然後說道:“先生說,人間有鬼魂存在並非是管理漏洞,實則是一種陰陽平衡的保障。現在地府頻開鬼門關,攝納滯留在人間的鬼魂太不正常了。先生幾個朋友推算後得出的結論是天地正在異變,大量的煞氣匯聚,缺少了能夠吸收多餘煞氣的陰魂,人間恐怕要出現一場浩劫。他要我們小心,千萬不能在過年之前有太大的舉動,否則現在陰陽失衡,極易出現不可知的變數。”
我長吸一口香煙,引起一陣劇烈的咳嗽。
“葉一,如果煞氣持續增多風水局會怎樣?”
“會很糟糕。”葉一如實說道。
是啊!會很糟糕!風水局本就是自然陣法簡化後的產物,連陣法都算不上的東西。是最簡陋的一種方式。
這個方式有很大的缺陷,那就是不管怎樣的風水局都有會聚煞的地方。
現在天下大亂,煞氣增多。風水局就有可能從聚財、保平安的東西變成一個殺人的工具!
“等一下!葉一,如果煞氣增多,風水局會成為殺人、害人的東西,那麽這些天一直在破壞我們風水局的人豈不是……”我哽住嘴裏的‘好人’二字。
難道我們變成了壞人?真正在害人的是我們?
這天下大亂不正是幕後黑手們所需要的嗎?他們不是要有大動作嗎?
“別著急下判斷。我這裏還有一段話。”葉一說道。
“你說。”
葉一接著道:“先生在信裏說,風水局的存在會很大部分的替代陰魂的作用,如果沒有了陰魂在這個世界上吸納煞氣,那麽煞氣就會沾染普通人。使普通人發狂、激發其心中最底層的欲望,進行破壞和殺戮。形成強大的怨念,這股怨念就是曆朝曆代中改朝換代的一個最大的因素。所謂天災人禍,莫過於此。所以,他們破壞風水局的作用就是希望這煞氣能夠布滿大地危害人間。根本算不上是在做善事。”
我順著窗口把煙頭彈出去,火光在黑夜中畫出一道弧線。
“我明白了。”
“早點休息吧。”葉一對我說。
“好,你也是。”說完,我掛掉了電話。整個人陷入了一種深思之中。
對方到底要幹嘛呢?弄了這麽大的陣仗,甚至不惜讓世間大亂,一個九星連珠至於嗎?我忽然很想找到真相,就好像我剛入行時候一樣,對這種事情有著天性一般的執著。於是我十分好奇九星連珠和這些事情的聯係。
躡手躡腳的走回臥室,找到筆記本電腦。提著它跑到原來文怡住過的客房,開機搜索九星連珠的事情,試圖找到線索。
首先搜索到的是計算出來真正的九星連珠需要六千年才出現一次。
這個時代的人有眼福,但是時間上卻不是當初說的過了年的九月而是5月。
再者我搜索的多數關於九星連珠在古代的傳言也不過是天有異象,地有異勢,九星連珠,九州大同這樣的吉兆。更具體的根本沒有,似乎在古代九星連珠根本就不存在一樣,可換算一下時間,依照華夏的曆史文字記載,六千年一次出現,逆推而上,確實在五千年文明中根本不可見。也就是說,九星連珠是杜撰的嗎?
不!顯然,現代科技告訴人們,九星連珠是存在的,隻不過它的出現更久、更長、窮盡千百代人才能夠一睹真容。
不過天象之解,自古不一,觀星之術,陰陽之道,天象之變是以史(古解)、勢(天下變動)、局(天下局麵)、術(觀星者能)、跡(旁天之象)來解說,就更是紛亂難懂。
和這樣的事情到底有什麽關係?還有白雲子為什麽挑選我去繼承秦皇陵古墓中的傳承。這中間又有什麽聯係呢?還有神秘莫測的天機門,勢力龐大的天龍,這些人或者組織都在圍繞著即將出現的九星連珠嗎?
也就是說……所有的人都是建立在推測之上的?
還是,在遙遠的古代,有一個我們所未曾發現的曆史斷層!那種跨越了數千年,甚至數萬年的曆史斷層存在嗎?
對於一個隻活了二十幾歲的我來說,這簡直是不可思議的事情。
然後,我發覺自己又陷入了一個被自己挖開的坑內。
而這時候,飄窗那裏傳來當當當微弱的聲音。
我起身去看,是一隻紙鶴飄在那裏,輕輕地叩擊窗口。
伸手打開窗子,紙鶴繞著我飛了兩圈,落在我的手心裏。
展開紙鶴,果見太易先生的字體。上述的東西和葉一講給我的差不多,唯有下方落款後,留下了一句“切勿亂,靜待天象開。”
我深吸一口氣,是啊!未逢敵,自己先亂了陣腳。果然是自己太嫩太年輕,然後自嘲的笑了笑,拍拍自己的臉蛋、子,跑到浴室衝洗了一下,躡手躡腳的鑽回了房間。
似乎感受到我,文怡扭頭像我的懷裏偎了偎,輕輕地環住她,閉上眼睛不再去考慮這些東西。去他大爺的九星連珠,去他老母的煞氣滿世界吧。老子明天就製造符籙,給家裏人全帶上一個保平安。既然不讓我管,那我就不管了!安安心心的過年便是!天塌了還有大個頂著呢!真出了大事,天下比我本事高的人多了去了,我何苦跟這兒操心?
