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陳叔,後來你有沒有再去那處魔紋凶脈探過?”魏索想了想之後問道。
陳姓修士點了點頭,“我自然也想知道天劍宗在那處魔紋凶脈處最後到底如何了,所以在數年之前收集了數件用於隱匿的法器,去探了一次。但是那處魔紋凶脈方圓數千裏的範圍之內,已經全部被天劍宗封鎖。我在外圍潛伏了許多天,發覺裏麵有些時候很多地方光華衝天,似是在大規模發掘,裏麵的修士數量似乎非常之多。而且我在數日夜晚,還看到隻有大量靈石出土時才會形成的寶光。看來後來不管如何,天劍宗都至少在那處魔紋凶脈之中找到了蘊含大量靈石的靈石礦脈,很多修士駐紮,日夜開采。我在那裏停留了許多日,發現時不時有小隊天劍宗修士從那處凶脈區域中飛掠出來,匆匆趕路,其中很多人身上都有不少納寶囊,應該是負責運送其中采集到的靈石回天劍宗。但至於裏麵具體到底什麽樣的情景,因為我修為低微,也是不敢靠近,不得而知。”
“天劍宗也有神玄大能,小子,以你的修為,打上天劍宗山門肯定是不可能的,而且天劍宗位於天玄大陸中西縱深處,你就算在那大鬧一場,占了大便宜,也不可能脫身得了,玄風門和真武宗都會參與圍殺,不過這處魔紋凶脈倒是位置正好。位於蠻荒深處,正好可以順便探一下北邙遺跡,將天劍宗的這處靈石礦脈弄掉之後,正好也可以橫渡蠻荒,趕往雲靈大陸。”綠袍老頭的聲音在魏索的耳中響了起來。
魏索沒有出聲,他的心裏也正是這麽打算。
魔紋凶礦之中有大量靈石出土時才會形成的寶光,說明這處地方的靈石蘊量十分驚人,就算現在不足以和天劍宗正麵為敵,毀掉天劍宗的這處靈石礦脈的話,也相當於斷絕了天劍宗一處極其重要的資源來源,對天劍宗也是沉重的打擊。
而且最為重要的是,魏索一直想去自己父母的隕落之地看看…這麽多年過去,他知道自己就算再強的神通,也已經無法改變他父母隕落的這個結果,但是他至少想要看看,自己的父母是隕落在了哪裏。
“對了,陳叔,你們怎麽會在這裏采集金剛精礦石?”驀的,魏索又想到了此點,忍不住問道。
方才那名白發蒼蒼的老人告訴他,一共有十六名修士在這條金剛精貧礦之中找尋金剛精礦石,但是此刻加上這名陳姓修士,露頭的也隻不過七名修士而已。這剩餘九名修士沒有露頭,就隻能說明一點,那就是剩餘的九名修士的修為也不怎麽樣,否則就算深入礦脈再深,方才魏索的氣息和一道術法震動天地,隻要是分念境三四重以上的修士,就肯定會感覺得到,也應該會出來了。
連分念境三四重以上的修士都沒有,這一群人就敢在此采集金剛精礦石,這本身就已經有點不太對勁,再加上聯想到之前這麽多修士都為這名陳姓修士求情的樣子,魏索就覺得越發古怪了。
“他們也是和我們當年一樣,被人逼迫在此采集金剛精礦石。”陳姓修士苦笑了一聲。
“是怎麽回事?”魏索的眉頭一跳。他是最低階的小散修出身,本來就是最為看不慣董青衣和許千幻此類高高在上,不把一般修士放在眼中的仗勢欺人的人物。尤其是他父母所遭遇的事,更是讓他對此類事深惡痛絕。
“這位陸七道友也是懂一些探脈之術。”陳姓修士點了點一旁白發蒼蒼的老人,“他們本來是古洞城一家商行中供職的散修,之前獸潮來襲之時,躲避到諸基城附近,結果遭遇到龍瓊宗的數名修士,那數名修士在他們身上種下了禁製,令他們要在一月之內采集滿千斤金剛精礦石,才放他們離開。我也是正好路過,遇到他們,才再這裏停留,用我所會的一些探脈之術,幫助他們采集金剛精礦石。”
“龍瓊宗,這是什麽宗門?”魏索看著白發蒼蒼的老人和其餘的幾名修士,問道。
“是玉瓊城中的一個中型宗門,沒有金丹修士的存在,但是逼迫他們的那幾名修士都是龍瓊宗的長老,都是分念境四重五重的修為,加上我也不是他們的對手,所以我也隻能盡我所能,看看能否幫他們采集到足夠數量的金剛精礦石。”陳姓修士苦笑道。
