聽馬曉晴話裏的意思,她早就在等這一天了,可是我們怎麽就成了導火索,這一點我實在是想不明白。大熊被這些古惑仔收拾的很是鬱悶,喝了幾口酒,氣還是有些不順的說:“大姐大,有什麽話你直接說得了,咱都別拐彎抹角的了行不?”
大熊這麽一說,黃毛一呲牙就要發怒,看得出來馬曉晴在他們的心目中位置一定很高。甚至高到了別人都不能對馬曉晴有半分的不敬。馬曉晴對黃毛擺擺手,示意他坐下。黃毛不敢不聽她的,怏怏的坐下卻狠狠的盯著大熊看。
馬曉晴微笑著對我倆說:“既然大家都這麽爽快,我就給你們說一個故事。”
大熊那張破嘴又沒管住,借著酒勁對馬曉晴說:“我們不是來聽故事的。”
我想馬曉晴要講的這個故事一定很李強的父親有關係,正等著她繼續說下去,卻聽大熊來了這麽一句,我也忍不住生氣,扭頭朝他怒喊:“閉上你的臭嘴!不說話你能死啊?”大熊也不傻,知道說錯了話,伸了伸舌頭再不多說。
我有些歉意的看著馬曉晴,她卻微微一笑,根本沒當回事。看她這副做派雖然是女孩子我也不禁暗暗佩服。馬曉晴喝了口酒沉默了一下:“故事要從三十年前開始,那時神州大地上正經曆一場史無前例的浩劫………..”
馬衛國和李洪剛見到這麽一本古舊的書都感到十分好奇,在那個年代業餘生活十分匱乏,除了一些語錄,革命書籍外,很難接觸到別的書,當時就連流傳了幾千年的儒家學說都被批倒就更不要說別的了,他倆見有這麽一本書商量了一下決定私藏起來,沒事的時候拿出來解解悶也好,反正隻是一本舊書也不是什麽貴重的東西。
李洪剛把書藏到自己的懷裏,又見陳川已經死的透了。兩人急忙回去向林副主任報告了陳川的死。在當時像陳川這樣的臭老九,死一個兩個的根本就引不起半點風波。馬衛國和李洪剛也沒當回事。當天夜裏李洪剛回到家中,偷著拿出書看了看,可是越看越驚訝,書上寫的竟然是催眠術。
在那個年代沒人知道催眠是怎麽一回事,他看內容以為這是一門很神奇古老的法術,可以控製人的思想和肉體,這簡直是太神奇了,隻有傳說中才會出現的法術竟然是真的,而且隻要照著書上寫的去做自己也能掌握。李洪剛一夜未睡興奮的看了一晚上,第二天一大早就跑到了馬衛國的家中。
看李洪剛一臉的興奮,馬衛國有些奇怪,還沒等他問李洪剛就不由分說的把他拉到鎮子外一個偏僻的地方,小心翼翼的拿出書,興奮的對他說:“衛國,你知道這是一本什麽書嗎?”
馬衛國懵懂的搖搖頭,李洪剛滿麵紅光的說:“這可是一本神書啊,隻要咱們學會了,想要什麽就有什麽,誰都得聽咱們的話,隻要學好了,憑咱們的本事就算去當兵都沒問題。”
那個年代當兵是一件很神聖的事情,可也不是說當就能當的。除了部隊的一些子弟容易些,其他的要經過很多的程序,三審五審是必須的。馬衛國一聽能當兵,眼睛也亮了起來:“這本書真有那麽神?”
李洪剛興奮的點頭把書遞給馬衛國:“從今天起咱倆就照著書上寫的練習吧?”
馬衛國點點頭:“隻要能當兵,幹什麽都行。”
從那天起本來就親近的兩個人更加的親密,每天都帶著字典湊在一起,按照書上說的一個字一個字的揣摩,學習。從最先的蠟燭,和書上的圖案,兩人互相的催眠,互相的練習,就這樣過去了一年,兩人感覺學的都差不多了,興衝衝的報名去參軍。也許是他倆的催眠術沒練到家,也許是帶兵的幹部意誌力太強,總之兩人是沒當成兵。
他倆當時都有點喪氣,回來一商量今年不行還有明年,於是更加努力的學習書上的催眠術,兩年的工夫他們已經可以借用一些道具催眠其他人了。就在他倆沉浸在催眠的世界種不能自拔的時候。一次林副書記讓李洪剛去縣裏給領導送點心,誰想到路上突然下大雨把點心澆爛,這下林副書記開始找他的麻煩,不管什麽髒活累活都讓他去幹,等到接兵的來到鎮上,他說了李洪剛一些壞話,他是政治幹部,他說人不好,那個部隊敢要?就這樣第二年的兵又沒當成。
李洪剛的希望破滅,整個人傻了一樣,不管馬衛國怎麽的勸他都不聽,發了一天的呆到了晚上直接去了林副主任的家,接著第二天林副主任就莫名其妙的自殺,李洪剛這時知道了催眠的威力,借著催眠術一步一步的向上爬,僅僅一年的時間就爬到了林副主任當年的位置。
