這些蒙人都有馬匹代步,雖然大多數人已經將馬匹累壞,但人卻還能支持得住。

趙敏見樹林繁茂,馬不能行,當即下令道:“所有人下馬入林,全速向東挺進。阿魯托不花,你派人將將士丟棄的馬匹收攏,趕往相反的方向,以此迷惑敵人。”阿魯托不花當即分出數百人手,開始收攏馬匹。

蒙古人發自大草原,雖然南侵百餘年,受到了中原人士的影響,改變了不少習慣,但愛馬為命的傳統卻保留了下來。尤其這些將士,常年和座下駿馬為伴,早已將其視為自己的第二條性命,想要他們丟棄愛馬,不啻於要割掉他們的心肝。因此趙敏的命令雖然極為正確,但仍有不少蒙人士兵不願聽令,硬是拉著愛馬一同入林。

趙敏見前麵已經有幾個蒙人士兵進了樹林,手裏還緊緊拉著韁繩,將愛馬帶上。她臉色頓時一沉,展開輕功疾追過去,身形如同一縷清風在那幾匹快馬旁邊掠過,雙手一翻,已經從袖中摸出一對鋒銳寶劍,雙臂一陣揮動,頓時寒芒閃爍,光耀密林。

隻聽噗噗噗幾聲亂響,那幾匹快馬已經齊脖子而斷,七八個馬頭砰砰砰飛撞在樹幹上,馬身頓時摔倒在地,四肢不停抽蓄,馬脖子斷口激噴出滿空血泉,將一小塊空間內的月光染得猩紅一片。那幾名蒙人士兵眼見愛馬慘死當場,不禁又驚又急,絲毫不顧身上被馬血澆了個透,紛紛撲上前,抱著馬身痛哭流涕。

趙敏見麵這幾人一副死了老父小兒的模樣,心裏的怒氣更劇,當下冷眼豎眉,厲喝道:“如果你們真舍不得這些馬,那就留下來和它們作伴好了。如果將來我能記起,肯定會派人來幫你們撿骨頭的。”

這幾個蒙人士兵心情雖然極為悲痛,但馬畢竟已經死了,活著的人更加重要,還是留著一條命為愛馬悼念為好。當下幾人滿臉淚痕,一步三回頭地沒入樹林當中。後麵的猛然士兵見到者活生生的例子,當下再不敢帶著馬匹入林,乖乖把韁繩交了出去。

趙敏心下滿意,臉上卻不露不露半點笑容,又喝道:“那飲,派人看好隊伍,不許有讓任何人亂來。”話一說完,身形一閃,已經消失在樹林外,趕到前頭去引路。

那飲忙派人在隊伍兩邊監視,不令蒙人士兵亂來。隻見茫茫月光下,秦嶺邊緣的樹林內人頭慫恿,亂聲嘈雜,趙敏身居人群當中,將手上的鞭子揮得啪啪作響,竭力催促身旁的蒙人將士繼續趕路,不停呼喝道:“快,快走,不許停下來!”

又是一夜不眠不休,第二天日頭三竿之時,趙敏終於將這些精銳安全帶到函穀關外。守關的元兵見到趙敏的帥旗突然出現,不由驚訝不已。要知道數日之前,趙敏圍攻奉元,即將得手的消息跟著信侍,才從函穀關內傳過。但僅僅數日之後,趙敏便帶著精神不佳、恍若行屍走肉幫的元人士兵趕到函穀關,這樣強烈的消息對比,如何讓能讓他們不驚訝?

趙敏卻不理函穀關將士的驚異臉色,帶人入關之後,迅速整頓部眾,清點完人數,得出的結果才是兩萬一千餘人,而且全是蒙人,連半個漢人都沒有。麵對如此結果,她隻氣得銀牙直咬,對史應龍的恨意已經無法形容。

當初趙敏帶了十二萬義兵西進,再加三萬蒙人精銳,號稱二十萬,和天完軍激戰連場,終於將天完軍困在奉元,眼見就要大功告成,誰知道史應龍這個克星一出現,立即改變的局麵,到最後她卻成了喪家之犬,招募而至的義兵全軍覆沒,蒙人精銳也折損了近萬,損失實在是太慘重了。

“史應龍,我絕不會就此認輸的,我一定要將你打倒,擒住你所有的女人,一個個在眼前殺死,讓你痛苦萬分!”趙敏咬牙切齒的痛罵著,心裏卻想:“漢人義兵不管用,根本無法和亂軍相抗。既然如此,我便回封底調集蒙人兵馬來,到時候再和大華一決高下。”她想法既定,當即說道:“無忌,你陪我回山西走一趟,我要將封地內所有兵力都調來。阿魯托不花,我走後,這兩萬精銳暫時交給你掌管。記住,不可貪功冒進,隻準駐防函穀關,一切等我回來在說。”當下也不休息,帶著張無忌繼續趕路,卻直往北麵而去。

而潼關那邊,由於趙敏逃跑速度太快,傅友德被義兵所阻擋,也就沒有追趕下去,派人清理戰場,一番差點,竟然俘虜了五萬降兵。這些降兵大多是來自山西、河北兩地的漢人,諸多將領更是當地富紳地主之流,可利用的價值極大,傅友德當下將所有降軍頭領單獨關押,又令降兵互相舉發,以大華法令為準,將惡跡昭著者當眾誅殺,壘了數個百人景觀以作警誡。他還將降兵中地位低下的善良者挑選出來,充當臨時管理,迅速將數量龐大的降兵分派拉攏,管理的服服帖帖。