想明白了這些後,我心安理得的抱著美人兒睡過去。
第二天清晨一早,恢複了往日活潑的文怡躺在我懷裏用頭發對我搔癢癢,兩個人歡快的鬧騰了半個小時,才相續爬起來洗漱。也懶得做早飯,年輕人那種自由散漫的概念幾盡、根深蒂固一樣。一邊下樓一邊給老媽打電話,說今天我們就過去準備了。
大街上並沒有因為煞氣的匯聚有什麽不同,年的氣氛越來越濃,每個人的臉上都帶著節日的喜氣色彩。
回到母親家中,推門就是一股子熱鬧的氣氛。
我定睛一看,好家夥,能過來的都來了。
連胖哥兩口子也跟著過來了,這熱鬧湊的!
“熱鬧啊!怎麽都來的這麽早?”我哈哈笑著說道。
“就差你了!來來來,姑娘們去忙活著吧,咱們家的男人辛苦一年了,往後集體該是你們表現的時候。”胖子對我招手,嘴巴裏叫喊著。
“誰怕誰啊,胖哥,今年過年不走了吧?”我跟著鑽進屋子,坐在麻將桌上。
胖子笑道:“二十九都來這裏了,你要趕我嗎?”
我道“哪能呢!巴不得兄弟們都來過年。鏡子姐,我的壓歲錢準備好沒有?”
胖子笑罵道:“好幾十歲了,要什麽壓歲錢,不過咱家閨女兒子的壓歲錢我都準備好了。”
我道:“行,你先給兩年,等回頭你跟鏡子姐生了小胖子,咱翻番的給還過去。”
“哎呀,那我不是給少了?趕緊讓你鏡子姐再加幾張紅票子。”胖子笑著說道。
我笑道:“太缺德了!”
咦?麻將桌上是我、老媽、葉一和胖子,兩個孩子正抱著電腦玩遊戲,鏡子姐、文怡、高妮兒三個人在沙發上閑聊,唯獨不見小七這小子。
我問道:“小七呢?”
葉一道:“說晚點過來。”
我點點頭,問胖子:“胖哥,你什麽時候來的D市?也不打個招呼呢?”
胖子白了我一眼說道:“昨天晚上到的,好多年哥哥我就沒過過像樣的團圓年了。往年都是我跟葉一、鏡子仨人過年。今年就打算開開心心的過個團圓的、人多的年啊。”
我道:“往年你們不去高……高爺爺家嗎?”雖然年根地下的提一個過世的老人不太好,可畢竟還是好奇。
胖子看了一眼葉一,說道:“一般是年初一去高爺爺那裏,嗬嗬,習慣了,習慣了。來來來伯母,咱們打麻將可不興禮讓的,行不行?”
母親笑道:“怎麽不行?別小看伯母我。”
“那就成!”嘻嘻哈哈的胖子,把氣氛攪的一直很高。
看著胖子那麽熱情的張羅著,我心裏卻有著說不出的心酸,還有一點點擔憂。
心酸胖子、葉一這些年沒有父母的照顧,獨自生活。從未享受過家庭的溫暖。擔憂的是胖子這一次過來的狀態似乎太過開心,看樣子……每個人都不自信了是嗎?連一向樂觀豁達的胖子,也想抓緊時間享受一下大家庭過年的感覺,是害怕留下遺憾嗎?我可以感受得到!雖然說不出來,可確實感受到了,那是……恐懼!
對未來、對未知的恐懼,原來不隻是我一個人在恐懼,想要追尋什麽,樂觀的胖哥、悶騷的葉一,似乎都感覺到這一點了!我微微笑著,兄弟同心,能夠今天都來到這裏的,就已經把這顆心都放在一起了吧?
打了一上午的牌,在胖子一個勁兒罵葉一臭手、炮手的嘲笑中,老媽歡樂的點著我們哥仨大炮、小炮點過去的鈔票,樂嗬嗬的張羅著吃飯後,下午終於有了閑暇的時間,包括中午趕回來的小七,我們哥四個坐在了一起。
“楊光,過了年以後你打算在東北待幾天?”在我的房間,葉一坐在窗台上問我。
“不超過一周。文怡請假到初十,應該能有五天多一點。”我說道。
葉一點點頭,對胖子說:“初三,我和楊光去東北,你照顧點。”
我忙問:“你跟我去幹嘛?我是去丈母娘家的。這裏的事情能離開你嗎?”
葉一搖頭說道:“是這樣,我打算請趙紫涵幫我找一件法器。”
“是什麽法器?”我追問。
胖子則激動的站起來,道:“葉一!你瘋了?那不是你我能控製的!”
我蹙眉看著胖子,很慎重的問:“葉一,你到底想要找什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