他當了官並沒有忘記馬衛國,也把他提拔了起來,在當時的鳳凰鎮他倆絕對是鎮子裏呼風喚雨的人物。李洪剛年紀輕輕就有了權勢,漸漸變得跟以前不一樣了,為了往更好的位置上爬,他的所作所為甚至比當年的林副書記有過之而無不及。
馬衛國看在眼裏,急在心裏,覺得這樣下去恐怕他就要走火入魔了,不止一次的勸他收手,課這當口正是他春風得意的時候,又那裏停的下來,就這樣一步一步走到了縣革委會主任的位置。就在他意得誌滿的時候,*突然倒台。那些被他整過的人紛紛翻過身來。
李洪剛還沒來得及跑掉就被抓到了公安局,當天夜裏馬衛國催眠了監獄的看守,救出了李洪剛,兩人商量了一下,大陸是不敢呆了,直接偷渡到香港去算了,可想偷渡出去也不是那麽容易的事,這個時候由於1962年發生過逃港風波,共有十多萬來自全國各地的群眾湧入深圳,6萬多人偷渡出境,5萬多人被收容遣返。這場風波驚動了*總理,最後通過強行遣返。這次事件以後邊防看守的很嚴,想從陸地偷跑過去已經是不可能的事了。
兩人費盡千辛萬苦輾轉來到海邊找到一艘偷渡的漁船想過去,可一路的逃亡兩人手裏的錢已經花的差不多,根本有多餘的錢交船費。無奈之中李洪剛想催眠那個蛇頭,可這幾年他爬上了高位一心隻是享受,催眠術很久都沒有再去練習,這個蛇頭又是個整天風裏去雨裏來,幹著提心吊膽的事,神經早就練得堅毅無比,李洪剛非但沒有催眠了那個蛇頭,反而差點被催眠術反撲傷到自己。
馬衛國雖然跟李洪剛天天在一起,這幾年卻一直沒有放棄對催眠術的練習,這種練習甚至已經成了他生活的一部分,一種習慣,此時他們已經沒有退路,他見李洪剛沒成功,小心的靠近那個蛇頭,隻用眼神和聲音就催眠了他。
就在他催眠了蛇頭的一刹那,李洪剛看他的眼神裏已經有了一絲警惕。兩人上了船跟其他偷渡的人一起向香港的方向駛去。由於馬衛國催眠了蛇頭,蛇頭還要聽他的指揮,所以他倆不用像其他人一樣蹲在甲板下麵。
船走了很久已經離香港越來越近,李洪剛卻是心事重重的走到甲板上,馬衛國擔心他出什麽事也跟到上麵,兩人默默無語的看著夜色裏陌生的香港,想到以後再也回不去家鄉,心情都很沉重。
馬衛國靠在護欄上勸著李洪剛:“別想那麽多了,咱們還年輕,到了香港怎麽也能有口飯吃,等時間長了一起想辦法,也不是沒有回去的可能。”
李洪剛沒接話,反而問:“衛國,你的催眠術練到了什麽地步了?”
馬衛國想了一下:“現在用眼神和聲音的配合我可以在一分鍾內催眠一個人。”
李洪剛沉默了半天,歎了口氣說:“我們一起學的催眠術,你卻比我厲害多了,可是衛國你知道嗎?我不想再吃苦了,催眠術隻要練下去練好了,就能吃香的,喝辣的。到時候我還可以像在鎮子上一樣呼風喚雨,我已經下定了決心,誰也不能阻止我,誰阻止我誰就該死。你知道當年林副主任害我當不成兵,就是我用催眠術殺了他。”
馬衛國從來不知道是李洪剛殺了林副主任,驚訝的說:“你怎麽可以用催眠術去殺人?你還記得書上第一頁是怎麽寫的嗎?練習眠術之人必須品行純良,並且不能用來為自己謀私利的啊。”
李洪剛的臉色瞬間變得猙獰起來大聲的朝馬衛國喊:“難道有催眠術都不能用嗎?難道就要一輩子受窮你就甘心?你甘心我可不甘心?你是不是以為你的催眠術比我厲害就可以讓我聽你的?”
馬衛國見他失態急忙說:“洪剛,我沒有這個意思,我們可是從小到大的朋友,我隻是勸你,你可不能這麽想啊。”
李洪剛呆了半天,神色緩了緩,擠出笑容對他說:“衛國是我多想了,你看我們馬上就到香港了。很快就要開始咱們的新生活了。”說完伸手指了指遠方,遠方隱約的已經看到了燈光。
馬衛國情不自禁的向他指的方向一看,就在一轉身的瞬間,突然感覺後腦遭到了一下重擊,接著李洪剛猛地衝上來,抱起他到了護欄邊上舉起來對他大喊:“對不起了老朋友,你知道的事情太多了,誰知道你以後會不會回去揭發我?還有你的催眠術比我厲害,這對我是個威脅,我不能允許有比我強的人存在。而且隻要你死了,我隱名埋姓就不會有人再找到我,所以你必須得死!!”
喊完他用力猛的把馬衛國推下了大海。漆黑的夜裏馬衛國在水裏撲騰了幾下,再不見了身影。看著馬衛國的身影沉了下去,李洪剛突然“哈哈,哈哈……”瘋狂的大笑,這笑聲如夜梟一般隨風飄遠。