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報警吧。”我在趕往金剛寺的路上對法華說道。
法華皺著眉頭,說道:“楊光,你以為誰有這麽大的能耐,能夠做這樣的事情?”
我說道:“我給王正平打個電話吧。這麽大的東西被盜,我總覺得什麽地方不妥。”
法華卻道:“你錯了,貧僧想到的是這必然是圈內人士所為。”
我不解道:“怎麽說?不過是一尊佛像,又不是你那最大鍍金的那個。不過,那個頭也不小的,怎麽拿走的呢。”
“你不懂,那尊佛像裏有一節佛骨。”法華長歎一聲,說道。
“什麽!”不但我叫出聲來,整個車廂裏的其他人都叫出聲來。
“佛骨不存世間,這是定律啊。除了佛門大德的舍利子,怎麽會有佛骨留存在這個世界上?”純良道長問道。
太易先生也道:“佛骨內涵天地至理,又有鎮壓妖魔的功效。佛與道家飛升不同,道家丟那皮囊,化虛為真,煉神還虛,散掉肉身束縛。佛門正是相反,能夠升為佛陀的大德高僧,怎麽會在人間留下佛骨?除非……”
太易先生這個“除非”說出來的時候,小奇師姑插嘴道:“除非是自願凝練肉身,化為佛陀舍利骨,有大、法力,為凡塵打熬的弟子留下破障至寶。”
法華歎息道:“是啊。就是佛骨舍利。是家師為貧僧立足D市,將鎮寺之寶挪到了金剛寺內增長佛性而用的。”
我道:“報案吧,起碼讓警方幫忙找找,萬一是毛賊不知道好壞呢。”
法華道:“好吧,有勞楊施主了。”
我嗬嗬一笑道:“客氣了不是。”
說著我翻出電話,也不管現在是幾近午夜12點的時段,撥通了王正平的電話號碼。然後把事情說了一邊,最後很重視的說道:“王隊,這佛像內有真正的佛骨舍利,就不要外穿了。這種東西知道的人越少越好。”
王正平那麵道:“行,我這就組織人手,作案現場就不要再進去人了。我帶刑偵專家一起過去勘察一下。”
我笑道:“行,有你的這句保證我就放心了。金剛寺見吧。”
“好。”
掛斷電話,我們一路討論到底是誰這麽準確的能夠知道佛骨在金剛寺,而且那麽準確的就偷走了那尊佛像。甚至和法華討論在寺院內除了他之外,還有多少人知道這佛骨的事情。卻不想,法華卻說寺內的僧侶都知道這個事情,隻不過是不外傳而已。
我苦笑的說,這世道難免有人貪心啊。一根佛骨的價值,可是不菲的。居然沒有防備嗎?法華歎說沒有,畢竟金剛寺不是一般的寺廟,普通的寺院和尚隻會念經,不懂得道法佛法,金剛斯內除了一些沙彌,其他人多數都有佛法傍身的道德僧人。
最後實在討論不清楚到底是誰,隻能沉默不語直奔金剛寺而去。
要說D是的警察素質還是過硬的,起碼王正平帶隊的刑警們那是沒得說。
我開車到了金剛寺的時候,寺院外警燈閃爍,門口站著等我們的依舊是老熟人,當初的官二代,現在的幹練刑警張成瑞以及重案一組的族長夏峰。
下車打了招呼,因為失竊的關係,寺內所有的僧侶都被集中在一起做筆錄,兩個人引著我們來到了案發現場。
原本大雄寶殿的正殿大佛下,有三尊大約八九百斤左右的佛像是放在正前方的,然後才是佛像供桌上的其他大小佛陀菩薩像,這是免費贈送信徒用的。而現在,除了最大的那尊之外,三尊八九百斤重的佛像,其中一個不見了。
看到王正平正指揮著刑偵人員進行勘測,湊過去問道:“王隊,有什麽發現?”
王正平回頭看到是我,搖頭說道:“毫無線索。你看看供桌上的小佛像、菩薩像都沒有移動的痕跡。供桌長寬超過六米,上麵沒有腳印,手印,甚至這些雕像都沒有任何移動的痕跡。就好像憑空消失,周圍的地麵上沒有重型起重設備假設的痕跡,房梁上也沒有發現類似的機械設備留下的痕跡。”
我苦笑一聲,說道:“盡量搜尋吧,周圍有沒有什麽監控設備?上次咱們找真言和尚的時候,就是用調去了監控區才發現的。”
王正平道:“已經吩咐了人去調去周圍能夠通向這裏道路的路段監控,希望能有線索。”
我說道:“王隊,這件事情還是要壓一壓,事關重大。”
王正平道:“怎麽說?”
我說道:“還不好說多重大,我隻能說如果這段佛骨丟失的消息傳出去,恐怕有能力的和尚們都會發瘋的。”
王正平蹙眉道:“有這麽嚴重?”
