當天晚上七點鍾左右,天還沒完全的黑下來,大熊打來電話,說是張雲今天下班後又開車朝遠郊方向去了。我和清風商量了一下,隨即決定混進去看看那個神秘的聚會到底在做什麽。大熊說,這個聚會很神秘,每個進場的人除了一身黑衣都會有一個金色的卡片,影院門前有人檢查,有卡片的才能進去。
黑衣好說,都能找著,金色的卡片該怎麽辦?我在電話裏問大熊有沒有辦法,大熊想了下,跟我說去搶三張不就行了,我也想去搶,可這會時間上恐怕來不及了,硬搶又怕會引起別人注意。想了半天給老楊掛了個電話,讓他幫想辦法,老楊問了問那個劇場的位置,查了一下,給了我個電話號碼,讓我過十分鍾後打過去。
還是說老楊神通廣大,十分鍾後我打了他給我的電話,電話那頭竟然是交警隊的一個中隊長。他告訴我直接開車朝遠郊方向去就行了,他在小屯馬路邊上等我。我和清風大喜,約了大熊一起在那集合。
清風車開的很快,十幾分鍾就開到小屯附近,遠遠的就看見路邊停了幾輛警車,還有幾個騎摩托的交警在那來回的巡視,我下了車又打了個電話,就見一個中隊長服裝整齊的向我走來,他見了我微笑著遞給我三張金色的卡片,笑著說:“跟你們科長說,他可欠我個人情。”
我急忙向他道謝,中隊長笑了笑什麽也沒說,揮揮手讓大家收隊。看著他們遠走,一輛警車裏垂頭喪氣的坐著三個身穿黑衣的中年男子,後麵一個交警開著一輛豐田轎車,一行人呼嘯而去。剛取到卡片,大熊也駕車趕到了這裏。
我仔細看了看卡片,跟名片差不多的大小,由硬塑料壓製而成,金黃色的卡麵上印了一個側臥著睡覺的外國老頭,其他的並沒有什麽特別之處。大熊見了我倆急忙招呼:“你倆快點吧,再晚就進不去了。”
我看了下表,差十分鍾到八點,這會也顧不得多說什麽,讓大熊在前麵領路,我們飛快的向前趕。趕到遠郊影院,門口已經停滿了車,我們隨便找了個地方停車,每個人發了一張卡片,互相囑咐了一聲小心,大家保持著一定的距離,卻又離的不太遠,邁開步子向裏麵走去。
這是一家很老的影院了,牆皮都已經剝落的不成樣子,影院門口的玻璃窗裏還掛著幾張八十年代老電影的海報,經過這些年的風吹雨打也已經變了顏色,門口有三四個也穿著黑衣服個子很高,看上去有些凶悍的男子在把守,每個人想要進大門都要出示金色的卡片。
這時候向裏進的人已經很少,我不想被他們看清麵貌,便微微垂下頭,把卡片遞給了其中的一個黑衣人。原以為這個聚會一定檢查的很嚴,沒想到對方隻是看了一眼卡片,就把我放了進去。
進去後裏麵的情景著實讓我大吃了一驚,這裏麵跟外麵完全是兩種不同的環境,表麵看外麵殘舊不堪,已是到了廢棄的邊緣,可裏麵卻是別有一番天地。被裝飾的金碧輝煌。影院裏所有的座位都被拆卸幹淨,地上鋪著大紅色的波斯地毯,牆壁也被粉刷成粉紅色,四周的壁燈都是淡黃色的,發出溫暖柔和的光芒。原先放電影的舞台上立著一個四米多高的身上隻披了一塊布的石刻外國老頭。看樣子倒像是古希臘的神像。是誰卻不知道。
大熊和清風跟在我身後進來,進來後向我靠近,我四周看了看,這時裏麵已經有很多人了,差不多有五百多人,這些人裏有男有女,有老有少,大家很靜誰也不說話,眼睛都看向舞台,像是在期待著什麽。
在這等待的時間中不時有人還再進來,我看了下表,已經快到九點了,就在我稍微有些不耐煩的時候,突然影院響裏起一陣音樂。這是一首純音樂沒有歌詞,很輕柔飄渺也很夢幻,隱約仿佛是一股清泉緩緩流過心底,讓人情不自禁的想起以前很多的往事。
這音樂有一股奇異的魔力,像是佛教音樂中的梵唱,又像是西方教堂裏的唱經,旋律裏仿佛包含了一切你想聽到的聲音,流水聲,風聲,雨聲,鍾聲,鈴聲,等等等等……
不知不覺中我整個身心都投入到了音樂當中,就在這時突然有一種感受衝入了我的身體﹐像一種說不清的力量﹐在我的身體內流動﹐溶入了我的全身。奇異的感受在我的血管內流動,接著我看到了一束柔和的光,這束光指引著我向天空中飄去,這一瞬間我覺得自己沒有壓力﹐沒有煩惱﹐一切都那麽的舒服﹐呼吸是那麽的暢順。
接著整個人的身體感覺融入一片無邊的藍色海洋,內心蕩漾著沒有任何緣由的連綿不斷的喜悅,好像有形身體已擴展為無形無窮的意識體,與宇宙合一,卻清清楚楚能感知自我的存在。那時候,我感覺內在的快樂是那樣的清晰而不需要從外部環境中去獲得,並意識到所有的存在就和你自己在一起,存在就是一切,就是美麗,就是愛的能力與付出。