“我看就算你幫他們采集到了足夠的金剛精礦石,這些龍瓊宗的修士也未必會放過他們,說不定接著又會逼他們做其它的事。”魏索的眼神中帶著隱怒,“這種連金丹期修士都沒有的宗門,竟然也敢做這樣的事。”
“修道界一向都是如此,修為高的,壓修為低的,有背景的壓沒有背景的。”陳姓修士看著魏索道:“天玄大陸北部被獸潮席卷之前,諸城完備,諸多宗門牽製,大多數宗門還不敢亂來,但是現在徹底混亂,卻是根本沒有人管了。”
“天穹都要徹底崩裂,修士和妖獸的地位就要發生徹底的對換,修士之間卻是還要相互欺壓,爭鬥。”
魏索的腦海中首先浮現出這樣的念頭,但是隨即他也是默然的搖了搖頭。因為他自己也很清楚,這種情況是不可能改變的。而這也正是他之所以不願意將天穹壽元將盡的消息徹底傳播出去的原因。因為若是這個消息傳播出去,得利的肯定是大宗門。那些超級大宗門,肯定是要拚命的收刮資源,大魚吃小魚,拚命保證自己的安全,大難臨近,這些宗門做有些事起來反而是更無平時的顧忌,尋常的修士不會得到任何的好處,整個修道界反而有可能在天穹徹底崩裂之前就亂了起來。
“龍瓊宗的人在你們的身上布下了什麽樣的禁製?那些龍瓊宗的人現在何處?”暗自搖了搖頭之後,魏索接著問道。
“他們就在距離此處一千餘裏的一座‘蝕運脈’之中。”白發蒼蒼的陸姓老者答道:“我們也不知道他們在我們的身上下了什麽禁製,隻覺得胸口內裏有一團元氣波動。他們警告我們不可用真元去觸動那股元氣,否則他們會馬上察覺。而且我們誰要是觸動了那股元氣,要是將之消弭,令他們趕來的話,他們就會直接殺死消弭了那股元氣的人。”
“按我估計,是氣機引一類的禁製。這類禁製隻能在方圓兩千裏之內有效,所以他們停留的地方距離此處並不太遠。但是如果中了此種禁製的修士,衝開這禁製不難,但是衝開禁製之後,在接下來的數個時辰之內,還是會被他們感覺到方位。”陳姓修士似乎對各種禁製有些了解,看著魏索解釋道。
“你們試著衝開這禁製吧,還有你們的其他同伴,你們也找他們出來,讓他們也將這禁製衝開。”魏索對著白發蒼蒼的陸姓老者說了這麽一句,接著問道:“什麽叫做‘蝕運脈’?”
白發蒼蒼的老人知道魏索要幫他們對付那龍瓊宗的修士,十分的激動,連連深吸了數口氣之後,才解釋道:“這也是觀脈典籍中的一種地貌。兩條山脈呈八字形,山脈上又許多低矮小山頭,如同一個個疙瘩,山脈上少有樹木,這種地貌,據說是可以令停留在其中的修士帶來黴運。一般的修士可能不相信此點,但是有研讀觀脈典籍,略同探脈之術的修士,卻都是寧可信其有,不可信其無,一般見到此類地貌,也是遠遠避開,不敢進入。因為這些龍瓊宗的修士逼迫我等,所以我們雖然看出是那種地貌,他們選擇停留其中,我們也是沒有出言提醒。”
“現在看來,這些觀脈典籍上的許多記載,很可能真有其事。”說著,這名老人又是忍不住有些敬畏般的說了這麽一句。因為很明顯,魏索這樣的神通和修為,接下來那些龍瓊宗修士肯定就要倒大黴。
天地玄妙,即便是傳說中的真仙級大能,都根本無法了解全部奧秘,更不用說他們這種普通修士了。而地脈自古傳說就是有關氣運,也是根本不得而知其中奧妙,而對於探礦修士來說,每年隕落在各種地貌之中的就更多,所以此類修士,對天地脈相是更加的敬畏。
“有大修士為我們出頭…。”
“他們停留在那處‘蝕運脈’之中,果然倒大黴了。”
“我的禁製衝開了。”
“….。”
在白發蒼蒼的陸姓老人等人的千恩萬謝之中,其餘的修士,也都被從山體內裏的礦脈深處被喊了出來。龍瓊宗那幾名修士在他們體內留下的禁製不難衝開,很快,這些修士體內的禁製都一個個衝開了。
“他們來了…。”
大約不到半炷香的時間過後,遠處的天際之中,傳來了破空之聲,一條黑色的流光,朝著魏索等人所在的這處山脈,激射而來。
魏索收斂了氣息,靜靜的看著那條流光逼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