我略顯狹促的說:“你家祖宗的骨頭被人偷走了,你會怎麽樣?”
王正平一愣,隨後理解了我這個不恰當的比喻。隻能無奈的說道:“好吧,我知道你們的那個圈子事情太多,我們也不適合插手,如果有消息我會第一時間通知你們。這樣好了吧?”
我嗬嗬笑道:“行,自家兄弟知我。”
王正平學著我剛才的苦笑,說道:“沒辦法,你們那些高來高去的人,要是手槍能解決問題。早就天下太平了。”
聽到王正平說手槍,我那一瞬真的很想告訴他我在半小時被人用槍指著。不過轉念一想,對於那些有錢人來說,根本沒有任何的作用,就懶得去像個小孩兒一樣告狀了。
等我回家的時候,已經是淩晨三點,隨手把用報紙包著的五萬塊錢丟在了茶幾上,從遊樂場回來的時候,二十萬的費用十萬給了法華、太易先生和純良道長都不要這一樣的收入,我就塞了五萬給了小奇師姑,讓她們隨便去花吧,剩下的五萬塊錢就帶了回來。
洗漱過後,我躺在床上,設定好了手機鬧鈴,明天早上十點半,從未謀麵的太素真人將會帶著葉一的兒子來到這個城市,想著想著,渾渾噩噩地我就睡了過去。
渾噩地睡了四個小時不到,我就爬了起來,也沒吵醒家裏人。開著車直奔母親那裏,答應好了今天要帶著母親一起去機場接機的。
到了母親家裏,招呼了一下趙紫涵,然後再驅車跑到金剛寺接了太易先生,直奔機場。
“兒子,你說葉一的兒子會不會和葉一一樣那麽帥氣呢?”母親笑著問我。
我打了個哈欠,說道:“應該吧。按照念一這個名字,十有八九是這小子的親兒子。老師,您覺得呢?”
太易先生微微一笑,道:“隨緣,葉家的血脈總算以後有了傳承。”
母親道:“師叔,我一直想問個問題。”
太易先生道:“什麽問題?”
母親道:“我想把雜家三針傳給楊光,可以嗎?”
太易先生嗬嗬笑道:“當年師兄留下這三針給你,就是讓你尋得傳人。楊光是你的孩子,傳他不是更好嗎?”
母親道:“唉,當年父親曾經說過,此法不能輕傳,更不能輕易使用。我這輩子還是上一次頭一回使用。”
太易先生道:“生死乃是天定,不要耿耿於懷。唔,我那師兄到了。”
我連忙望過去,就看到出站口,一個身著灰色道袍的道人正笑眯眯的看向我們,他的手中還牽著一個很是漂亮的小孩兒。
如果我家裏那個相夜華是精致的奶油小生。
那麽,被那道人牽在手心裏的男孩,就是一個內斂的英俊小子。
“師伯!”我非常有禮貌的對眼前這個瘦弱的,仿佛風吹一下就能飛走的幹瘦道人稽首行禮。
“免禮免禮,不錯不錯。”太素真人對我淡然說道,我聽得出來他的中氣有些不足。十分另我懷疑這樣一個人怎麽會是所謂即將踏入地仙境界的高人。
我目光落到太易先生的臉上,卻見到他的神色閃過一絲不同。
太易先生把母親叫到身邊,介紹道:“師兄,這是大師兄的女兒。”
太素真人高興道:“你好,你可以叫我一聲二師叔。就不要多禮了。”
方外之人,總是很灑脫,卻缺少了那種久別重逢的味道。
太素真人拉著那個小帥哥的手,說道:“來見過太易爺爺。”
那小子,很禮貌的說道:“見過太易爺爺,我叫葉念一。請多關照。”
太易先生嗬嗬一笑,讚道:“好有禮貌的小子,比你那父親好多了。”
葉念一對我說道:“楊叔叔好。”
我笑道:“你怎麽知道我?”
“我爸爸說的,他說你會照顧我。”葉念一道,作派很像一個小大人。
母親則不同,直接蹲下去,抓著葉念一的手說道:“來,叫奶奶。我是你爸爸的幹媽。”
葉念一禮貌的叫了一聲:“奶奶。”
車中,回去的路上,太易先生問道:“師兄,在這裏休養幾天便回山吧。”
太素真人道:“是啊,好多年沒有回來了。這一次到也算因禍得福。”
太易先生道:“師兄可知道葉一的下落?”
太素真人搖搖頭,說道:“為兄以一身修為,爭來了一絲氣運。葉一當會抓住,隻不過此時他在何地,尚且不知。放心吧,以那小子的手段和心智,當是無礙的。”
母親插嘴問道:“二師叔,這孩子的母親……”
太素真人沒有馬上回答母親的問題,而是閉上眼睛沉思了一下,才說道:“聽天命吧。”
一句話,讓母親心疼的緊緊抱住葉念一那瘦弱的身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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