接下來,我感覺春天的早晨我走在一條人工鋪設得,整整齊齊卻不甚寬闊的鵝卵石小路上,路的兩邊是草地,裏麵開了很多各種顏色的小野花,我似乎聞到了花草的清香和泥土氣息。走著走著,我來到一間紅頂白牆的小木屋前,屋子四周是種植得很整齊的花花草草,屋子右側有一個小池塘。我輕輕推開門走了進去,屋裏充斥著陽光,很溫暖,很整潔,一塵不染。
屋子裏一個外國老人正在沉睡,他斜臥在一張鋪滿青草的床上,臉上帶著微笑,他的鼾聲輕柔而又溫暖,這時我突然有了一種想要膜拜的感覺。我緩緩的跪下,看著熟睡中的老人那張安詳寧靜的臉,感覺他像是在做夢,隨著他的鼾聲我突然感覺自己變成一道光進入了他的夢境。
此時他的夢境中一片黑暗,死寂的黑暗中沒有一絲光亮,在這裏一切都仿佛停止,沒有空間,沒有時間,我的意思在這黑暗裏變得恐慌和不安,不知過了多久突然一道耀眼的白光閃過,天地間猛然炸裂,一個巨大的星係出現在眼前,接著我仿佛穿越了無盡的時空來到一個蔚藍色的星球,我認得出這個星球就是我們居住的地球,這時的地球很荒蕪什麽也沒有,可忽然間我看見那個沉睡的老人緩慢的走在如白紙一樣空曠的大地上,他向天空高舉起自己的雙手,瞬間天空中出現了雲朵,地上長滿了青草樹木,風起了,雨水從天降落,高山河流也都快速的出現。
接著時間飛快的劃過,我看見人類一點點的站起來,狩獵,鑽火,時光在飛快的流逝,恍惚中我看到了自己的出生,成長,所有經曆過的事情像電影一樣的上演,有悲傷,歡樂,笑語,流淚。就在我幾乎不能自拔的時候,突然我耳中響起一聲清脆的鈴聲。
鈴聲一響,我隨即清醒了過來,四下一看發現自己還是在那間影院裏,清風和大熊也都是一臉驚奇的四下觀望,想是和我一樣也是剛從夢境中醒過來。
回憶起剛才的情景,我心裏一個激靈,那種感覺實在是太深刻了,像是真實發生過一樣,可那一切明明都是幻想,難道我是被催眠了?就在我疑惑不定的時候,舞台上不知何時多出一個人來,一個身披黑色寬大袍服把自己包裹的很嚴實的男人,看這打扮很像是電影裏西方世界死神的樣子,他的臉隱藏在連襟的帽子裏,根本就看不清楚。
他一出現,現場立刻發出了一陣發自內心的小聲歡呼,歡呼聲中所有的人竟然都虔誠的跪了下去,我見大家都跪,生怕引起別人的注意,急忙拉著清風和大熊也跪了下去。
我雖然跪下卻側著頭向台上看,台上的男人緩慢踱步都到舞台那個神像旁邊,麵向人群緩緩的平抬起自己的雙手,然後用一種輕柔誘惑的聲音緩緩的說:“道友們,你們再一次看到了偉大的創世神,睡神修普諾斯。這個世界是他在睡夢中建成,這一點你們已經在我的帶領下看的很清楚,而我是他派下凡間的使者。信我者可免去你們在人間的罪惡,信我者死亡不是終點,你們將會在天堂永生,跟偉大的睡神修普諾斯一起生活在天堂。”
這個自稱睡神使者的男人剛一說完,四周的壁燈突然轉換成一種淡藍色的光芒,這種突然的轉換讓整個影院立刻有了一種神秘的感覺,而舞台的正中卻突然換成鮮紅色的燈光,燈光照耀下給自稱使者的男人增添了一種說不出的神秘,他接著用一種低沉的聲音繼續說:“睡神告訴我,你們在這個欲望的世界生存的太久,每個人都犯有貪婪墮落的罪,你們的罪過是無法消弭的,現在我來就是替你們消除你們身上的罪。”
他語氣之中有說不出的悲憫,這一刻我突然也感覺到自己身上真的有許多消除不去的罪惡,隻有拜倒在這個男人的腳下,我身體裏的罪惡才會被消除,才能做一個純粹的人。
男人語氣突然變得淩厲:“罪惡就在你們的身體裏,你們感覺不到嗎?”
他話一說完,我就感到自己的身體裏好像真的有許多的小蟲子在不停的動,這種感覺令我恐懼,這時許多的人已經開始變得慌亂,有的在嚶嚶哭泣,有的在不停的懺悔,更有人在不停的朝那個使者磕頭,大聲哭喊著要求男人幫他們消除身體裏的罪惡。
男人的聲音突然變得異常高昂:“偉大的睡神修普諾斯了解到你們的痛苦,派下十名聖女,來解除你們體內的罪惡,現在十名聖女就在你們的身邊,聖女們出來吧!!!”
隨著魅惑的聲音,人群中緩緩站起十名身穿黑袍的女子,她們都很年輕,也就二十歲左右,每個人都很漂亮,就連個子看上去都一般高,像是精心挑選出來的,女孩子們將自己身上的黑衣脫下,裏麵竟然是一絲不掛,她們麵相莊嚴,緩緩的走向舞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