何太衝等四大派首領見傅友德軍紀如山,律令嚴明,若以他處置降兵為惡者的條例套在派中弟子身上,不少人也得斬首當場,不由心驚不已。如今大華勢力如日中天,驅逐韃子,掌握天下不過是時間問題,四大派將來要在大華勢力下發展,免不了要遵守大華法令,何太衝的人暗自決定,以後要嚴厲管理派中弟子,以免招來大華打壓。

傅友德清理完戰場,又得到渭南傳來的消息,知道馮國用等人已經感到奉元,史應龍安然無恙,當下派人將降兵首領押送過去,等候史應龍處理。

此時奉元城裏,馮國用和朱長齡經過數日忙碌,以醫藥和糧食為攻勢,短短數日之內,已經獲得奉元百姓擁戴。人心偏向,奉元城內普通百姓對大華讚不絕口,富紳大戶人家也被大華以救濟全城百姓的實力所震懾,偷偷打起了小心思.馮國用和明玉珍見奉元民心已經收攏,稟告過史應龍後,便開始著手下一步計劃。

這一日,正好傅友德將俘虜到的醜鄒小櫻不花、現史傑鵬貝額修特,還有一幹義兵將領送到,並附上每個將領的出身來曆,成立義兵後的行跡。馮國用和明玉珍接收了這批俘虜,頓時弄出一個公審大會,將醜鄒小櫻不花、現史傑鵬貝額修特,以及兩名惡跡斑斑的義兵將領提到奉元東城大街,當眾公審。

隻見東城大街最為寬廣的十字街口上,兩個個蒙人、三個漢人口塞胡桃,被綁在立柱之上,近千名鐵血精銳布下了一個方陣,將這五人和周圍情緒激動的百姓隔開。方陣當中立了兩排座位。史應龍、馮國用等大華高層位列其中,莊錚等五行旗高層被請來了,明玉珍和常遇春也占了兩個位子。

眼見時辰已到,明玉珍從座位上站起,拿起一份判書,大聲宣讀道:“醜鄒小櫻不花、現史傑鵬貝額修特,兩人濫殺無辜,又屢次擄掠良家女子,用以蹂躪,又有吃人肉、喝人血等種種惡行,其狀令人發指,應當處以極刑。錢泰豪、林進、公知三人數典忘祖,甘願作為為醜鄒小櫻不花、現史傑鵬貝額修幫凶,槍殺燒掠,曾經屠殺過七個村莊,殺了數百百姓,也當處以極刑。”

明玉珍頓了一頓,又對圍觀的百姓說道:“這五個畜生帶兵圍攻奉元,也給諸位鄉親造成了極大傷害,為了讓諸位一解怨氣,今日特將這五個畜生交給諸位親屬處置。來人,上鐵器。”頓時有十名鐵血近衛上前,每兩人伺候一個,將五人的外衫剝去,露出坦蕩上身。十名鐵血近衛又各捧出一個大木盤,上麵擺著刀子、鑿子、剪子、鋸子等等利器,每個立柱旁邊都放了兩個木盤,一共人取用上麵的利器。

元兵圍困奉元多日,城中百姓死傷慘重,不知有多少人家痛失至親,個個對元兵恨之入骨,這時一聽可以親手處置這幾個出生,頓時群情洶湧,個個向前猛擠,想要上前親自割上一刀。布設在周圍的鐵血精銳頓時大感吃力,忙高聲大呼:“不要亂擠,想要報仇的人排好隊,一個一個上去。”又極力維持秩序,迅速將周圍百姓分成五道人龍,每條人龍都對應一個罪犯,等陣型穩定下來後,這才放開攔住,讓百姓逐個上前。

一名身材魁梧的壯漢擠到了前麵,大步流星地衝到醜鄒小櫻不花麵前,從木盤上抓起一柄鐵錘,砰一下敲在對方小腿骨麵,怒罵道:“狗韃子,畜生,若不是為了後麵的鄉親考慮,我這一錘就該砸得你腦漿迸裂。”醜鄒小櫻不花痛得臉麵扭曲,擠成一堆,就像是被爆出炸過的牛糞一般惡心,他嘴塞胡桃,咦咦嗚嗚亂喊個不停。

醜鄒小櫻不花一口氣還沒還過來,又有一位百姓搶上來,卻是一名半大小子,隻見他拿起一柄小刀,噗一下紮在醜鄒小櫻不花肩膀上,恨恨道:“狗韃子,若不是你們,我全家就不會隻剩我一人。”猛的一扭刀柄,挖出一塊肉來,用力甩在地上,狠踩了幾腳,這才離開。他才一離開,立即又有其他百姓上前,紛紛痛罵,用各種利器對付醜鄒小櫻不花。

這邊醜鄒小櫻不花很快就被奉元百姓弄得不成人形,其他四個人也好不到哪裏去。這些利器都是稅金旗的作品,非常鋒利,縱然是體弱無力的老人,也能輕鬆割下一塊肉來。頃刻之間,這五人便渾身是血,處處缺肉,雖然痛疼無比,但手腳被牢牢綁死,連掙紮都做不到,嘴裏有塞了胡桃,想要呼痛也不行,隻能拚命扭動身體,卻隻是徒勞掙紮。

一開始時,恨意滔天的百姓們還能守住秩序,到了後來,見那五名畜生身上的越來越少,還未輪到的百姓怕下手遲了,就找不到地方下手了,著急之下,再次擠上去,奮力衝開鐵血精銳的攔住,也不拿什麽刀子鑿子了,手撕嘴咬,紛紛向那人身上招呼,很快便將五個精壯男子拆的骨肉分離,屍骨無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